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做法让王五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可对方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往他包里塞了东西,就抬起手掌轻轻拍了拍。
门外的脚步声和呵斥的声音钻入耳朵,一队便衣押着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来到面前。
他们把这两人推到卡座上,扣住手脚,接着把人翻过来躺着,卡住嘴。祁同伟走上前,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用瓶口对准两个小青年的嘴巴,面不改色的开始往里灌。
仅仅几秒钟时间,两人就像离了水的鱼,疯狂的扑腾、挣扎,那种滋味,绝对没人想要尝试。
祁同伟停下动作,两个小年轻从卡座上砸倒地上,脸红脖子粗的跪在地面 ,疯狂的咳嗽、干呕,血红的眼球像是要暴出眼眶。
王五面露惊恐,手指无意识的发抖。
祁同伟放下酒瓶,平静的说:“这俩王八蛋在王老板的场子里卖小药丸,这里是唱歌跳舞的地方,怎么能允许呢?”
王五口干舌燥,一动不动。
祁同伟拉来凳子坐下,抽了支烟,安静的等待着时间流逝。
“我,我们红浪漫是有点乱,但绝不可能搞这种东西,这,这是要杀头的!”王五被吓坏了,再不说点什么,就不是红浪漫卖小药丸,而是他药丸。
祁同伟伸手拍了拍裤腿上的灰,面无表情,“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你的场子经营毒品,人赃并获,具体查封的数量........两千克够不够?不够我可以再往上加。”
我可去你妈的!王五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可他不敢。
“二,我选二!”他吓得腿肚子都软了,不等祁同伟说完,就给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个时期治安混乱,特别是娱乐场所,正规的那种谁会来啊?
可他对天发誓,自己顶天了也就是搞点公主、佳丽,小药丸什么的谁敢沾啊。王五首呼冤枉,流着冷汗道:“我真不知道严小雅去了哪里,我们没动她!”
他怕了,不怕不行,谁知道那两个小年轻到底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也可能变成真的。但说起严小雅的事,自己真是冤到姥姥家了!
祁同伟也懒得废话,拿来自己随身携带的公文包,取出纸和笔,轻轻推到了他面前。
“写吧。”
“写,写什么?”
“你们是怎么组织人手殴打严大义的,都有那些人参与,受了谁的指使?那天晚上,在饭店和梁军梁副局长都谈了些什么,如何计划绑架严小雅,如上所述,全都写清楚。”
王五都快跪了,“我们真没有绑架人!”
“好吧。”祁同伟摇了摇头,表现的很失望的样子,“在红浪漫查获毒品五公斤,市公安局禁毒科的同志,全体荣立一等功。王老板,我们都要感谢你啊。”
祁同伟起身拉住他的手,连摇了七八下,“梁军己经被市纪委的人带走,现在严家父女都失踪了,你觉得他会把这口黑锅扣在谁的头上?”
“你讲义气,你有人家那样的爹吗?我记得你还有个儿子,真不怕死?可你儿子才刚上小学,老婆还挺漂亮吧?”
“别怕,看在你这么讲义气的份上,梁家不管你,我管。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等你慷慨就义后,梁局马上就能洗清身上的疑点,他检举有功,还能升官呢。”
“可怜你年纪轻轻的老婆和才上小学的儿子,要不我帮你养吧?奉献爱心,做好事,人人有责,你不用感谢我。”
祁同伟说完,一个警察上前,亮出了明晃晃的手镯。两个跪在地上的小年轻突然发了疯,指着王五叫骂:“货是你给我们的,他妈的,被你害死了!”
“你是进去了,你老婆孩子可还在外面!”两人的话里透着不加掩饰的威胁。
王五的信念本就不坚定,经过这么一吓,两条腿抖的像筛子,当场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疯狂的喘着粗气,“我,我要立功,警察同志,我要立功哇!”
.........
趁着王五交代犯罪事实的这段时间,祁同伟和代强来到外面,他把那一小袋白色粉末丢进垃圾桶。
代强给他散了支烟,己经看穿了一切,“面粉?”
“是糯米粉,包汤圆用的。”祁同伟回了一句。
代强点了点头,又问:“那两个小子从哪儿找的?”
“现在满大街的无业游民,给钱什么都做,一人两百,价格是高了点,可毕竟有风险,物超所值嘛。”祁同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代强无力吐槽,他不评价祁同伟的做法,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这个时候的制度不完善,对付恶人还需出重拳。他对这些早就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只是怕祁同伟给自己,给领导带来麻烦。
“要做就做的真一点,留下这么多漏洞,这不可是在演戏。”代强心情郁闷,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年轻人做事毛毛躁躁的,就算是赵立春的大秘,他也要说两句。
祁同伟却笑道:“就是要留下漏洞才行。代局,我问你,今天的事,立春书记会同意我这么做吗。”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这让代强眼神微妙,也意识到了什么,“书记不会同意的,你太乱来了。”
“这就对了,连你都这么想,外面的人肯定也是一样的心情。”
“你的意思是?”代强明白了,但还是想问个清楚。
祁同伟平静道:“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自然就不存在十全十美的人。我们生存的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大部分情况往往是处于中间地带。”
“既然这样,越想标榜自己是白色,就越会错漏百出,一点点黑沾上,就能要人的命。现在,故意把事情做的这么粗糙,一但我们败了,这一系列的所作所为,全是我祁同伟做出来的。”
“跟你代局无关,自然也跟书记无关。真出了事,书记才能断尾,我就是那条尾。当然,梁军之于梁群峰也是一样的,不同的是,那是他儿子,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斩断的尾巴。”
代强安静听着,等他说完,狠狠吸了一口烟,心情沉重,“你这种人不适合做朋友,如果不是书记抬举,我绝对不和跟你搅合在一起。别什么时候把我卖了,我还得帮你数钱。”
“谢谢夸奖。”祁同伟掐灭烟头,无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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