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郡主觉醒

慈宁宫的雨漏敲着铜盆，乌兰郡主蜷缩在锦垫上，指尖反复腕间赤金镯。姜璃将阿朵的验尸册推至她面前，册页里夹着片染血的赤练花瓣，正是从死者指甲缝里剔出的证物。

"此花产自青海白驼谷。"姜璃用银簪挑起花瓣，簪尖在烛火下映出蓝芒，"年大将军上月'剿匪'时，白驼谷满门遭屠，唯余圣女血脉被掳。"乌兰瞳孔骤缩，镯上的苗疆图腾突然发烫，与册中拓印的尸身咬痕共振。

更夫敲过三更，殿外传来兵刃交接声。胤禛掀帘入内，佩刀上的血珠滴在验尸册上，竟聚成北斗形状。"年羹尧己破卢沟桥。"他将染血的塘报拍在案上，报角的朱砂印里嵌着柳如眉的琵琶弦，"陕甘大军打着'清君侧'旗号，首指逆星乱政。"

乌兰突然撕扯发间步摇，珍珠迸裂处飞出听息蛊虫卵。姜璃用帕子接住虫雾，见卵壳上的朱砂印正是太医院陈太医的私章。"陈太医是白驼谷遗民。"她碾碎虫卵，嗅到龙涎香中混着的苦杏仁味，"年羹尧用蛊毒控制他，再借御药之手给陛下下蛊。"

寝宫的自鸣钟突然停摆，乌兰盯着钟摆暗格里的铜哨，喉间发出嗬嗬声响。哨身刻着的"年"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与她儿子襁褓中的平安锁刻痕相同。"他们掳走了我的阿吉..."郡主突然呕出黑血，血珠在青砖上聚成蛊虫形状，"说只要我对康熙下蛊，就扶阿吉为蒙古大汗..."

姜璃趁机展开人皮地图，图中湘西汞矿与南洋航线被朱砂连成七星。"此乃年羹尧私通倭国的铁证。"她用银簪点着紫金山金井，"五月十五血祭之日，他要借龙脉震动开通道，迎未来妖人入境。"乌兰望着图中白驼谷的焚村标记，突然抓起案上的金簪刺向心口。

"郡主不可！"胤禛挥刀格开金簪，刀风带落乌兰的袖帕。帕子上绣着的白驼图案被血浸透，显影出年羹尧的密信："待逆星血祭，便送阿吉归位。"信末的火漆印里嵌着隆科多的佩玉碎屑，而印泥中的辰砂，与锦绣阁"醉流霞"胭脂同源。

更夫敲过西更，紫禁城的角楼突然起火。姜璃扶着崩溃的郡主望向窗外，见火光中浮现出玄虚子的道袍，他袖中甩出的水晶球砸在丹墀上，球面映出乌兰后颈的蛊母印记与姜璃星图的连线。"逆星归位，需借蒙古圣女血祭..."玄虚子的声音混着雷声滚来，"年羹尧早与吾等定下盟约！"

乌兰突然挣开姜璃，从发髻里取出枚蜡丸。"这是隆科多给我的解药..."她咬破蜡丸，黑血溅在姜璃裙角，"说事成之后，不仅扶阿吉为汗，还会...还会给白驼谷平反..."话音未落，她后颈的蛊母印记突然爆裂，飞出的金蚕蛊与姜璃的星图共鸣，竟在雾中显出年羹尧的帅帐。

帐内的紫檀案上，码着的赤练花膏与提督府马厩的花瓣同款，而膏体浸泡的人皮地图上，陕甘大军的行进路线被朱砂圈红。年羹尧正用佩刀劈开硝石包，刀光映着包口蜡封里嵌着的柳如眉琵琶弦。"明日法事，"他对副将低语，"待玄虚子引逆星血祭，龙脉炸开后，便拥八爷登基！"

姜璃后颈的星图骤然灼痛，恍惚看见三百年后考古队在黄河底捞出的铅盒，盒中刻着的星轨正与帅帐的烛火重合。她摸向袖中密档，残页记载的"逆星归位需龙血为引"突然发烫，而密档边缘的火漆印里，渗出的汞珠与乌兰吐出的黑血产生共鸣。

"年羹尧要借八爷党逼宫！"胤禛拽着她冲出慈宁宫，见隆科多正率禁军包围太和殿。九门提督的蟒袍下摆扫过宫灯，灯油里浮着的汞珠与他靴底的七星草汁液同源。姜璃突然停步，望着隆科多腰间令牌的饕餮纹——那与明孝陵地宫的《葬玉图》如出一辙。

乌兰郡主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姜璃转身见郡主倒在丹墀上，腕间的赤金镯正在发烫。镯内侧的苗疆图腾显影出年羹尧的记忆碎片：他剿杀白驼谷时，玄虚子站在尸堆里狂笑，手中捧着的星核碎片与姜璃的门牌残件严丝合缝。"他们骗我..."郡主呕出的黑血在青砖上聚成"杀"字，"阿吉早就...早就被他们害死了..."

更夫敲过五更，年羹尧的喊杀声己至午门。姜璃扶着乌兰冰凉的手，见她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与帕子样本共振，竟在雾中显出未来人基地的轮廓。基地大门刻着的西洋星象，与南怀仁日记里的"星象交感仪"完全一致，而门楣上的朱砂题字，赫然是玄虚子的笔迹。

"玄虚子是未来妖人..."乌兰的声音细若游丝，"他说逆星降世...会毁了大清..."她突然抓住姜璃的手腕，指甲深深嵌入星图印记，"可我看到...看到他在金井里埋炸药...说要借龙脉震波...打开阴阳通道..."

话音未落，午门方向传来巨响。姜璃望向天际，见紫金山方向腾起紫霭，而霭中浮现的星图上，逆星轨迹正指向明孝陵宝顶。她突然明白，玄虚子的"逆星谶言"全是骗局，真正目的是用她的魂魄为引，借年羹尧的兵乱炸开龙脉，让未来妖人入主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