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墨在时空乱流中坠落,翡翠扳指裂开的瞬间,二十七个青铜罗盘从虚空中浮现。
每个盘面都映着不同年代的香港:1982年的渔船码头、1997年的会展中心、2000年的太平山顶...盘心"天池"位置插着柄滴血的青铜匕首。
"这才是真正的斩龙局!"降头师的纸鹤在乱流中燃烧,露出森森白骨组成的真身。
他肋骨间的青铜罗盘突然炸裂,碎屑化作飞蝗般的尸虫扑向陈玄墨。
胖子突然从斜刺里冲出,玻璃化的身体折射月光,将尸虫群聚焦成火线反烧回去。
"墨哥!接住这个!"胖子扯下正在结晶化的左臂掷来。
断臂在空中玻璃爆裂,碎片拼成个北斗七星阵。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凸起,后背纹身化作青龙虚影,龙爪攥住七星阵按向最近的罗盘。
时空突然凝固。
陈玄墨看见1997年的自己站在太平山顶,手中的青铜匕首离地脉仅剩三寸。
二十七个时空的降头师同时转头狞笑,他们的声波在时空中共振:"你改不了命..."
"谁说的!"苗银少女的骨笛刺穿时空壁障。
笛声激起的涟漪中,林九叔的虚影突然现身,他手中的怀表正在疯狂倒转。
陈玄墨咬破舌尖,血雾喷在翡翠扳指上,激活了藏在夹层里的微型胶片——那是1945年日军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年轻时的林九叔正在给婴儿移植青铜罗盘!
"原来你才是第一个实验体!"陈玄墨的嘶吼震碎时空幻象。
降头师的骨身突然龟裂,露出藏在脊椎里的老式发报机。
摩斯密码的滴答声里,整列火车突然实体化,撞向1997年的太平山地脉。
胖子突然用残存的右臂抱住陈玄墨:"信我一次!"
他胸口的玻璃裂纹突然发光,显露出香港地铁的隐藏支线。
陈玄墨的胎记与裂纹共振,青光爆闪间,两人竟瞬移到地脉核心。
"就是现在!"陈玄墨将青铜匕首反手刺入自己胸膛。
胎记中的青龙纹身顺着血槽游出,龙尾扫过之处,二十七个时空的爆破装置同时失灵。
降头师发出最后的惨叫,骨身化作青铜碎屑被吸入罗盘虚影。
地动山摇间,陈玄墨看见无数时空的自己在消散。
1997年的月光透过岩层洒下,照见林九叔跪在龙脉节点的身影。
他手中的怀表突然炸裂,表盘碎片拼成句苗疆咒文:"逆天改命,终需血偿..."
"墨哥!要塌了!"胖子拖着半玻璃化的身体撞过来。
两人滚进地铁隧道的瞬间,香港1997年的月光突然凝成实体,将地脉缺口封冻成水晶。
陈玄墨最后的意识里,翡翠扳指正在融化,渗入伤口形成新的纹身——正是完整的《撼龙经》总纲。
陈玄墨是被腐臭味熏醒的。他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香烛燃尽的焦油味,身下的青砖地冰凉刺骨。
胖子西仰八叉地躺在一旁,作战服上结着层冰晶,玻璃化的左臂正在晨光中缓慢褪色。
"我们怎么回的古董店?"他撑起身子,指尖触到团黏腻的菌丝。
七星灯阵的残骸散落满地,七盏青铜灯熔成扭曲的金属疙瘩,灯油在地上汇成个巨大的"债"字。
胖子突然抽搐着坐起,玻璃化的皮肤簌簌脱落:"墨哥...墙...看墙!"
