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龙脉之首

暗河的水流将乌木船推至紫金山腹，姜璃踏上岸时，船底的汞珠在石缝中聚成北斗七星。她用银簪挑起汞珠，嗅到其中混着的硝石味——这是开矿用的火药。

“年羹尧的汞矿就在此处。”李卫拨开藤蔓，露出矿洞入口的青石板，板上刻着与明孝陵相同的菊纹。洞内传来凿石声，火把光中晃着穿军服的身影，袖口都绣着年羹尧的月牙标记。

姜璃贴着岩壁潜行，银簪划开岩壁的朱砂线，露出底下的煤层。“玄虚子用煤层隔绝龙脉地气，”她碾碎煤块，见其中嵌着倭国的樱花纹银，“矿脉首通明孝陵的金井。”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惨叫。两人摸至矿坑边缘，见矿工们围着具焦尸，尸体心口嵌着半块玉玺——正是柳如眉死前紧握的那枚。姜璃跳下矿坑，银簪刺入焦尸咽喉，带出的黑血里浮着朱砂蛊虫。

“这是南洋的‘血汞共生蛊’。”她捏碎虫豸，血珠在掌心聚成星图，“玄虚子用矿工的血养蛊，再以玉玺为引。”矿洞顶部突然塌落，露出夹层里的铜棺，棺盖刻着西洋传教士的星象图。

“打开它。”李卫用刀劈开铜棺，棺内躺着的干尸穿着钦天监服饰，胸口插着柳如眉的琵琶弦。姜璃掀起尸身的袍角，见内侧绣着完整的七星阵，阵眼处写着她的生辰八字。

矿洞突然剧烈震动，年羹尧的副将率人涌入：“逆星果然在此！”箭雨袭来时，姜璃拽着李卫躲入暗渠，渠水尽头是间石室，墙上刻着永乐皇帝的《龙脉图》，图中紫金山的龙首处被朱砂圈红。

“龙脉之首在宝顶下方。”李卫的刀尖点着图中标记，“玄虚子要在五月十五引逆星血祭，借龙脉打开阴阳通道。”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漆盒，盒内的玉玺残件与姜璃怀中的碎片共鸣，竟拼出完整的“受命于天”玺文。

突然，石室外传来法螺声。姜璃掀起盒盖，见玉玺下压着柳如眉的绝笔信，血字在荧光下显影：“玄虚子乃西洋奇人，以星象仪引汝魂归，今以吾血固龙脉……”

“柳如眉是前明遗臣之女，”李卫踢翻石台，露出底下的密道，“她假意投诚，实则护玺。”密道尽头是明孝陵的宝顶地宫，玄虚子正站在金井旁，手中托着柳如眉的琵琶，弦上串着七颗人眼球。

“逆星归位，天命所定！”玄虚子拨动琴弦，眼球突然爆出血雾，在金井中聚成姜璃的虚影。她后颈的星图印记剧烈发烫，竟看见现代实验室的同事们正在解析玉玺的成分，屏幕上的“星象交感仪”与眼前的金井如出一辙。

“你的血能激活龙脉，”玄虚子抓住她的手腕，玉玺残件贴在后颈，“而龙血能稳固通道！”真相如惊雷炸响，姜璃这才明白，康熙的“暴毙”竟是玄虚子设下的局，只为引出她的逆星血。

李卫突然掷出佛珠，龙血沁入金井的瞬间，所有眼球发出尖啸。姜璃趁机抢过琵琶，弦上的眼球突然炸裂，露出里面的汞珠——每颗都裹着矿工的魂魄。此时年羹尧率军闯入，刀光首指玄虚子：“监正大人，该兑现承诺了！”

玄虚子狂笑抽身，道袍下露出西洋传教士的法衣：“待阴阳通道打开，这江山不过是未来人的牧场！”金井突然喷出汞烟，姜璃后颈的印记与玉玺共鸣，竟在烟雾中看见三百年后的自己，正将玉玺残件放入量子对撞机。

“拦住他！”李卫的刀劈向玄虚子，却被对方袖中弹出的齿轮割伤。姜璃扶住受伤的李卫，见他袖口掉出的密折写着：“年羹尧私通准噶尔，借汞矿换兵甲，玄虚子以逆星血为信……”

金井的汞烟突然化作巨龙，玄虚子骑在龙首上狂笑：“五月十五的乾清宫，将是逆星的祭台！”姜璃望着玉玺残件上新增的满文——“山河为聘，魂归有期”，知道这场跨越三百年的阴谋，才刚刚拉开最后的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