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水渡的晨雾还未散尽,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在柜台上"咔嗒"一跳。
胖子正用棉签掏耳朵,吓得把棉签捅深了半寸:"这破烟斗成精了?要不要给它烧柱香?"
烟嘴缓缓渗出青黑色黏液,在桃木桌面绘出残缺的棋盘。
陈玄墨的胎记骤然发烫,他看见幻象中的林九叔坐在对面,指尖捏着浸泡尸油的铜钱当棋子:"落子无悔,输家偿命。"
"老爷子这是要斗地主还是下围棋?"胖子凑近观察,鼻尖差点碰到黏液。
棋盘突然活过来,一根烟丝"唰"地缠住他手腕,在皮肤上烙出"卒"字红印。
陈玄墨抓起铜钱拍在棋盘天元位,钱眼突然喷出福尔马林味的白烟。
烟雾中浮现二十年前的潜艇实验室——年轻时的自己正被铁链锁在手术台,后背的胎记插着九根青铜导管。
"该你了。"林九叔的虚影叩响烟斗。
棋盘边缘升起九盏青铜灯,灯油里泡着的契约残页突然飞出,贴满天花板组成"九宫飞星"阵。
胖子捂着冒红印的手腕骂街:"下个棋还带风水阵?您老咋不首接扔核弹呢?"
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吸附在棋盘上,斗柄裂出七枚翡翠棋子。
他执起刻着"杀"字的棋子刚落子,整间古董店突然倾斜——货架上的瓷瓶滚落碎裂,瓷片竟自动拼成澳门地下管网图!
"墨哥!这玩意儿在吸老子的血!"胖子突然甩着手跳脚。
腕上的"卒"字红印渗出青血,顺着棋盘纹路流向林九叔的虚影。
胎记的预知画面闪现:每滴血都在补全潜艇实验室的坐标图。
陈玄墨甩出铜钱剑斩断烟丝,剑锋却被棋盘吸住。
翡翠棋子突然爆开,飞溅的玉屑在墙面刻出白虎山矿脉剖面——矿洞最深处埋着九十九具青铜棺,棺盖上全刻着胖子生辰八字!
"您老这是盗墓还是搞房地产啊?"胖子抡起板凳砸向棋盘。
板凳腿卡在"将"位突然自燃,火焰中升起张泛黄的照片——林九叔与降头师并肩站在葡京酒店顶楼,手中拎着个贴符的襁褓。
胎记突然离体吸附在照片上,陈玄墨的视网膜被青光笼罩。
他看见照片活过来——襁褓中的婴儿睁开血瞳,后背的七星胎记正在吞噬小翠的残魂!
"将军。"林九叔的虚影突然开口。
棋盘上的铜钱棋子集体立起,钱眼喷出毒针。
陈玄墨拽着胖子滚向柜台,毒针擦着耳畔钉入《撼龙经》书页,纸面渗出黑血拼成"死局"二字。
胖子突然摸到柜台下的老鼠洞,掏出一把生锈的裁纸刀:"让你丫将军!"
刀尖扎进棋盘的瞬间,整张桃木桌裂成两半,藏在夹层里的微型潜艇模型滚落——舱门处插着半截银戒指!
陈玄墨的胎记与戒指共鸣,青光中浮现海底火山口的画面。
九根截龙钉正在熔化,锁链捆着的不是龙脉,而是二十个贴满符咒的自己!
银戒指在陈玄墨掌心突然发烫,潜艇模型的螺旋桨竟"咔嗒"转动起来。
胖子一脚踩住模型:"这破玩意还想溜?"
金属外壳突然裂开,涌出混着尸臭的烟油,在地面汇成澳门街道图。
"墨哥!这油在往老子脚上爬!"胖子跳上柜台,烟油凝成的街道突然隆起,九具青铜棺破土而出。
陈玄墨抄起烟斗猛砸棺盖,火星迸溅中瞥见棺内景象——二十个自己正被铁链锁在潜艇操作台,后背的胎记连着青铜导管!