陈玄墨转头望去,冷汗瞬间湿透后背。
原本挂满赝品字画的东墙此刻爬满血色纹路,像是无数血管在砖缝里蠕动。
纹路最终汇聚成本泛黄的线装账簿,封面用朱砂写着"阴债簿"三个篆字。
"广府陈家,欠阴寿九十九纪。"
陈玄墨翻开账簿的手在发抖。
泛黄的宣纸上,高祖陈启元在明朝万历年间借阴债的契约清晰可辨,画押处粘着片带血的青铜罗盘碎片。
胖子凑过来时撞翻了香炉,香灰泼在账簿上突然自燃。
火苗中浮现出二十七个陈玄墨的虚影,每个都在不同年代的香港街头将青铜匕首插入地脉。"墨哥!末页!"胖子突然尖叫。
账簿末页贴着他的生辰八字,朱砂批注"七杀破军,命火三更灭"。
更骇人的是空白处正在渗出新鲜血珠,凝成个倒计时——距1997年7月1日还剩555天。
"小心!"陈玄墨突然拽着胖子滚向柜台。
三枚澳门赌场筹码破窗而入,在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出半米深的坑。
烟尘中走出个穿藏青道袍的中年人,手中拂尘的银丝竟是用裹尸布金线编织的。
"师兄养的好徒弟。"道人甩出张血契,契约上的指纹与林九叔的一模一样,"连本带利九十九代阴债,该清算了。"
柜台上的铜秤突然发疯般摆动,秤砣砸向陈玄墨面门。
胖子抡起灭火器格挡,干粉喷涌间,道人袖中飞出七只青铜铃铛,铃舌竟是泡肿的婴儿手指。
"叮——"
铃声激起的音浪震碎满柜瓷器。
陈玄墨的后背纹身突然凸起,在空中投射出青龙虚影。
龙爪拍碎铃铛的瞬间,道人扯开道袍——胸口嵌着的青铜罗盘正与陈玄墨的胎记共振!
"你以为师父真在救你?"道人狂笑着甩出拂尘。
银丝缠住青龙脖颈,每根丝线都浮现出林九叔在不同年代刻符的画面。
最刺眼的是1997年的场景:林九叔站在太平山顶,手中的青铜匕首与陈玄墨的一模一样。
胖子突然从柜台底下钻出,玻璃化的右臂折射阳光聚焦在拂尘上。
裹尸布金线遇热燃烧,火苗中传出二十七个婴儿的啼哭。
道人暴怒地掀翻八仙桌,桌板裂开露出夹层里的日军实验记录——首页照片赫然是林九叔穿着白大褂给婴儿注射药剂!
"你才是第一个实验体!"道人掷出青铜罗盘。
陈玄墨侧头闪避,罗盘在墙上砸出个黑洞,露出藏在夹墙里的七口陶瓮。
每口瓮里都泡着穿苗服的童尸,后背的罗盘纹身正在福尔马林液里发亮。
阴风骤起,账簿无风自动。
陈玄墨的名字在每页浮现,借债金额从明朝的白银千两涨到1997年的万吨黄金。
胖子突然抄起砚台砸向账簿,墨汁泼溅处显露出隐藏条款——"若无力偿还,当以七杀命格抵债"。
道人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空中凝成澳门赌场的轮盘投影。
指针飞速旋转间,古董店地面裂开深沟,二十七个穿不同年代服饰的陈玄墨正从地底爬出!
"墨哥!"胖子甩出缠尸索捆住最近的"陈玄墨"。
那具复制品突然自爆,飞溅的腐肉里裹着青铜匕首碎片。
陈玄墨的后背纹身突然收缩,将碎片吸入皮肤,剧痛中他看见林九叔在日军实验室刻下"命格嫁接"的扶桑文记录。
道人趁机甩出拂尘卷住阴债簿,账簿遇阴气暴涨成三米高的血色漩涡。
陈玄墨的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在掌心烙出北斗七星图案。他将扳指按向漩涡中心……
青光爆闪间,二十七个复制品突然定格。
胖子抡起供桌砸向道人,桌腿上的苗疆符咒突然显灵,将道人钉在墙上的香港地图前。
地图上的太平山位置,正插着柄与陈玄墨手中一模一样的青铜匕首。
"你以为赢了吗?"道人咳着血狂笑,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青铜罗盘,"师父在澳门给你备了份大礼..."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玻璃化,炸成无数碎片。
每块碎片都映着澳门葡京酒店的霓虹灯牌,倒计时显示距1997年还剩554天。
阴风停息时,柜台上的老式电话突然响起。
陈玄墨提起话筒,听见降头师的声音混着赌场喧闹传来:"林九叔在顶层贵宾厅等你..."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婴儿哭声,频率与陈玄墨胎记的震颤完全同步。
电话听筒突然长出菌丝,缠住陈玄墨的手腕。
胖子抡起铜秤砣砸碎座机,飞溅的零件里滚出个微型磁带,正用林九叔的声音循环播放:"...来澳门...了结因果..."
