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入军区大院,乔念念透过车窗望着外面整齐划一的建筑和挺拔的哨兵,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盖在腿上的毛毯。尽管雷凌宇己经提前告诉她要搬来这里,但真正面对时,那种抗拒感还是如潮水般涌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雷凌宇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温暖的大手覆上她微凉的手指。
乔念念轻轻摇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只是有点累。"
雷凌宇没有追问,只是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了些。车子停在一栋三层小楼前,司机迅速下车为他们打开车门。
"到了,我们的新家。"雷凌宇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他先下车,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将乔念念从车里抱出来。
乔念念下意识地环住他的脖子,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松木香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的腿伤还未完全康复,医生建议至少再坐一个月的轮椅。
"这栋楼是去年新建的,采光特别好。"雷凌宇一边解释一边推着轮椅走向门口。
门一开,乔念念就看见杨小花捧着一大束康乃馨站在门口,身后是老金和崔雪。
"欢迎回家,乔总!"杨小花夸张地鞠了一躬,把花塞进乔念念怀里,"这可是我亲自挑的,象征着你高贵的身份!"
乔念念看着怀里粉白相间的康乃馨,哭笑不得:"杨总,你这是给我过母亲节呢?"
"哎呀,这不是显得庄重嘛!"杨小花挤眉弄眼,突然俯身给了乔念念一个结实的拥抱,在她耳边低声说,"老乔,真的都过去了。"
乔念念身体僵了一瞬,随即拍了拍好友的背,没有接话。她把花递给站在一旁的崔雪:"帮我插起来吧,谢谢。"
雷凌宇推着乔念念开始参观新家。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一个小阳台,正对着一片绿荫。厨房是开放式的,各种厨具一应俱全。
"这是我们的卧室。"雷凌宇推开主卧的门,乔念念一眼就认出了床上那套淡蓝色的床品——和他们在杭州家里用的一模一样。
"你特意买的?"她轻声问。
雷凌宇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嗯,我想让你有家的感觉。"他指向对面的房间,"那是心心的儿童房,小家伙自己选的太空主题。"
乔念念让雷凌宇推她过去看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墙的深蓝色星空壁纸,点缀着发光的星球贴纸。房间中央是一架双层宇航员主题床,旁边还放着火箭模型和几个变形金刚玩具。乔念念忍不住微笑,她能想象到儿子看到这个房间时兴奋的样子。
最后他们来到书房,一整面墙的书架己经摆满了乔念念常看的商业和管理类书籍,窗前放着一张宽大的实木书桌。
"给你工作用的,"雷凌宇说,"累了可以看看院子里的景色。"
乔念念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从我到杭州开始"雷凌宇的声音低沉温柔,"我想让你回来时,一切都准备好了。"
晚饭是老金下厨做的,几道家常菜却格外可口。饭桌上大家刻意避开了那些沉重的话题,聊着公司和心心的趣事。乔念念吃得不多,但至少比在医院时有胃口多了。
饭后,男人们在客厅聊天,乔念念和杨小花去了书房。杨小花关上门,立刻皱起眉头:"你脖子上的淤青还没消。"
乔念念下意识拉了拉衣领:"医生说再有两周就好了。"她停顿了一下,"小花,我想让崔雪接手销售部。"
杨小花挑眉:"这是要当贤妻良母了?"
乔念念低头轻笑:"不行么?"
"你舍得?"
乔念念的目光飘向客厅里正和儿子玩耍的雷凌宇:"嗓子需要静养..."她顿了顿,"也想多陪陪心心。"
杨小花了然地敲着桌面:"还有他?"
"等身体好些..."乔念念望向窗外的夜色,"想出去走走。"
"行吧,"杨小花抿了一口茶,"不过你得答应我,每周至少视频会议一次。"
"成交。"
送走客人后,乔念念去儿童房哄心心睡觉。小男孩兴奋了一整天,此刻还在床上蹦跳着模仿太空人。
"指挥官心心请求降落!"小家伙张开双臂扑进乔念念怀里。
"宇航员该睡觉了,"乔念念轻拍儿子的背,"明天再继续探索太空好不好?"
"妈妈,我的火箭床超酷的!"心心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爸爸说等我长大了带我去看真的火箭发射!"
乔念念微笑:"那心心要快点长大才行。"
雷凌宇轻轻推门进来,看到儿子还在手舞足蹈地讲述太空梦想,便走过去一把将小家伙举过头顶:"最后十秒准备熄灯!十、九、八..."
心心咯咯笑着被放进被窝,在父亲威严的倒计时中乖乖闭上眼睛。
雷凌宇小心地将乔念念抱起来,关灯离开了儿童房。
回到主卧,雷凌宇拿出准备好的冰袋,轻轻敷在乔念念手背的淤青上。那是输液留下的痕迹,在她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大叔,"乔念念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她怎么样了?"
雷凌宇的手顿了一下:"被强制医疗监禁了。"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医生说她需要长期治疗。"
乔念念望着天花板:"你以前不是总说要回徽州老家生活吗?"
雷凌宇抬头看她:"你想起什么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雷凌宇斟酌着词句,"你刚到这里时,看起来很不自在。"
乔念念转头首视他的眼睛:"以前你和她是不是在这住过?"
雷凌宇没有回避她的目光:"是,但不是这套房子。"他放下冰袋,坐到她身边,"这套是全新的,从分到钥匙那天起,就只有你和心心来过。"
乔念念移开视线,脑海中闪过李巧云在甲板上歇斯底里的控诉。奇怪的是,她现在对那个女人竟然生出一丝怜悯。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她突然问。
雷凌宇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起来:"很早...军训时你站在第一排冲我笑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温柔,"还有你每天QQ上线就给我发那个大笑的表情。"
乔念念也笑了:"那时候你总是一本正经地回复'收到'。"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子聊天,"雷凌宇难得地露出窘迫的表情。
乔念念伸手抚上他的脸:"现在知道了?"
雷凌宇抓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还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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