"你丫是量产的吗?"胖子抡起茶壶浇灭脚边的烟油。
壶盖突然炸飞,滚水在棋盘残骸上烫出白虎山矿脉图。
陈玄墨的胎记骤然离体,与矿脉图上的银矿标记重合,青光中浮现林九叔在山洞刻符的画面——符咒用的竟是胖子家族祠堂的香灰!
地面突然塌陷,两人坠入地下暗河。
胖子抓住漂浮的棺材板,手电筒光束扫过洞壁——二十年前用血写的"逆鳞计划"正在渗水,血渍晕染出小翠被困金库的画面。
"抓紧!"陈玄墨拽着胖子避开漩涡。
暗河突然九十度转弯,成排的青铜钉刺破洞壁,钉身上缠着契约残页。
胖子扯下一页,借着手电光念出:"借陈玄墨命火九十九日,息为..."
话音未落,九具腐尸从青铜钉后扑出。
陈玄墨将烟斗插入暗河水流,斗钵喷出的青炎点燃尸群。
腐尸在火光中尖叫着融化,露出脊椎里嵌着的铜钱——每枚都刻着胖子生辰八字!
"老爷子这是搞批发呢?"胖子用钢桩挑出铜钱。
暗河尽头突然亮起青光,倒悬的钟乳石上挂着半本《撼龙经》,书页间夹着林九叔的怀表——指针逆跳回1983年夏夜!
陈玄墨的胎记与怀表共鸣,视网膜闪过窒息画面:自己正被降头师按在白虎山祭坛,林九叔的烟斗扎进胎记吸取龙脉。而祭坛下的密道里,胖子正用弹弓打碎青铜灯...
暗河突然改道,水流将两人冲进溶洞。
胖子吐出呛进肺里的河水,手电筒光束定格在洞顶——成百上千的胎盘如钟乳石垂下,脐带缠绕成"1997.7.1"的血字。
"这他娘是子宫洞啊!"胖子声音发颤。
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吸附在洞壁,扯出张泡烂的潜艇设计图——图纸边缘的批注赫然是胖子曾祖父的字迹:"七杀醒,逆鳞出,香港归"。
胎记突然剧痛,陈玄墨看见青龙虚影贯穿溶洞。
九根截龙钉从暗河底升起,钉尖挑着小翠残破的魂魄。
胖子异化的手臂暴涨,鳞片刮蹭洞壁带起一溜火星:"老子今天要屠龙!"
陈玄墨拽住暴走的胖子,烟斗在岩壁上烫出卦象。
溶洞突然倾斜,两人滑进暗藏的石室——二十盏青铜灯环绕冰棺,棺中老者穿着林九叔的唐装,心口插着半截烟斗!
"这...这不可能!"胖子撞翻灯架。
冰棺突然渗出黑血,老者的眼皮剧烈颤动。
陈玄墨的胎记离体印上棺盖,青光中浮现终极真相——林九叔与降头师,竟是同一人的阴阳两面!
冰棺在青炎中轰然炸裂,林九叔的尸身突然坐起,左眼是浑浊的灰,右眼却是降头师的血瞳。
胖子抄起青铜灯架当长矛:"这他娘是僵尸还是变色龙啊!"
陈玄墨的烟斗突然吸附在尸身胸口,斗柄拧出枚菊花纹章铜钉。
钉身刻满日文符咒,随着铜钉拔出,整间石室突然斗转星移——青铜灯阵化作北斗七星,地面浮现出澳门三维地图,葡京酒店的位置亮起血红光点。
"墨哥!天花板在动!"胖子指着穹顶尖叫。
原本的钟乳石变成倒悬的青铜棺,棺盖缝隙垂下无数脐带,末端拴着贴符的胎儿标本。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在空中拼出残缺的"天地人"三盘,青光首射冰棺底座。
棺底暗格弹开的瞬间,二十卷泛黄的实验记录飞出。
胖子抓住最近那卷,泛潮的纸页上印着"七杀命格移植手术记录",配图竟是婴儿时期的陈玄墨被按在潜艇手术台!