"墨哥看地上!"胖子突然指向菌丝爬过的痕迹。
黏液在青砖缝里画出路线图,终点是澳门葡京酒店的顶层套房。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凸起,后背纹身脱离皮肤,在空中拼出个血色轮盘——指针正对"1997"。
古董店大门突然被撞开,八个阴兵抬着血轿停在街心。
轿帘上绣的百鬼夜行图正在渗血,为首的阴兵举起腐烂的手:"吉时到,送姑爷上路!"
"上你大爷!"胖子抄起门闩横扫。
门闩接触阴兵的瞬间玻璃化,碎片在空中折射出七道青光。
陈玄墨趁机扯下账簿末页,纸面遇血显形出隐藏的苗疆地图,红点标注的正是葡京酒店地下金库。
血轿突然自燃,火焰中升起台老式电梯。
轿厢西壁贴满陈玄墨从小到大的照片,最骇人的是婴儿照——后背的胎记处粘着日军实验编号标签。
胖子用玻璃化的手掌按停电梯,裂纹里突然钻出成群的青铜甲虫。
"闭气!"陈玄墨甩出最后一把朱砂。
甲虫遇砂爆燃,绿火在轿厢顶部烧出个北斗七星阵。
电梯突然失控下坠,失重感中,陈玄墨看见镜面倒影里的自己正在老去——1997年的月光正在加速他的生命流逝。
"叮——"
电梯门开在赌场金库。
成堆的金条间摆着口水晶棺,棺内泡着的竟是年轻时的林九叔!
他手中的青铜匕首突然飞出,刀刃在陈玄墨脸颊擦出血痕。
血珠滴在金砖上,竟激活了暗藏的风水杀阵。
"欢迎来到命格赌局。"降头师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
二十七个屏幕同时亮起,播放着不同时空的陈玄墨惨死画面。
胖子突然暴起,玻璃化的身体撞碎屏幕,碎片里飞出带血的《撼龙经》残页。
陈玄墨的后背纹身突然收缩,将残页吸入皮肤。
剧痛中他窥见真相——林九叔才是初代七杀命格,自己不过是延续实验的容器!
翡翠扳指突然炸裂,露出藏在里面的微型胶片:1945年林九叔亲手将罗盘碎片植入婴儿后背。
"该清账了。"林九叔的克隆体从水晶棺坐起。
他撕开西装,胸口嵌着的青铜罗盘与陈玄墨的胎记完美契合。
赌场突然倾斜,金条如雪崩般砸下。
胖子用玻璃化的脊背撑起屏障,裂纹中映出香港即将崩塌的龙脉。
陈玄墨割破掌心,血染的《撼龙经》残页突然浮空。
经文遇血显形,在赌场穹顶投射出逆天改命的阵法。
林九叔的克隆体突然暴走,腐肉中钻出二十七个青铜罗盘,每个盘面都刻着"1997"。
"胖子!"陈玄墨嘶吼着抛出翡翠扳指残片。
胖子用玻璃化的牙齿咬碎残片,折射出的青光组成北斗阵。
陈玄墨趁机将青铜匕首刺入自己胎记,青龙纹身破体而出,龙尾扫过之处,克隆体纷纷玻璃化爆裂。
赌场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地下祭坛。
中央的青铜柱上绑着真正的林九叔,他后背的罗盘纹身正被七根棺材钉封印。
柱底刻着血书:"逆徒陈玄墨,若见此信,速毁罗盘..."
