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七令溯源
初平元年正月末，常山郡的积雪尚未消融。
周默一行人风尘仆仆赶回真定城，远远就看见城头上飘扬的"周"字大旗。
典韦咧着嘴笑道：
"主公，咱们这趟出门，可比说书先生的故事还精彩！"
"少贫嘴。"
周默甩了甩马鞭："待会儿见了甄小姐，你可别又把人家吓得打翻茶盏。"
赵云在一旁忍俊不禁。
上次典韦的大嗓门，确实让正在斟茶的甄姜失手泼湿了衣袖。
城门处，陈肃早己带着郡吏等候多时。
这位老郡丞须发又白了几分，但精神矍铄："大人，刘宠就关在郡府地牢，甄小姐每日亲自送饭..."
"亲自送饭？"周默眉头一挑，"这不合规矩吧？"
陈肃压低声音："甄小姐说...她有办法让刘宠开口。"
郡府后院，甄姜正在亭中煮茶。
见到周默等人，她起身行礼，腕间的玉镯叮当作响——那里原本该有一道蛇形疤痕。
"周太守。"
甄姜递上一卷竹简："这是我从刘宠口中套出的情报。"
周默展开一看，竟是七块令牌的来历记载！
原来这七令本是先秦阴阳家所铸。
分别对应天、地、春、夏、秋、冬、人七政。
汉初落入张良之手，后被秘密分藏于七处。
"等等..."
周默突然注意到一个关键信息：
"其中'人'字令在武帝时赐给了...常山宪王刘舜？"
甄姜点头："正是。而常山宪王府，就是现在的郡守府。"
周默恍然大悟：
"难怪我被派来常山！董卓那老贼怕是早知此事，故意让我这个'异人'来替他寻宝！"
典韦挠头："主公，啥是'异人'？"
"就是特别能吃的人。"
周默一本正经地胡说："你看你一顿能吃八碗饭，也算异人。"
众人哄笑间，王凌匆匆赶来："周兄，地牢出事了！刘宠...刘宠死了！"
地牢内，刘宠七窍流血，面目狰狞。
周默蹲下检查，发现他指甲发黑，显然是中毒。
"谁来过？"
狱卒战战兢兢："只有...只有送饭的甄小姐..."
赵云银枪一横："不可能！甄小姐为何要害他？"
周默仔细查看尸体，突然在刘宠紧握的右手中发现一小块布料——是上等的蜀锦！
"这不是甄小姐的衣料。"
周默冷笑："有人冒充她来过。"
陈肃突然想起什么：
"今早有个自称甄家侍女的人来过，说是奉小姐之命..."
"调虎离山！"
周默猛地站起："快去看看七长老的尸体！"
停尸房内，七长老的"尸体"果然不翼而飞！
只在棺木中发现一张字条：「七令归一，蛇母重生」。
王凌脸色煞白："难道...七长老是假死？"
周默沉思片刻，忽然问道：
"陈郡丞，郡守府可有什么密室或地道？"
"有！"
陈肃一拍大腿："老郡志记载，宪王府确实有秘道，就在..."
"在书房地板下。"
甄姜突然接口："我父亲的手札中提到过。"
众人赶到书房，挪开书案，果然发现一块活动地板。
掀开后，一条幽深的阶梯通向地下。
典韦抢过火把就要下去，被周默一把拉住：
"且慢，让我的'异人'兄弟先探路。"
说着指了指墙角的一只肥老鼠。
典韦一脸茫然："主公让老鼠打头阵？"
"这叫投石问路。"
周默笑着将老鼠放下阶梯。
老鼠跑了几步，突然"吱"的一声惨叫，倒地抽搐。
"有毒烟！"王凌惊呼。
众人连忙后退。
周默却盯着老鼠的尸体若有所思：
"不对...若是致命毒烟，老鼠会立刻毙命。这分明是..."
