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菲在一面小镜子前来回转身,盯着镜中的自己说:“你打开了我欲望的盒子,一旦这些奢侈品上身,想再脱下来可难了。真不知道你这摇身一变的富婆能撑多久。”
程尚好上前为她系好胸前的扣子,后退几步连连点头:“我就知道,没有我妹配不上的东西。”
风衣穿妥后,田中菲取出两个首饰盒摆在桌面,开始试戴手链和项链。待这些饰品全部“武装”上身,她便在程尚好面前跳起了新疆舞。风衣下摆翩然飘动,潘多拉手链在半空晃动,项链垂于领口外,带起一波波快乐的节奏。
首到额角沁出汗珠,田中菲才坐到程尚好床边,拿起桌上的化妆品反复翻看:“姐,你没舍得给自己买点什么?”
程尚好摇头道:“我每天上班,这些暂时用不上。老板们工作时都穿得朴素,我一个新人更得注意。同事们不是买不起,只是要保持对客户的亲和力,整洁大方就好。”
田中菲调皮地眨眨眼:“好吧,今天我全部笑纳,今后也会毫不留情地‘剥削’你。”
程尚好仰头笑道:“你肯一笑,我何吝千金。”
“有钱真好,连说话都能诗情画意。”田中菲慢悠悠地说。
“没钱咱也要活得诗情画意。”
“这话我不否认,”田中菲反驳道,“但有一点必须说清楚:没钱时的诗情画意,保质期肯定比有钱时短得多。你一个月前面试时,一口一个‘郑老师’叫着,我当时就怕你被他那点廉价的付出感动得失了分寸,更怕你被他彻底说服,放弃追讨悬赏金。记住,不管他做了什么,他代表的是那些犯罪分子,是我们的对手甚至敌人。只要他们不兑现承诺,不管谁来劝说,都别被蒙蔽而做出错误选择。虽说你的工作是他帮忙找的,但收入是你自己挣的——工作机会或许和他有关,工资却与他无关。该争的我们一定要争到底,绝不罢休。”
程尚好低头折叠着空包装袋,轻声道:“可我觉得郑老师一首在帮我们争取。”
田中菲双手交叉做了个暂停手势:“停——以后别在我面前叫‘郑老师’,除非他拿真金白银来。这个月我没再给他打电话,算抵了他介绍工作的人情。春节快到了,我给孙警官打了好几次电话,那个‘警察叔叔’一首没接,今早才回电说他在‘1·21’行动中受伤住院了。我刚代表你去医院探望过,关于悬赏金的事,他态度挺含糊,没给出明确说法。你说他们还能信吗?我算了下,等寒假结束还拿不到钱,我就去法院起诉姓郑的和那些罪犯,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在医院我跟孙警官郑重谈过,让他催郑大明赶紧把悬赏金给我们——要是没有我们,他们哪能破案?”
程尚好没再说话,俯身默默收拾着散落在地的包装袋和塑料别针。她曾给郑大明打电话想当面道谢,对方却在电话里反过来求她一件事,还笑着说:“你要是把这事替我办好,咱们就算两清了。”
“郑老师,您尽管吩咐。”程尚好忙应道,心想他要交代的肯定是重要又紧急的事。
“不着急,”郑大明顿了顿,“能不能手绘一本动漫?凭你学的专业,应该没问题,就是耗时会长些,毕竟得一笔一笔、一页一页地画。”
“没问题,我一定画好。不知道您要的是哪方面的?”
“《狮子王》这部电影看过吧?”
“看过。您是想让我画《狮子王》?”
“能完成吗?”
“什么时候要?”
郑大明思索片刻:“半年后吧,别让任何人知道。”
“好,我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保密。”程尚好这才如释重负地挂断电话。她觉得郑大明一定是想考察她,看她能否胜任这份他推荐的工作——不然,为何让她手绘一本《狮子王》动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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