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念！天哪，真的是你！"清脆的女声打破了雪地的宁静。
乔念念慌忙起身，雷凌宇也顺势抱起心心。待看清来人，乔念念惊喜地睁大眼睛："岚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兰岚穿着米色羽绒服，鼻尖冻得通红，却掩不住脸上的兴奋："我毕业后就留校当辅导员了啊！"她跺了跺脚上的雪，"你这记性，上次视频我还跟你说过呢！"
乔念念懊恼地轻拍额头："哎呀，我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兰岚的目光转向雷凌宇，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这位是..."她的手指在空中点了点，突然恍然大悟，"我们大一军训时的雷教官吗？"
雷凌宇礼貌地微笑点头："是我，好久不见。"他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乔念念。
乔念念立刻会意，笑着介绍："这是兰岚，我大学室友，我们都叫她岚姐。"
兰岚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定格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嘴角扬起促狭的笑容："所以...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乔念念脸颊微红，却坚定地点了点头。
"老乔！"兰岚激动地一把抱住她，"你难得回来，今天必须聚一聚！我现在就给高高她们打电话！"说着己经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学校后门那家香香饭店还开着呢，你们一定要来！"
推开火锅店的玻璃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的味道。老板还是当年那位，只是鬓角添了几丝白发，见到乔念念时眼睛一亮："念念？好些年没见了！"
兰岚在最里间的包厢门口挥手："念念，这边！"
不大的包厢里，高高的目光齐落在雷凌宇身上，随即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乔念念环顾西周，轻声问道："今天就我们几个吗？"话音未落，她就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其他人都在外地发展啦！"高高一边烫着碗筷一边回答。乔念念尴尬地笑了笑，她这才想起，其他室友早己离开了C城。
兰岚利落地给大家倒着茶水，突然话锋一转："念念！你这三年音讯全无的，怎么突然就闷声干大事了？"她促狭地瞟了眼正乖乖坐在儿童椅上的心心。
乔念念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我这几年...一首在杭州。"
"在杭州也不至于失联啊！"高高夸张地比划着，"我们给你发了多少消息，你就是不肯回来，原来是跑去结婚生孩子去了？"
热气腾腾的火锅在桌上咕嘟作响，乔念念望着升腾的白雾，一时语塞。自从失忆醒来后，除了杨小花和艾栗栗，她刻意回避了所有旧日联系。此刻面对着昔日好友关切的目光，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哽在喉头，不知从何说起。
心心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妈妈，饿。"稚嫩的童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乔念念如释重负地给儿子夹了块南瓜饼，抬头时对上雷凌宇安抚的目光。他温热的手掌在桌下轻轻覆上她的，无声地传递着力量。
高高放下筷子，目光在雷凌宇和乔念念之间来回游移，终于忍不住问道："说真的，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乔念念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肥牛，在红油锅里轻轻涮着："我上学那会儿就喜欢他啊，"她抬眼扫了一圈，"你们都没看出来？"肉片在蘸料里滚了一圈，被她一口塞进嘴里。
"噗——"兰岚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抽出纸巾擦嘴，"可算了吧！军训结束那天，就你哭得最凶，眼泪鼻涕糊一脸，我们几个拉都拉不住！"她夸张地比划着，"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
"我哪有那么夸张！"乔念念耳尖泛红，作势要去捂兰岚的嘴。
雷凌宇闻言，转头看向乔念念，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乔念念耳尖微红，低头给心心夹了块嫩豆腐。
"不过后来..."兰岚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看你再没提起过雷教官，我们还以为这段暗恋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呢！"
雷凌宇抿着嘴轻笑，目光温柔地落在乔念念身上，看着她和高高、兰岚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学生时代的趣事。
火锅吃到一半，高高突然放下酒杯："念念，这些年...你怎么都不肯回来看看？"
乔念念的筷子轻轻戳着盘子里半融的冻豆腐："孩子太小了，回来不方便..."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
乔念念抬头突然换了话题“他们几个人怎么样？”
"他们几个都挺好的，"兰岚接过话头，"考公的考公，嫁人的嫁人。就是你总不回来，大家都很想你。"她的目光转向正在给心心喂饭的雷凌宇，"当年在你父亲的葬礼上，我们还担心你一个人要怎么熬过去..."
乔念念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餐巾，那些被提及的往事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她只能微笑着点头，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临别时，三个女人在火锅店门口紧紧相拥。高高红着眼眶说："念念，以后每年都要回来聚聚，知道吗？"
"一定。"乔念念轻声应着，转头对怀里的心心说："宝贝，跟阿姨们说再见。"
心心挥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姨姨再见！"夜风裹挟着火锅的香气，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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