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峨眉诡雾·鏖战

峨眉诡雾·鏖战

青砖灰瓦的堂屋中，檀木香炉飘出袅袅青烟。王明阳斜倚在太师椅上，指尖无意识着剑柄，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凌峰百无聊赖地翻着泛黄的古籍，书页翻动声混着雨声，更添几分寂寥。"师父，这日子过得比白水还寡淡。"少年嘟囔着把书一合，"连后山的野猫都懒得跟我捉迷藏。"

话音未落，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凤霞踩着满地落叶匆匆而来，藏青色旗袍下摆沾着泥点，鬓角的茉莉花被雨水打湿，却依然散发着淡淡清香。"出事了！"她将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放，圆润的脸庞泛着焦急的红晕，"峨眉山有支考古队被困三个月，生命探测器显示人还活着，可怎么找都不见踪影，信号还在西处乱窜。"

王明阳挑眉接过资料，泛黄的纸页上贴着模糊的卫星定位图，红点如幽灵般散布在峨眉山不同方位。"负责这事的是我大学同学老刘，当年就是他帮我坐上张家，家主之位的，这份情得还。"张凤霞握住他的手，掌心带着常年操持家务的温度，"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王明阳回握住她的手，拇指轻轻她手背上的薄茧："放心，我去去就回。"

山脚下的营地笼罩在浓稠如墨的雾气中。老刘踩着泥泞跑来，冲锋衣肩头凝结着细密的水珠，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王道长！"她声音发颤，"三天前有人在洗象池听见《牡丹亭》的唱腔，可赶过去连戏台都没见着！还有这探测器，"她举起不停闪烁的仪器，"明明显示人在金顶，等我们爬上去，信号又跑到万年寺了！"凌峰探头瞅了眼仪器："刘阿姨，这信号跳得比我抓蛐蛐时还欢实！"

王明阳望着隐没在雾中的山道，山风卷起他道袍的下摆。石阶上凝着青苔，每走一步都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随行的队员们举着手电筒，光束在雾中只能照出巴掌大的范围。凌峰突然拽住他衣角："师父，这雾...透着股子腥气。"王明阳神色凝重："小心为上，一旦有异动，立刻结阵自保。"

行至山中央，浓雾化作实质般压下来。王明阳抬手止住众人："你们在此等候。"一个年轻队员攥紧登山杖："道长，上面太危险，让我们跟着吧！"王明阳摇摇头："此雾能迷人心智，你们守好退路便是。"他闭眼运转心法，天眼开启的刹那，世界蒙上一层诡异的青灰色——树木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藤蔓上垂挂着泛着荧光的水珠，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越往上走，雾气中隐约传来若有若无的丝竹声。转过山坳，一座朱漆斑驳的戏楼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飞檐上悬着褪色的灯笼，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生命探测器的蜂鸣声从楼内传来，王明阳握紧桃木剑，踏上吱呀作响的木梯。凌峰压低声音："师父，这地方...让我想起城隍庙后院的老戏台。"

二楼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十几个考古队员被红绸吊在房梁上，双目圆睁却没有呼吸，胸前的探测器依然闪烁着红光。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啜泣声，一个穿着淡紫色冲锋衣的少女蜷缩在阴影里，手腕被红绸紧紧缠住，发梢沾着暗红的血渍。"别怕，我们来救你。"王明阳话音未落，戏台上骤然亮起幽蓝的光。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破！"王明阳暴喝一声，掐动法诀，桃木剑周身泛起金光。戏服女人水袖翻飞，口中念起诡异戏文："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声音婉转却透着森冷，"这出《牡丹亭》，该换新人唱了！"幽蓝火焰骤然燃起，瞬间将二楼吞没。

凌峰甩出朱砂墨斗，大喝："九字真言，诛邪！"墨线却在触及火焰的瞬间化为青烟。戏服女人尖笑着扑来，指甲暴涨三寸："小胡仙，你这符纸也配叫诛邪？"王明阳旋身避开，剑指天空："天罡正气，荡魔除秽！"一道金色光柱从天而降，却被女人轻易打散。"雕虫小技！"她嗤笑，"三百年间，多少自诩正道的人葬在此处！"

少女突然挣扎着喊道："她的手腕！有块玉！那是她的命门！"王明阳瞳孔骤缩，咬破舌尖喷出精血："乾坤借法，万剑归宗！"数十道桃木剑虚影破空而出，首取戏服女人要害。女人发出凄厉惨叫，水袖化作万千红绸缠向众人："我不甘心！我要你们都陪葬！"

"镇魔印！"凌峰甩出符纸，在空中化作巨大法印。王明阳趁机御剑疾冲，桃木剑刺向女人心口："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破！"随着一声巨响，玉镯寸寸碎裂，戏服女人发出不甘的嘶吼："不——我的戏台...我的戏..."化作飞灰消散在晨光中。

晨光穿透云层时，少女虚弱地靠在王明阳肩头。"我叫苏雨桐..."她轻声说，眼睛亮晶晶的，"要不是您，我怕是要永远留在这唱戏了。"凌峰挠挠头："雨桐姐，你刚才喊得真及时，比我背咒还顺溜！"山脚下，张凤霞远远望见人影，提着的心终于落地。她小跑着迎上来，眼眶泛红："你这老东西，下次再敢冒险..."话没说完，己被王明阳揽进怀里，茉莉香混着山间的雾气，氤氲成最温柔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