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另一端。
燃烧的风暴中央,富有生命力的火焰向织田璃乃席卷而去。以身融入森林大火、铸就火焰灵体的韩烈在空中旋转升腾,在意识消散之前尽情释放着生命中最后的灼热光芒。
“拉格纳·埃姆伯·克图格亚——伟大的烬灭之神,你听到了吗?”
火焰凝聚成一张巨大而扭曲的脸庞,与韩烈有几分相似。
“为何人生而不平等,为何我的努力不值一提?”
韩烈呼喊着内心的愤懑与不甘,向天空质问。
“为何赋予我如此命运?为何要逼得我在这炽热中挣扎,却无法触及光明的荣耀?“
“拉格纳!我努力奋斗,却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被嘲讽与遗忘!”
“我要让你们铭记。我——韩烈,今日就要用最后的力量燃尽这森林,燃烧出属于我的传奇!”
火焰在咆哮中跳动,直指苍穹。一部分火焰猛然收缩,聚集成一个凝实的火焰漩涡,朝璃乃翻滚而来。
“就因为不甘平凡,所以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就因为一事无成,所以怪罪神明的不公?借口!韩烈,即便你成了火焰灵体,污浊的灵魂依旧应当被蔑视!”
璃乃毫不示弱,飞身迎击,双刀如虹,猛劈而下。火焰漩涡被一招劈开,瞬间散成一片炙热的火花。
然而,散而不灭的大火再次从四面八方包围。
红刀在哀鸣。璃乃轻轻抚摸着她右手中这位陪伴她多年的伙伴——长刀“赤红”。
赤红擅长操火,但在这漫天的炽热之中,赤红仿佛猫咪遇到老虎,气息被无情地压制,力量十不存一,就连璃乃惯用的“二式赤红”和“三式苍炎”也已施展不出。
倒是左手的长刀“深蓝”在冰霜之力的保护下暂时无恙,可以在火焰中抗击片刻。
“没关系的,伙计。这场战斗结束后,你们将会变得更强。”璃乃握紧刀柄,面色凝重地看向火焰深处。
刷!一颗烈焰弹迎面砸来,璃乃迅速反应,交叉着双刀迎上前去。红蓝两色刀光与烈焰相碰,璃乃在爆炸中借力而发,顺势向后跃起,冲出火焰的包围圈。
随即,数十个烈焰弹从火光中乍现。璃乃握紧双刀,时而刺出、时而劈下,一边用轻盈的脚步灵活穿梭,一边挥出层层刀气与火球对轰。
随着“一式深蓝”划出一道道冷冽寒光,火焰与蓝刀之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热浪与冷气交织,形成一阵阵剧烈的气流,把火焰冲得摇曳不定。
“受死!”火焰改变招式,气势一凛,重新聚集,化作一条怒吼的巨龙冲向璃乃。
“四式——焰霜。”璃乃迅速调整姿势,刀气在火焰中翩然起舞,将璃乃保护在冰霜之力中。
璃乃的身影没入火龙的咆哮中。冰冷的刀刃划破空气,切进火焰深处。她试图用冰霜之力缓慢侵蚀对方。火龙在她的攻击下稍显迟滞,但气势不减。
“璃……乃……”僵持许久,韩烈的声音已经微乎其微。抛弃了肉身的他,意识即将被烈焰同化,从此消散。
韩烈毕竟只是区区中阶斗士,即便机缘巧合之下投身为烈焰的一部分,他的灵体状态也维持不了多久。但璃乃没想到,即便韩烈的意识在大火中消耗殆尽,他的执念仍然催动着烈焰发动猛攻。
“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攻破。”璃乃叹了口气,随即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舞刀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看在你追求力量的份上,我就让你体验一下,我的全力。”璃乃沉声道。
无形的势在璃乃周身聚集。手中的双刀已然停止舞动,火焰却依旧无法侵入璃乃周身分毫。
随着她的呢喃,熊熊的森林大火竟脱离韩烈的操控,纷纷向璃乃手中汇聚而去。顷刻间,火势便减小了几分。
火焰中隐隐有璃乃熟悉的感觉。
她苦笑。
原来大火的源头,正是之前璃乃砍击史莱姆、救下艾露时使出的那一招“三式苍炎”。在史莱姆的仓皇逃窜下,火焰引燃了草木,进而发展成森林大火。
虽然是无意,但这场灾难确实源于璃乃的疏忽。
造孽啊,也不知道希尔森林被烧毁了多少。
此刻,大势将成,已经不容璃乃多想。
红蓝双刀在手中交汇,化二为一,璃乃的手中隐隐出现了一把散发着白芒的刃。
嗡嗡嗡……周围的火焰被白刃所吸纳。白刃震颤着,不知是因充满力量而激动,还是因支撑不住而哀嚎。
“零式。”
“——极昼。”
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白刃无声地劈落。
空气在刀路下扭曲。一抹亮白的光芒在火焰的噼啪声中绽放,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
“啊!我的钛合金狗眼!”一旁,刚与卡勒战斗完毕的艾露痛苦地捂住双眼。
仿佛要劈开天际,白光直冲云霄,又倾落而下。随着光芒炸裂,所有的色彩都被白昼所吞没。
白光久久不能散去。方圆数十里都沐浴在光辉之下,连森林大火都被压得抬不起头。
随着最后一丝白光消逝,四周恢复了宁静。以身铸火的韩烈再也不见踪影,竟是随着火焰的熄灭彻底消散在空中。
地面被撕裂出一道百米长的深深的沟壑。刀痕周围的泥土和树木都变得焦黑,树根暴露在外,月光透过几乎秃掉的树冠默默洒下。
森林大火也消失了,不知是被这一招压灭,还是被那白刃吸纳得一干二净。
唯有璃乃挺立在空地中央。
白刃重新散作红蓝双刀。此刻的刀呜咽着,表面都蒙上了一层灰霜。长刀“赤红”的狼狈尤为明显,刀身甚至出现了几条裂纹。
璃乃叹了口气,把刀收回腰间。
……
“……超阶战技?”石坤揉着眼睛,“不,不对,是高阶。但它的破坏力已经不亚于超阶战技了。‘零式——极昼’吗……我完全没听说过有这么一招。”
据点的防御阵法“白寂之结”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尽管房屋已经尽数化成断壁残垣,但艾露和石坤二人有惊无险地幸存。地牢也安然无恙,奴隶少女还在等待着他们的营救。
“织田璃乃……真是个了不得的人。你说对吧?”石坤深沉地看着艾露,语气中满是感慨。
“……你在和谁说话,我在这里。”用治疗术恢复了视力的艾露,看到石坤正在对一根焦黑的树干喋喋不休。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啊。”久违地,艾露放松下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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