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裂痕与救赎》

裂痕与救赎

暴雨如注的深夜，顾彦琛浑身湿透地撞进王明阳家的小院。雨水顺着他凌乱的发丝滴落，镜片后的双眼布满血丝，西装外套的纽扣掉了两颗，露出里面皱巴巴的衬衫。他踉跄着扶住门框，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明阳，陪我喝酒。"

屋内暖黄的灯光下，张凤霞正在收拾碗筷，围裙上还沾着傍晚包饺子时的面粉。她望着顾彦琛失魂落魄的模样，悄悄往酒壶里添了两片醒酒的姜片。王明阳递过酒杯，看着好友仰头灌下烈酒，喉结剧烈滚动，几滴酒顺着下巴滴在胸前，洇出深色痕迹。

"我以为...我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顾彦琛突然攥紧酒杯，指节泛白，"我十五岁离家打拼，以为父母还是记忆里慈祥的样子。可这次回来..."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猛地将酒杯砸在桌上，瓷片迸裂的脆响惊得张凤霞手一抖。

窗外的雨愈发猛烈，敲打着玻璃发出"砰砰"声。顾彦琛蜷缩在藤椅里，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我妈当着我的面夸卿清贤惠，转头就把她做的饭菜倒进垃圾桶。我爸指着她的鼻子骂'丧门星'，说她克夫..."他突然捂住脸，指缝间渗出泪水，"我竟然还怪她小题大做，我他妈就是个畜生！"

王明阳沉默着倒酒，想起白卿清上次来求助时的模样。那天下着小雨，她撑着褪色的雨伞，袖口磨得起球，眼底却强撑着笑意："明阳哥，你说...真心换不来真心吗？当时的王明阳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劝说道上天自有安排，看着白卿清在雨中远去的背影，那一刻换作是谁都会心疼眼前，这个女人"此刻他望着顾彦琛颓唐的身影，想起张凤霞照顾母亲时的日夜操劳，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大年初西那天，碗柜突然塌了。"王明阳缓缓开口，看着顾彦琛猛地抬头，"你妈跟我说时，语气还带着幸灾乐祸。现在想来，那是老天爷在敲警钟。"他指了指供桌上的香炉，青烟袅袅升起，"仙家看不惯善人被欺，白卿清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这么善良，你们全家人都欺负他都拿他不当回事，不只是老天爷，仙家都看不过去了，碗碎如血，预示着再纠缠下去必有大祸，是祸是死就得看你们的造化了，不过看眼前的这种情况下，最后一种可能是一定的。"

顾彦琛突然冲过去跪在堂前，对着神像重重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他哽咽着捶打自己的胸口："我错了！求仙家让卿清回来！我发誓...我发誓...，尽快让我爸妈离开"张凤霞别过脸去，悄悄抹了把眼泪，手中的抹布绞得变形。

此后的日子里，顾彦琛的父母像两颗顽固的钉子，明明都告诉他们事情的严重性了，他们就是赖在儿子家中，把白卿清留下的首饰拿去典当，还在亲戚间散布"儿媳妇出轨"的谣言。首到他们不走一首拖着，顾彦琛出车祸那天，车身撞得变形，他躺在医院给父母打电话，却只得到一句："别耽误我们打麻将。"这好像是两个自命清高的老人，自私自利，只为自己想不过很快上天就给了警示

暴雨再次倾盆的午后，二老买菜时，一辆失控的货车擦着他们的衣角撞上垃圾桶。金属扭曲的声响中，老太太跌坐在泥水里，裤腿沾满污渍。这次他们信了当晚，他们连夜收拾行李时，还不忘把厨房里的食用油整桶带走。

"去了天津还不安生。"顾彦琛苦笑，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他们要我抛弃现在的事业，去给他们当养老工具，还一首说卿清的坏话，叫我和他离婚，说让我找个更好的。"他突然攥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可他们不知道，卿清为了这个家，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照顾，反而来照顾他俩，我失业的时候是卿清来赚钱养家，他们有什么不满足？..."

暮色渐浓，王明阳望着好友消瘦的背影，想起自己与张凤霞的过往。那些在病榻前相守的日夜，那些争吵后又默默和好的瞬间，此刻都化作胸口温暖的涟漪。他走到顾彦琛身边，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不会被辜负，老天爷都看着呢。"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道彩虹横跨天际，将昏暗的房间染上温柔的光。顾彦琛望着彩虹，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有悔恨，有释然，更有对未来的期许，更多的是对追回卿清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