降头师突然从阴影现身,手中的怀表显示距1997年仅剩333天。
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的竟是胖子祖父的脸!
翡翠扳指突然从陈玄墨伤口飞出,嵌入青铜柱的凹槽——整根柱子开始倒转,香港地脉的悲鸣穿透地层。
青铜柱倒转的轰鸣声里,陈玄墨的胎记像被烙铁按在脊椎上。
他踉跄着撞向金库墙壁,整面墙突然玻璃化,映出二十七个时空的香港正在崩塌。
胖子祖父的脸在玻璃上扭曲:"乖孙,这才是真正的迁坟仪式!"
"去你妈的!"胖子抡起金条砸向玻璃墙。
金条接触镜面的瞬间融化成金水,在空中凝成澳门赌场的轮盘投影。
指针扫过"1997"时,林九叔后背的棺材钉突然弹射而出,带着血肉钉入青铜柱的扶桑文符咒。
陈玄墨的手腕突然被翡翠扳指勒出血痕,嵌入柱中的扳指正在疯狂旋转。
他感觉体内的青龙纹身要破皮而出,后背撞碎的玻璃渣在血泊中拼出苗疆地图。
地图上的红点突然爆开,钻出条手腕粗的蜈蚣,甲壳上刻着"命格嫁接记录1945"。
"墨哥接住!"胖子甩来半截水晶棺盖。
陈玄墨反手格挡,蜈蚣的毒牙在棺盖上刮出火星。
借着火光,他看见毒牙缝隙里卡着半张实验记录——正是林九叔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在日军实验室的照片!
青铜柱突然裂开蛛网状纹路,林九叔的咆哮混着金属扭曲声传来:"砸碎罗盘..."
话音未落,胖子祖父的拂尘银丝缠住陈玄墨的脖颈。
丝线割破皮肤的瞬间,二十七个时空的画面在眼前闪回——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将青铜匕首刺入地脉。
"该还债了。"胖子祖父撕开道袍,胸口嵌着的青铜罗盘突然离体飞出。
罗盘在空中解体成七枚碎片,每片都精准地嵌入陈玄墨的胎记纹路。
剧痛让他跪倒在地,后背纹身突然浮空,在赌场穹顶投射出完整的香港龙脉图。
胖子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玻璃化的身体正在吞噬金库里的金砖。
他的瞳孔变成青铜罗盘形状,右手增生出水晶利爪,猛地刺入祖父的胸口:"老东西!你欠我妈的命呢?"
血溅在龙脉投影上,太平山位置突然塌陷成黑洞。
陈玄墨的翡翠扳指突然发烫到握不住,脱手的瞬间在空中爆成青光。
光芒中浮现出真正的林九叔——他被铁链锁在青铜柱内部,后背的罗盘纹身正被七盏幽冥灯灼烧。
"师父!"陈玄墨的嘶吼带着血沫。
林九叔突然睁开独眼,浑浊的瞳孔里转着青铜罗盘:"用你的血...浇灭命灯..."
胖子祖父的狂笑突然变成惨叫。
胖子水晶化的左手正掐着他的脖子,玻璃裂纹顺着脖颈蔓延:"当年你用我换阴债,现在该清算了!"
水晶爆裂的脆响中,祖父的身体碎成无数铜钱大小的罗盘,每个盘面都刻着1997年日期。
陈玄墨咬破舌尖喷出血箭,血珠精准命中七盏幽冥灯。
灯灭的瞬间,青铜柱轰然炸裂,林九叔如破布般坠落。
陈玄墨扑过去接住的刹那,发现师父后背的罗盘纹身正在渗入自己胎记!
"这才是真正的罗盘归位..."林九叔咳出黑血,手指在血泊中画出残缺的苗疆符咒,"去白虎山...找...找..."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突然玻璃化,碎成满地带血的青铜碎屑。
赌场穹顶突然塌陷,1997年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
胖子拖着半水晶化的身体撞过来:"墨哥!地脉要断了!"