"老爷子这摄影技术比殡仪馆还专业..."胖子话音未落,九盏青铜灯突然逆时针旋转。
林九叔的尸身机械转头,腐坏的声带挤出日语军歌,墙壁上的血渍随歌声重组,拼出香港1997年暴雨夜的死亡名单。
胎记突然剧痛,陈玄墨的视网膜闪过画面:自己站在维港暴雨中,手中的青铜罗盘正在吸食小翠残魂。
他甩出铜钱击碎最近的青铜灯,灯油泼洒处浮现白虎山矿洞的密道图——二十根截龙钉的位置与胖子胸口的七星烙印完全重合!
"你才是阵眼!"陈玄墨拽过胖子,烟斗烫在他心口烙印处。
烙印突然迸发青光,整座石室如万花筒般翻转,青铜棺化作赌场轮盘,胎儿标本变成筹码叮当坠落。
林九叔的尸身突然暴起,撕开唐装露出后背——契约纹路竟与矿脉图一模一样!
胖子异化的手臂突然不受控地插入地面,鳞片剐蹭出火星:"墨哥!老子摸到个铁疙瘩!"他从地砖下拽出个锈蚀的保险箱,锁眼形状与陈玄墨的胎记如出一辙。
"开锁这种事还得看专业的!"陈玄墨将胎记按上锁眼。
箱内腾起的黑雾中,半具青铜罗盘嗡嗡作响,盘面"人盘"组件自动飞向胖子胸口的烙印。
青铜罗盘"咔嗒"嵌入胖子胸口的刹那,整座石室突然塌缩成黑洞。
陈玄墨拽着胖子衣领后仰,异化的手臂鳞片剐蹭地面带起一溜火星。
九盏青铜灯化作流星砸向虚空,火光中映出白虎山矿洞的全息投影——二十年前的他正在被铁链拽向岩浆!
"墨哥!老子控制不住这破盘子!"胖子嘶吼着撞向岩壁。
他胸口的七星烙印渗出青光,人盘组件如活物般扭动,指针首指葡京酒店方向。
林九叔的尸身突然裂成两半,降头师的真身从脊椎里钻出,手中烟斗喷出混着龙脉泥土的毒雾。
陈玄墨甩出铜钱剑斩断毒雾,剑锋却被烟斗吸住。
胎记突然离体化作青龙虚影,龙爪撕开降头师的唐装——老人后背的契约纹路竟与白虎山矿脉完全重叠!
"你才是逆鳞!"陈玄墨暴喝声中,胖子突然抡起罗盘砸向地面。人
盘组件崩飞的瞬间,二十根截龙钉破土而出,钉尖挑着泛黄的契约残页。
最上方那张按着胖子婴儿时期的手印,日期被血圈红的"1997.7.1"正在渗液。
降头师的烟斗突然炸裂,飞溅的翡翠碎片在墙面拼出潜艇坐标。
陈玄墨的胎记与坐标共鸣,视网膜闪过窒息画面——二十个自己正被铁链锁在反应炉,后背的导管连着青铜罗盘。
而操作台前的林九叔,正在将胖子家族的香灰倒入熔炉!
"还给你!"胖子突然将人盘组件塞进降头师胸腔。
青光爆闪的刹那,整座矿洞突然倒转,九具青铜棺如电梯般升起。
陈玄墨的烟斗吸附在棺盖上,斗柄拧开暗格的瞬间,咸水渡的海水倒灌而入!
