被几个男人反复提到的那位女大学生程尚好,马上就要大学本科毕业,是己经毕业的郑大明校友。
与绝大多数行将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在被侵犯之前,她一首在学校里做着毕业走出校门后的准备。
从家境背景方面看,可供她选择的空间似乎并不是很大。
连日来,坐在渐渐空荡起来的教室里,她盯着笔记本上歪歪扭扭的“背书计划”,手指无意识地着书页边缘——那些被翻得毛边的纸页,像极了她此刻凌乱的心境。
“又走神了?”珊珊的保温杯“砰”地搁在她对面的自习桌上,热气混着枸杞的甜香漫上来,“昨晚三点还听见你翻书,考研不是熬时间啊。”
程尚好扯了扯嘴角,把乱蓬蓬的马尾往后捋了捋。
室友兼闺蜜的珊珊总能看穿她的伪装,比如此刻她盯着单词表的眼神,分明比树上的麻雀还要游离。
事实上,摊开的考研资料下藏着张皱巴巴的招聘简章,某家教育机构的底薪数字被她用红笔圈了又圈,像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坎。
“听说冷杉林的树王最近特别灵。”珊珊突然压低声音,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经院的王浩上周去靠了一下那棵冷杉树,如同神助,隔天就拿到银行的offer了。”
“这种宣传,多么low的伎俩!”
“靠杉,靠山,靠一下去,应该没什么坏处!”珊珊仍在怂恿着她。
“还是不去凑那个热闹……”
程尚好的笔尖顿在“教育公平”西个字上。冷杉林的百年冷杉她自然听过,传说只要迎着朝阳靠在树干上,就能求得“靠山”,尤其对找工作的应届生灵验。
可她更听说,最近有群学生会的人在树下支了帐篷,摆着“灵验冷杉摄影服务”的牌子,一次合影收费十块。
“十块钱够买三天的菜了。”她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珊珊家境优渥,大概永远不懂食堂里最便宜的素菜窗口对她意味着什么——父亲在老家开摩的,母亲在超市理货,供她读完大学己属不易,她如何能开口向家里要钱去“靠树”?
珊珊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说什么,终究只是把自己的水果拼盘推过来:“他们凭什么收费啊?那棵树又不是他们种的。”
程尚好叉起一块菠萝,甜得发涩。她想起上周在食堂听见的对话,几个男生炫耀着“承包树王”的生意经:“每天早上限流二十人,朝阳角度最好的十分钟,拍一次收十块,比兼职来钱快多了。”树干上甚至被钉了块木牌,写着“私人承包,拍照收费”,漆色新鲜得刺眼。
深夜的宿舍里,程尚好的台灯在墙上投下巨大的影子。她握着2B铅笔,在两米长的画布上勾勒泰山的轮廓——这是她偷偷接的活,学生会让她在宣传板上画幅风景画,说是“给毕业季添点朝气”。其实她知道,不过是因为她开的价最低,甚至愿意用颜料抵钱。
“要不要我帮你调赭石色?”珊珊抱着枕头蹭过来,鼻尖沾着草莓味的护手霜,“你上次画的黄山云海,宿管阿姨看了都说像真的会冒烟。”
程尚好看着画布上渐渐成型的山峦,突然笑了:“如果我画棵冷杉,会不会比真树还灵?”
珊珊愣住了。月光从窗缝里溜进来,照亮程尚好眼下的青黑——她总说自己在准备考研,可珊珊清楚,那些深夜的画笔声,才是她真正的“备考”。
这个倔强的姑娘,宁可在画布前熬红眼睛,也不愿向任何人开口求助,哪怕是知道她偷偷投了三十份简历都石沉大海的自己。
“明天去冷杉林吧。”珊珊突然说,“我请你拍照,就当毕业前的纪念。”
程尚好的铅笔在画布上划出一道歪斜的线。十块钱对珊珊来说不过是杯奶茶钱,对她却是母亲在超市里十箱牛奶的酬劳。
她摇摇头:“听说树王周围全是二维码,扫码付款才能靠近,我怕靠上去会被当成移动支付终端。”
珊珊“噗嗤”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要不我们自己去拍?天没亮就去,赶在他们收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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