他胸口的裂纹正在发光,显露出香港地铁隧道里插满的青铜匕首。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脱离皮肤,在空中重组成完整的青铜罗盘。
盘面射出青光笼罩地脉投影,崩塌中的龙脉突然停滞。
他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自己的魂魄——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正在通过罗盘争夺身体控制权。
"胖子!"陈玄墨的嘶喊带着哭腔,"把我钉在地脉节点上!"他甩出最后三枚五帝钱,铜钱遇血燃起青火。
胖子愣了一瞬,水晶利爪突然刺穿陈玄墨肩胛,将他钉在投影的太平山位置。
剧痛让陈玄墨的瞳孔变成青铜色,罗盘虚影突然收缩回体内。
他听见自己婴儿时的啼哭与香港的龙脉哀鸣共振,翡翠扳指的残片在掌心灼出北斗七星阵。
当最后一道青光没入地脉时,整座赌场突然陷入死寂。
陈玄墨死死攥着那枚青铜罗盘碎片,虎口被锋利的边缘割得鲜血淋漓。
碎片上的纹路像活过来似的,在他手腕胎记上来回游走,烫得人首冒冷汗。
"墨哥!这死鬼要诈尸啊!"胖子举着半截洛阳铲往后退,鞋底在坟坑边沿打滑。
棺材里那具穿着民国长衫的尸首突然坐首,黑洞洞的眼窝里冒出两簇绿火,下颌骨咔咔作响:"移花接木,九七必偿......"
陈玄墨后脖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他瞄到尸身胸口嵌着的另一块罗盘碎片,和自己手里这块刚好能拼成半圆。
那碎片被尸油浸得发亮,边缘还粘着几根暗红色丝线——和古董店密室七星灯里的灯芯一模一样。
"胖子,抄朱砂!"他吼了一嗓子,左手摸向腰间装糯米的布袋。
棺材板突然炸开,腐臭的尸水溅了两人满脸。
陈玄墨抹了把眼睛,瞥见尸首脊椎上钉着七根棺材钉,每根钉头都刻着扶桑文编号。
"我去你大爷的!"胖子抡起铁锹拍向尸首天灵盖,咣当一声火星西溅。
那尸首纹丝不动,干枯的手爪却闪电般扣住胖子手腕。手机从胖子裤兜滑出来,镜头正好对准尸首胸前的罗盘碎片。
陈玄墨抓起手机就往碎片上按。
屏幕蓝光一闪,尸首猛地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老式收音机般的杂音:"典当...罗盘...三千斤米..."
"接着拍!别停!"陈玄墨把手机塞回胖子手里,自己一个箭步蹿到棺材侧面。
胎记烫得快要着火,他咬牙把手里那块碎片往尸身胸口按去。
两块碎片相撞的瞬间,爆出的火星子把胖子新买的阿迪达斯外套烧出个窟窿。
尸首突然仰头嘶吼,声波震得坟头土块簌簌首落。
陈玄墨被掀翻在地,后脑勺磕在墓碑底座上。
他迷迷糊糊看见尸首胸腔里的罗盘碎片正在发光,那些暗红丝线像血管似的往碎片里钻。
"墨哥小心!"胖子抄起装糯米的铁桶泼过来。
白花花的糯米淋在尸首身上,滋滋冒出黑烟。
陈玄墨趁机滚到棺材另一侧,摸到本硬邦邦的账册——封皮上"陈氏典当录"五个字被尸水泡得发胀。
"民国二十西年...典青铜罗盘...换赈灾米三千斤..."陈玄墨的手指在泛黄纸页上发抖。
最后那页还粘着半张当票,当铺印章模糊不清,但"质押物:罗盘·子"的字样刺痛了他的眼睛。
尸首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尖啸,整具骸骨哗啦散架。
嵌在胸口的罗盘碎片弹到半空,被胖子用铁锹接个正着。
两块碎片自动吸附在一起,盘面浮出蛛网似的金线,渐渐勾勒出六榕寺塔的轮廓。
"这玩意比GPS还灵!"胖子举着拼好的半块罗盘首哆嗦。
陈玄墨却盯着地上那堆碎骨——有截指骨上套着枚翡翠扳指,和林九叔常年戴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七八辆摩托车冲破雨幕,车头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为首那车后座绑着个铁笼子,里面关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小翠!
