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八章》·第八章

第八章：登顶感悟

罡风如刀，将云海切成翻涌的棉絮。王明阳的衣袍猎猎作响，发丝被吹得凌乱，却掩不住他眼底迸发的炽热光芒。凌峰踉跄着扶住刻满历代帝王封禅铭文的石碑，胸膛剧烈起伏，脸上的汗水混着灰尘，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师父！我们......我们真的到了！"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右手颤抖着指向远处——层叠的山峦在云浪中若隐若现，东岳磅礴的气势尽收眼底。

王明阳缓缓展开罗盘，檀木边框在暮色中泛着温润的光泽。天池里的磁针不再狂舞，稳稳指向正南方，泛起的水波折射出七色光晕。他屈指轻叩罗盘边缘，金属碰撞声混着呼啸的山风，在天地间荡开悠远的回响："凌峰，你看这盘上乾坤。"他的目光扫过徒弟涨红的面庞，"山下磁针乱转，山顶却稳若泰山，可知为何？"

凌峰抹了把脸上的汗，盯着罗盘陷入沉思。山风卷起他散落在额前的碎发，露出因思考而紧锁的眉头："是因为...这里是龙脉中枢？"他试探着开口，见师父未作否定，又补充道，"就像人的心脏，源源不断输送正气？"

"不止如此。"王明阳蹲下身，指尖轻抚石碑上斑驳的"封禅大典"西字，冰凉的石纹硌得指腹生疼。他想起泰山脚下那些镇压龙脉的云雷纹，想起与安辛对峙时罗盘的警示，喉结不自觉地滚动，"秦始皇封禅立碑，汉武帝建明堂，千百年的虔诚香火，早己将这方天地的浩然之气淬炼得坚不可摧。"

凌峰突然想起安辛手腕上扭动的黑色纹路，想起师父咬破指尖画符时决绝的眼神，心中豁然开朗："就像历经磨难才能修得浩然之气！"他的声音里带着顿悟的惊喜，"那些邪祟能在山腰作乱，却不敢进犯山顶，正是因为......"

"正是因为心存敬畏。"王明阳站起身，衣摆扫过石碑上的青苔。他望着夕阳将云海染成血色，想起张凤霞在山脚下担忧的眼神，想起安辛转身时决绝的背影，心中泛起复杂的涟漪。二十年前的自己，何尝不像安辛般被执念蒙蔽双眼？若不是张凤霞用玉镯挡下致命一击，此刻站在泰山之巅的，或许只是一缕孤魂。

暮色渐浓，凌峰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与师父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他握紧腰间的五帝钱，那是在对抗蚀心咒时师父亲手为他系上的："师父，我明白了。看风水就是看人心。"他的声音坚定而清亮，惊起几只归巢的飞鸟，"那些妄图改龙脉、逆天而行的人，终究会被正气反噬。"

王明阳笑着拍了拍徒弟的肩膀，手掌传来的温度驱散了山顶的寒意："记住，风水之道，首在仁心。"他收起罗盘，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恰好落在两人身上，将师徒二人的身影镀上金边。山风送来远处道观的晚钟，悠悠回荡在天地之间。

当月光爬上玉皇顶的飞檐时，师徒二人开始下山。石阶上的云雷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白光，仿佛在守护着归途。凌峰望着师父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在山间遇到的灵异事件，此刻都化作了照亮前路的明灯。而王明阳着罗盘夹层里的香囊，在心底默默为安辛祈福——愿她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浩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