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船平稳地行驶在运河上,两岸的垂柳随风轻摆,如同无数绿色丝绦。沈远山站在船头,任由的南风拂过面庞,带走几分暑热。离开京城己经五日,行程过半,却仍有些不习惯这种缓慢的节奏。
"沈大人,用些茶点吧。"船家恭敬地端来一壶新泡的龙井和几样江南小点。
沈远山道谢接过,轻啜一口,茶香清冽中带着淡淡的豆香,与北方茶的醇厚截然不同。他靠在船舷边,看着两岸渐渐变化的景色——京畿平原的开阔己被江南水乡的婉约所取代,白墙黛瓦的村舍点缀在稻田与荷塘之间,偶尔能看到农人戴着斗笠在田间劳作。
"前面就是扬州地界了。"船家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城郭,"咱们今晚在那歇脚,明日一早继续南下。"
沈远山点点头,取出随身的笔记本,开始记录沿途所见所闻。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每到一地都会详细记载当地的气候、物产和民情,特别是药材的生长情况。
"扬州盛产何药?"他随口问道。
船家想了想:"回大人,最有名的当属菊花和芍药。城北的蜀岗上,种满了药材,每到花期,香飘十里。"
沈远山记下这一信息,又询问了些当地饮食习惯。船家见这位太医大人和气,话也多了起来,从扬州早茶的精致讲到淮扬菜的讲究,滔滔不绝。
"对了大人,"船家突然压低声音,"听说南边疫病严重,好些村子都封了。您这次去..."
沈远山神色一凛:"正是为此而去。"
船家肃然起敬:"大人仁心,小的多嘴了。"
傍晚时分,御船缓缓驶入扬州码头。比起京城的喧嚣,扬州城更显繁华中带着闲适。码头上商贩云集,叫卖着各种时令鲜果和河鲜。沈远山谢绝了地方官的宴请,独自在城中漫步,观察市井民情。
路过一家药铺时,他驻足细看橱窗里陈列的药材,与北方常见的果然大不相同——更多的清热化湿类药物,如藿香、佩兰、滑石等,摆放得格外醒目。
"这位先生可是懂药之人?"药铺掌柜见他看得认真,主动搭话。
沈远山微笑点头:"略通一二。不知贵店可有本地特产的药材?"
掌柜眼前一亮,连忙引他入内,取出几味镇店之宝。沈远山仔细辨别,询问产地和采收时节,不时点头记录。两人相谈甚欢,首到随行的侍卫前来寻人,他才依依不舍地告辞。
回到驿馆,沈远山点亮油灯,开始给林小荷写信。这是他离京后养成的习惯,每晚都将所见所闻记录下来,仿佛这样就能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小荷吾妻:今日抵扬州,江南风物果与北方大异。此地湿热,百姓多食鱼虾,佐以姜醋,想来是为化解湿毒。药铺所见药材,清热者居多,正合治疫之用..."
写到这里,他停下笔,想象着林小荷读信时的样子。她现在在做什么?是否也在想着他?腹中的孩子可还安好?思念如潮水般涌来,他轻轻抚摸着随身携带的香囊——那是林小荷亲手缝制的,里面装着安宁村的泥土和她的一缕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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