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州的年味越来越浓，乔念念和雷凌宇在老宅一首住到春节假期尾声。
窗外，守岁的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将老宅的飞檐翘角映得忽明忽暗。这个春节，表面上一团和气，暗流却在无人处悄然涌动。
这个春节对雷家而言格外不同。
时隔多年，雷凌宇终于带着妻儿回到徽州老家过年。从腊月二十九开始，他便领着乔念念和心心挨家挨户地拜年。乔念念穿着得体大方的红色羊绒大衣，一手提着精心准备的年礼，一手牵着打扮成小福娃的心心。每到一户，她都能恰到好处地说上几句吉祥话，举止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正月初一清晨，天刚蒙蒙亮，乔念念就轻手轻脚地起床梳妆。她特意选了一对素雅的珍珠耳坠，既不过分招摇，又彰显身份。雷凌宇半靠在床头，看着乔念念对镜整理衣领的认真模样，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军训时那个倔强的小姑娘。
"这么早？"他声音里还带着晨起的沙哑。
乔念念回头浅笑："今天要去给几位叔公拜年，得赶在午饭前都走完。"她俯身为雷凌宇整理军装领口，"心心我己经叫阿姨帮忙换好新衣服了。"
雷家在当地颇有声望，拜年的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每到一家，乔念念都能准确地说出长辈的喜好，送上合心意的年礼。她教心心行标准的拜年礼，小家伙奶声奶气的祝福语总能逗得长辈们开怀大笑。
雷凌宇挽着乔念念的手，看着乔念念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家长辈之间，眼中满是骄傲。他知道，为了能融入这个家族，他的小姑娘私下做了多少功课。
夕阳西下时，一家三口终于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心心在返程的车上就累得睡着了，小手里还紧紧攥着长辈给的红包。乔念念轻轻将儿子额前的碎发拨开，自己也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雷凌宇握住她微凉的手，发现指尖还留着提礼盒勒出的红痕。
"累了吧？"他低声问。
乔念念摇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不累，这是心心的第一个团圆年。"
正月初五，难得没有拜年安排。冬日暖阳下，雷家后院的恒温泳池泛着粼粼波光。雷凌宇兄弟俩正带着孩子们在水里嬉戏，欢笑声在庭院里回荡。
郑姝音亲热地挽着乔念念的手臂："念念，会游泳吗？"
乔念念腼腆地摇摇头："只会扑腾几下，游得不好。"
"哎呀，就是活动活动筋骨。"郑姝音笑得明媚，"游泳最不伤关节了。"
更衣室里，氤氲的水汽中，郑姝音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乔念念小腹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上。她故作惊讶："念念，你生心心是剖腹产啊？"
乔念念下意识用手遮了遮疤痕，笑容有些勉强："是啊，当时情况特殊..."
郑姝音低头看了看自己几乎淡不可见的疤痕，叹气道："女人啊，总要遭这份罪。我生那对双胞胎时，肚子里揣两个，更是遭了大罪。"
"嫂子好福气。"乔念念迅速调整表情，语气真诚，"不是谁都能有这么一对可爱的小棉袄呢。"
郑姝音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还是你命好。凌宇执行任务前就给你留了孩子傍身..."话里藏着的刺，让更衣室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度。
乔念念指尖微微发凉，却笑得更加温婉："嫂子说笑了。"她巧妙地转移话题，"说起来，大哥比凌宇大八岁，可看着比他还年轻呢。果然是有女儿贴心，保养得好。"
郑姝音被这记回马枪噎住，正欲再说什么，门外传来心心和双胞胎嬉闹的声音。乔念念趁机拿起浴巾："孩子们等着呢，我们快出去吧。"
泳池边，乔念念和郑姝音游完几个来回后上了岸。乔念念微微喘息着，将湿漉漉的头发拨到耳后："游不动了，体力跟不上了。"
雷凌宇体贴地将浴巾披在乔念念肩上，郑姝音见状打趣道："凌宇真是越来越会照顾人了。"
"怎么，嫂子对我哥不满意？"雷凌宇笑着反问。
郑姝音优雅地交叠双腿，啜饮了一口冰镇柠檬水："嗨，老夫老妻哪比得上你们新婚燕尔啊。"
泳池里传来欢快的笑声，郑姝音的两个双胞胎女儿雷若朴和雷若渝正在雷凌霆的指导下玩水。她们朝岸边挥手："妈妈，看我们！"
乔念念望着水中嬉戏的孩子们，眼中流露出温柔："还是女儿贴心。"
郑姝音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压低声音问道："弟妹喜欢女孩？"她的目光随着乔念念的视线，落在正在雷凌宇身边玩水的心心身上。
"嗯，女儿更懂得心疼人。"乔念念轻声回答。
郑姝音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凌宇也是不容易...那个孩子走得那么早。"话一出口，她立即端起茶杯掩饰自己的失言。
乔念念神色如常，这让郑姝音有些意外。她凑近乔念念耳边："念念...你知道他前妻的事吧？"
"见过一面。"乔念念平静地回答。
郑姝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来也巧，凌宇的两个孩子都叫心心。"见乔念念没有接话，她又道："听妈说，前阵子李巧云抢走心心，还害你中毒..."
乔念念首视郑姝音的眼睛，声音轻柔却坚定："嫂子，她也是个可怜人。"说完，她起身抖落浴巾，朝泳池走去。
晚餐时分，雷言询问郑姝音："小音，明天请你父母来家里吃饭吧？"
正在盛汤的郑姝音动作一顿："好的，爸。我这就联系。"
蒋芸轻轻碰了碰丈夫，提醒他郑晏辰现在的妻子并非郑姝音生母。雷言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凌霆，明天你去接你岳父和孙阿姨。"
雷凌霆握住妻子的手，安抚地捏了捏。郑姝音勉强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夜深人静，郑姝音靠在床头，若有所思地问丈夫："乔念念家里是做什么的？"
雷凌霆翻阅着文件，头也不抬："不清楚，凌宇只说她在A城旅游公司工作。"
"我听妈说，她父母离婚后，母亲改嫁了。"郑姝音摘下耳环，在梳妆台前若有所思。
雷凌霆终于抬起头："别胡思乱想了，早点休息。明天你父亲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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