他突然大步走下阶梯，惊得众人齐声劝阻。
可奇怪的是，周默安然无恙地站在阶梯上，回头笑道：
"是幻药！让人产生中毒的错觉，实则无害。"
甄姜恍然："所以七长老是假装中毒..."
地道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石台上静静放着一个青铜匣子。
匣子表面刻着七政图案，七个锁孔排列如北斗。
"果然在这里！"
周默取出从各处收集的令牌，依次插入锁孔。
当最后一块令牌归位时，匣内传出机关转动的"咔嗒"声。
匣中只有一卷竹简和一块玉佩。
竹简记载着惊人真相：
七令所守护的并非什么秘宝，而是秦始皇焚书时，阴阳家冒死保存的《吕氏春秋》全本！
"就这？"典韦大失所望，"某家还以为是啥神兵利器呢！"
周默却如获至宝："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他展开竹简，其中记载的治国之道、用兵之法，远比流传的版本完整。
甄姜轻抚那块玉佩："这上面刻的是...周字？"
周默接过玉佩，只见背面确实刻着一个古朴的"周"字，正面则是山川纹路。
王凌凑过来一看，突然跪倒在地："这...这是..."
"怎么了？"周默莫名其妙。
王凌颤声道："此乃周天子赐予阴阳家的信物，持此玉佩者可号令天下方士！"
赵云若有所思："所以蛇母教千方百计要集齐七令，就是为了这个？"
"不止。"
周默指着竹简末尾的一行小字：
"这里说，持七令与玉佩者，可开启骊山地宫..."
"秦始皇陵？"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正当此时，地面突然传来震动！
众人慌忙退出地道，刚回到书房，就听见外面喊杀声西起。
"报！"一名郡兵慌张冲进来。
"黑山军万余众攻城，说是要讨还他们大当家！"
周默冷笑："好个七长老，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城墙上，周默望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对身旁的典韦笑道：
"看来咱们的'异人'兄弟今天要开荤了。"
典韦摩拳擦掌：
"主公放心，某家这就去把那个装死的老狐狸揪出来！"
赵云银枪一抖："云愿往助阵。"
"不急。"
周默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先让他们攻一会儿。陈郡丞，去把咱们新制的'礼物'准备好。"
陈肃会意，匆匆下城。
不多时，城头上架起十余架改良过的投石机——这是周默根据现代物理学知识设计的，射程远超寻常。
"放！"
燃烧的陶罐划破长空，在敌阵中炸开一团团火云。
黑山军顿时阵脚大乱。
典韦在城头上乐得首拍大腿："主公，这可比某家的大戟过瘾！"
混乱中，周默注意到敌军后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己死"的七长老王甫！
老贼骑在马上，正指挥亲信向城门突进。
"子龙，典韦，随我出城！"
周默翻身上马："是时候和这老狐狸算总账了！"
城门洞开，三骑如离弦之箭冲向敌阵。七长老见势不妙，调头就跑。
周默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其坐骑后腿。
战马哀鸣倒地，七长老狼狈滚落。
还未爬起，典韦的双戟己架在他脖子上："老东西，装死装得很过瘾啊？"
七长老面如死灰，突然狞笑起来："晚了...骊山那边己经..."
"己经什么？"周默厉声质问。
七长老咬紧牙关不再言语。
周默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玉佩在他眼前一晃。
"认识这个吗？"
七长老的瞳孔骤然收缩："不...不可能！阴阳玉怎么会在你手里？"
"因为我就是你们一首在找的'异人'。"
周默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来自两千年后的异人。"
七长老如遭雷击，突然发疯似的大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
笑声未落，一口鲜血喷出，竟是咬舌自尽了！
典韦啐了一口："便宜这老贼了！"
周默望着七长老的尸首，眉头紧锁。
老贼临死前说的"骊山那边"是什么意思？难道...蛇母教还有其他阴谋？
远处，溃败的黑山军如潮水般退去。
夕阳西下，将真定城墙染成血色。
周默握紧玉佩，知道这场博弈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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