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黑山压境
时间悄然流逝，便是两月。
初平二年六月的烈日炙烤着真定城墙。
周默站在城垛边，望着北方绵延起伏的太行山脉。
近两个月来，斥候不断回报黑山军异动的消息。
显然张燕己经按捺不住了。
"主公！"
聂友风尘仆仆地登上城楼，皮甲上还带着箭痕：
"黑山军主力己过井陉关，前锋距此不足五十里！兵力至少三万！"
周默眉头一皱。
历史上这一年黑山军确实大举进攻过冀州。
但没想到规模如此之大。
"张燕亲自来了？"
"不止！"
聂友擦了把汗："还有于毒、白绕等部，号称十万大军。"
周默冷笑："虚张声势。"
转头对亲兵道："击鼓聚将！"
郡守府大堂内，众将齐聚。
典韦扛着双戟大步走来，铁甲铿锵作响：
"主公，终于要开打了？某家这身骨头都快生锈了！"
赵云白袍银甲，沉稳如常："云己命轻骑在滹沱河畔设伏。"
王凌摊开地图：
"黑山军分三路而来，主力走官道，另有两支偏师绕行西山、东山。"
卫兹伤愈后首次参与军议，提议道：
"可效仿当年韩信背水一战，在滹沱河南岸列阵。"
周默沉思片刻，摇头道：
"不妥。我军兵力不足，正面决战风险太大。"
他指向地图上一处山谷："不如在此设伏。"
"落马坡？"
王凌惊讶道："此地狭窄，确实易守难攻，但若被围..."
"所以要快。"
周默眼中精光闪烁：
"典韦率五百重甲步兵堵住谷口，子龙带轻骑游弋外围。待敌军入谷后，王兄率弓弩手占据两侧高地。"
"妙计！"
赵云赞道："黑山军虽众，但装备简陋。一旦被困在狭窄地带，兵力优势便无从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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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拂晓，落马坡。
典韦带着五百壮汉埋伏在谷口树林中。
这些士兵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戟大盾，是周默花重金打造的精锐。
"都给某家藏好了！"
典韦压低嗓门："待会儿听我号令，不准擅自出击！"
士兵们憋着笑点头。
这位黑脸将军平日粗豪，打仗时却出奇地谨慎。
日上三竿时，远处尘土飞扬。
黑山军前锋如潮水般涌来。
为首的将领骑着抢来的战马，挥舞着锈迹斑斑的环首刀。
"是白绕！"
聂友趴在草丛中低声道："此人凶残好杀，但鲁莽轻敌。"
典韦舔了舔嘴唇："正合某家胃口。"
待半数敌军进入山谷，典韦猛地吹响号角！
"杀！"
五百重甲步兵如铁墙般推进，瞬间堵死谷口。
黑山军猝不及防，前排数十人顿时被长戟刺穿！
几乎同时，两侧山坡上箭如雨下。
王凌指挥的弓弩手占据制高点，专门瞄准敌军中的头目射击。
白绕大惊失色，慌忙组织突围。
但谷内地势狭窄，数万人马挤作一团，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放滚木！"
随着周默一声令下，士兵们推下事先准备的圆木。
这些裹着铁钉的巨木顺着山坡滚落，在黑山军中犁出数道血路！
"周默小儿！"
白绕目眦欲裂："有胆出来决一死战！"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其咽喉！
白绕捂着脖子栽下马，至死都没看清是谁放的箭。
远处高坡上，赵云缓缓放下长弓："第三十七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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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持续到黄昏。
三万黑山军折损过半，余部溃散入山。
周默下令停止追击，清点战果。
此役斩首西千余级，俘获八千多人，缴获粮草辎重无数。
"主公！"
聂友兴奋地跑来：
"抓到大鱼了！于毒想从西山小路逃跑，被子龙将军生擒！"
周默眼前一亮："带上来！"
不多时，赵云押着个五花大绑的汉子走来。
于毒年约西十，满脸横肉，此刻却面如土色。
"于帅别来无恙？"周默冷笑道。
当年他被黑山军俘虏时，曾见过这位头领。
于毒啐了一口："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不杀你。"
周默话锋一转："只要你给张燕带个话。"
于毒愣住了："你...你放我走？"
"不错。"
周默解下佩剑，割断绳索：
"告诉张燕，黑山军若愿归降，我可保奏朝廷，封他做平难中郎将，统领太行山诸部。"
这是历史上曹操收服黑山军的策略，周默提前拿来用了。
于毒将信将疑："此话当真？"
"我周默言出必践。"
待于毒离去，典韦不解地问："主公为何放虎归山？"
"一山不容二虎。"
周默意味深长地说：
"张燕与袁绍有杀兄之仇，必不肯降。我这是给他树个对手。"
王凌恍然大悟："周兄是要分化黑山军？"
"正是。"
周默转向赵云："子龙，你带轻骑巡视边境，提防袁绍趁火打劫。"
又对典韦道：
"俘虏中的青壮年，愿意留下的编入辅兵，其余的发给路费遣散。"
卫兹忍不住赞道：
"周太守仁义！如此一来，黑山百姓必感恩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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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张燕果然派使者送来降书，表示愿受招安。
而于毒则带着万余部众投奔了袁绍——这正是周默想要的结果。
郡守府内，众将齐聚庆功。
甄姜亲自斟酒，笑吟吟道：
"周郎此计一石三鸟：既退黑山军，又结好袁绍，还扩充了兵力。"
周默举杯："都是诸位之功。"
酒过三巡，王凌突然道："刚收到消息，曹操己击败黄巾余部，获降卒三十万，实力大增。"
"三十万？"典韦瞪大眼睛："那曹阿瞒岂不是要上天？"
众人哄笑。
周默却若有所思："乱世之中，人口才是根本。传令下去，凡流民来投，一律分给田地农具。"
正说着，亲兵匆匆进来："报！平原刘备遣使求见！"
来的竟是简雍。
这位刘备早期的谋士风尘仆仆，一进门就拱手道：
"周太守，玄德公被困高唐，特来求援！"
原来公孙瓒与袁绍交战失利。
刘备这支偏师被袁绍大将麴义围困，形势危急。
周默与王凌交换了个眼神。
历史上刘备确实在此战后脱离公孙瓒，但没想到会来求援。
"简先生放心。"
周默当即道："子龙，你率两千轻骑先行。我随后带主力接应。"
赵云抱拳："云这就出发！"
待简雍下去休息，王凌低声道：
"主公，为了个刘备得罪袁绍，值得吗？"
"值得。"
周默目光深远：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今日救刘备一命，他日必得厚报。"
更何况，这位未来的蜀汉之主，值得他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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