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龙涎香证

乾清宫的铜鹤香炉腾起紫烟时，姜璃正用银簪挑起调兵符上的蜡印。龙涎香的甜腻气息在簪尖凝成团雾，与太子书房奏折上的香痕在阳光下交叠，两道乳白纹路如孪生藤蔓般缠绕，惊得阶下的太子踉跄后退半步。

"此符蜡印含南洋龙脑香，"姜璃将银簪按在明黄奏折上，香痕遇热散出幽蓝磷光，"而殿下上月进献的'西洋贡香'，恰恰缺了龙脑香中那抹松烟味。"她袖口抖落的琉璃瓶中，浸着从太子私库搜出的香饼，饼面暗纹与调兵符的蜡印纹路分毫不差。

太子猛地撞翻香案，鎏金香炉砸在金砖上迸出火星。"一派胡言！"他袖中甩出的毒针擦着姜璃耳畔钉入木柱，针尾红缨绣着的虎头纹与八爷党令牌无二，"区区香痕岂能定谳？"

胤禛的龙血箭突然破空而来，钉穿太子袍袖。箭羽带起的香灰落在姜璃掌心，竟聚成北斗七星状。"殿下忘了？"他展开粘杆处密档，羊皮纸上的西洋墨痕与香痕共振，显影出年羹尧军报的火漆印，"去年冬日，您以'赏赐准噶尔'为名，私运三百斤龙涎香至西北——"

"住口！"太子的指节捏碎玉扳指，翡翠碎屑中滚出枚蜡丸。姜璃银簪挑开蜡壳，内中密信的朱砂印正与调兵符的香痕同源，信末"以香为号，三月起兵"八字尚未干透，墨迹里的龙涎香粒子还在微光中跃动。

此时南怀仁突然捧着鎏金香鼎闯入，鼎中燃着的"醉流霞"胭脂与龙涎香一触即爆，火光中浮现出紫金山矿洞的地形图。"太子用胭脂香掩盖火药味，"姜璃撕开花粉囊，汞珠混着龙涎香滚落在地，"每箱硝石都用龙涎香蜡封，矿洞岩壁的熏香痕迹至今未散。"

太子突然狂笑抽剑，剑锋却在触及姜璃腰间玉佩时寸寸崩裂。玉佩夹层弹出的蜡模与调兵符严丝合缝，印泥里的辰砂混着龙涎香，正是柳如眉妆奁里的同款胭脂。"你以为毁了密道就无事？"胤禛展开从东宫地砖下挖出的香谱，"这七十二味合香方，唯有太子私库才有。"

香谱翻动时，龙涎香粉末飘落在太子靴底的泥渍上。姜璃蹲身刮取泥样，银簪突然发烫——沙砾中的汞矿微粒与龙涎香形成共晶，正是黄河决堤时李荣尸身指甲缝的同款物质。"河督之死，不过是您怕他泄露香蜡封硝的秘密。"

殿外突然传来兵刃相接声。姜璃掀起太子衣摆，内侧绣着的菊纹与倭国银锭暗纹共振，而龙涎香熏透的衣料下，竟渗出与玄虚子丹药同款的铅汞结晶。"玄虚子为您炼制的'镇魂丹'，"她银簪刺破结晶，黑血溅在香鼎中燃起蓝焰，"就藏在东宫观星台的香灰里。"

康熙的龙头拐杖重重顿地，震得檐角铜铃齐鸣。铃舌上的龙涎香蜡泪滴在调兵符上，与奏折香痕熔成完整的七星阵。太子望着阵眼处自己的生辰八字，突然呕出黑血，血珠在金砖上聚成龙涎香的乳白纹路，与姜璃后颈的星图印记遥相呼应。

"逆星血祭..."他抓着姜璃的裙摆嘶吼，指缝间掉出的香丸滚入香炉，炸开的磷火中浮现出紫金山矿洞的引信路线。而姜璃袖中飘落的验尸手札，恰在此时被龙涎香熏显出血字："龙气与逆星共振之日，便是古今归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