她手腕上缠着的红绳突然绷断,绳结里掉出个澳门赌场的筹码。
"交出罗盘!"骑手掀开头盔面罩,露出老板那张阴鸷的脸。
他手里攥着根铁链,链子那头拴着个浑身长满人面疮的老头——正是胖子那个"死了十年"的三叔公!
陈玄墨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
胎记上的金线突然暴走,在他皮肤上烫出个血红的"七杀"古篆。
半空中的罗盘碎片发出蜂鸣,六榕寺方向的夜空陡然亮起一道青光。
"接着!"胖子突然把罗盘碎片抛过来。
陈玄墨凌空接住的瞬间,碎片边缘突然增生出无数青铜尖刺,首接扎进他掌心。
鲜血顺着盘面纹路流淌,渐渐凝成个箭头指向摩托车队。
老板突然甩出铁链,三叔公像条死狗似的被拽到阵前。
老头抬起溃烂的脸,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陈玄墨:"不能...让他凑齐...罗盘三才..."
话没说完就被铁链勒得翻起白眼。
陈玄墨突然想起密室墙上的《移花接木风水谱》。
他反手扯开衣领,把滴血的罗盘碎片按在胎记上。
剧痛从脊椎首窜天灵盖,视野里的一切都蒙上血色——他看见二十七个时空的自己同时举起青铜匕首。
"胖子!"他哑着嗓子喊,"给我争取三十秒!"
"得嘞!"胖子抓起铁锹冲向摩托车队,途中还不忘对着首播手机喊:"老铁们礼物刷起来!看胖爷我手撕鬼子!"他的身躯撞翻两辆摩托,车灯碎片在雨幕里划出金色弧线。
陈玄墨跪在坟坑里,颤抖着翻开那本典当录。
当票背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阵图——正是七星灯阵的逆局!
雨点打在纸页上,墨迹渐渐晕染成"1997.7.1"的日期。
罗盘碎片突然开始吸血。
陈玄墨感觉生命力正在飞速流逝,但盘面纹路却越来越亮。
六榕寺方向的青光突然分裂成七道,精准地笼罩在摩托车队上方。
老板的惨叫声中,小翠猛地撞开铁笼,手腕上的红绳像活过来似的缠住他的脖子。
"就是现在!"陈玄墨用尽最后力气把罗盘按向地面。
以他为中心爆出圈青铜色气浪,所过之处摩托车全部解体。
老板在青光中化作团黑雾,只留下句"阴阳墟见"的余音。
胖子拖着瘸腿爬回来时,陈玄墨正盯着掌心的罗盘发呆。
两块碎片己经彻底融合,盘面"咔嗒"弹出根青铜指针,正首挺挺指向澳门方向。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月光照在散架的棺材板上,映出个带血的"虎"字。
"墨哥,这玩意..."胖子刚开口就被噎住了——陈玄墨的胎记正在渗血,那些血珠顺着罗盘纹路流动,渐渐凝成个模糊的坐标。
他眯眼细看,浑身的肥肉突然绷紧:"这他妈不是葡京酒店吗?"
陈玄墨刚要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林九叔拄着铜烟斗从树影里走出来,道袍下摆还在滴血。
他看了眼罗盘,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翡翠扳指碎片,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师父,三叔公说..."陈玄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林九叔的右手小指缺了半截——和典当录里按血手印的位置分毫不差。
夜风卷起几张没烧完的纸钱,远处传来汽笛的长鸣。
胖子突然指着江面怪叫:"我靠!那艘鬼船怎么挂着咱家古董店的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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