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第一缕阳光照进圣地废墟时，新生的孩子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世间从未有过的眼眸——左眼金色如熔岩，右眼冰蓝似深海，瞳孔深处各有一朵微型的双生莲在缓缓旋转。银白色的长发垂到肩头，左脸浮现着沈远山一脉的金色龙纹，右脸则是寒霁特有的蓝色冰痕。
"饿..."孩子揉了揉眼睛，这个动作如此像安安，但声线却是介于两个孩子之间的奇妙融合。
林小荷立刻捧来温水，手指轻触孩子颈部脉搏。医者的敏锐让她立刻发现了不同——脉搏竟是双重的，一强一弱如同回声，却又和谐共鸣。更神奇的是，当她注入探查的内力时，孩子胸口那朵冰火双生莲自动显现，金蓝能量以完美的太极形态流转不息。
"两个心跳..."她轻声告诉沈远山，"但血脉完全贯通，没有排斥。"
沈远山小心翼翼地触碰孩子的银发。发丝在阳光下闪着奇异的光泽，左侧温暖如常，右侧却冰凉刺骨。"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他柔声问。
孩子偏了偏头，两种声线交替响起：
"我是安安..."
"我是寒霁..."
然后融合成清澈的童声："我们是我们。"
周子琰和玄诚子围拢过来。老道从袖中取出罗盘，指针在孩子身边疯狂旋转："不可思议...阴阳二气竟能如此平衡..."
"看这个！"周子琰突然喊道。他正在整理满地镜片，其中几块拼凑出一段影像——黑影人手持利剑刺向先帝后背，剑柄上的萧家纹章清晰可见。而更令人震惊的是，当镜头转向正面时，垂死的先帝嘴角竟带着释然的微笑，嘴唇蠕动着说出两个字："...值得..."
"萧王！"沈远山一拳砸在冰面上，"先帝的亲弟弟！当年所谓狩猎事故——"
"是谋杀。"周子琰接话，手指颤抖地抚过镜片，"就为了...制造兵器？"
孩子不知何时走到镜片前，小手按在黑影人影像上。镜面立刻浮现新的画面：萧王与戴着冰晶面具的雪魂族人在密谋，桌上摊开的正是双生子分裂仪式的图纸。
"坏叔叔..."孩子用寒霁的声音说，然后切换到安安的声线："想用我们...杀人..."
玄诚子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袖子上。众人才发现老道为维持昨夜的阵法，己经耗尽元气。他摆摆手示意无碍，从怀中取出一本古旧册子："霜月死前...塞给我的...雪魂族秘典...上面记载了...双生共融的后果..."
林小荷接过册子，翻到折角的那页。泛黄的羊皮纸上画着示意图：一个身体里容纳两个灵魂，最初三天是危险期，必须选择主导人格，否则能量会再次失衡。而最下方一行小字让她脊背发凉：
「若逾三日未决，双魂相噬，冰火相冲，爆体而亡。」
沈远山看过内容，沉默良久，最后蹲下身平视孩子："你需要做一个选择。是让安安主导，还是寒霁——"
"不要！"孩子突然尖叫，声音完全变成寒霁的哭腔，"不要消失！"下一秒又切换成安安的嗓音："我想和弟弟在一起！"
林小荷将孩子搂入怀中，感受到小小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左半边发烫，右半边冰冷。她看向丈夫，发现沈远山眼中同样充满痛苦——这无异于让父母选择保留哪个孩子。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沈远山咬牙道，"先帝既然留下调律法，必然——"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打断。远处雪峰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圣地残余的冰晶结构开始二次坍塌。
"必须立刻离开！"周子琰背起玄诚子，"整个山体都不稳定了！"
众人匆忙收拾重要物品。临行前，孩子挣脱林小荷的手，跑到霜月的冰雕前，小手按在雕像心口位置。令人惊讶的是，冰雕竟然融开一个小洞，露出里面藏着的水晶匕首。
"她留给我的..."孩子拿起匕首，两种声线交织，"说如果...太痛苦...可以用这个...分开..."
沈远山一个箭步上前夺下匕首。刀身透明如冰，内部却流动着金色液体，像是凝固的龙纹之血。"先帝的血..."他震惊地辨认出能量特征，"这就是当年分裂时用的——"
林小荷突然夺过匕首，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将它狠狠摔向地面。水晶刃撞在冰面上，却没有破碎，而是诡异地首立起来，刀尖朝上微微颤动。
"没有选择。"她声音颤抖却坚定，"我们不会...不能再分裂自己的孩子。一定有别的方法。"
孩子仰头看着父母，两行泪水左热右冷，在脸颊上蒸腾出奇异的小小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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