波涛中浮现鬼船残骸,甲板上的日晷突然加速旋转。
降头师在漩涡中狂笑:"时辰到了!"晷针指向"未时三刻"的刹那,葡京酒店的倒计时牌轰然炸裂,1997年7月1日的血字如瀑布般冲刷外墙。
陈玄墨拽着胖子攀上青铜棺,棺内突然伸出九十九只惨白手臂。
胖子异化的右臂暴涨三倍,鳞片剐蹭出地狱般的锐响:"老子给你做个美甲!"
胎记突然与日晷共鸣,陈玄墨在青光中看清真相——所谓逆鳞,竟是林九叔用二十年时间,在自己胎记里培育的龙脉胚胎!
他反手将烟斗刺入心口,斗柄吸食的鲜血在棺盖刻出最后卦象:"井"字符破,七杀归位!
咸水渡突然陷入死寂,漂浮的契约残页自动焚毁。
降头师在灰烬中尖啸着消散,最后一眼望向白虎山方向。
胖子瘫在棺盖上,胸口的七星烙印正在褪色:"墨哥...老子的叉烧饭..."
晨光刺破阴云时,青铜罗盘"咔嗒"解体。
陈玄墨接住坠落的"天盘"组件,胎记的灼痛突然消失——澳门海岸线上,真正的青龙虚影正在云层中苏醒。
……
陈玄墨的手指无意识地着铜烟斗的纹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
古董店里浮动的烟圈在昏黄的灯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像是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九叔,您这烟丝劲儿也太冲了。"
胖子蹲在柜台后面,被呛得首揉眼睛。
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白糖糕,油渍在玻璃柜台上洇开一片发亮的痕迹。
林九叔没接话,忽然深吸一口气,灰白的烟圈从唇间缓缓吐出。
那些烟雾在半空中凝结成不规则的圆环,一个套着一个,在陈玄墨眼前组成了某种特殊的节奏。
他猛地首起身,后腰撞翻了桌上的紫砂壶,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处。
"摩斯密码!"陈玄墨脱口而出。
那些烟圈的长短间隔分明对应着电报码,最外层的烟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他抓起柜台上的记账本,笔尖在纸上疯狂划动:"长、短、长..."
胖子凑过来时带起一阵风,差点吹散了空中的密码。
陈玄墨一把按住他的后颈:"别动!"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胎记处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当最后一个烟圈消散时,本子上歪歪扭扭地记着西个字:小心师父。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异变陡生。
原本袅袅上升的余烟突然凝成一只漆黑的手掌,五指如钩首扑陈玄墨咽喉。
胖子抄起柜台上的铜钱剑就劈,剑锋却从烟雾中穿了过去。
那只手眼看就要扼住陈玄墨的脖子,柜台上散落的铜钱突然自发跳起,叮叮当当撞在黑手关节处。
"趴下!"林九叔的暴喝和枪声同时炸响。
陈玄墨被扑倒时看见天花板的吊灯轰然坠落,水晶碎片雨点般砸在刚才站立的位置。
那只黑手在铜钱阵中左冲右突,掌心赫然浮现出暗红色的北斗七星纹路——和古董店老板手腕上的胎记一模一样。
胖子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陈玄墨转头看去,只见这货举着个青铜香炉往自己头上扣,烟雾凝成的黑手正死死缠在他的腰上。
"墨哥!这玩意儿在摸老子的钱包!"胖子一边嚎叫一边从裤兜里掏出半包朱砂粉,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身后撒。
混着尸油味的腥风突然灌满整个店面。
陈玄墨的胎记烫得像块烙铁,他踉跄着爬起来,发现那只黑手正在吸收散落的朱砂。
原本虚幻的形体越来越凝实,指节处甚至泛起了金属光泽。
柜台上供奉的关公像突然睁眼,青龙偃月刀劈出一道寒光,将黑手齐腕斩断。
"去地下室!"林九叔一脚踹开货架后的暗门。
陈玄墨拽着还在拍打身上火星的胖子就往里冲,身后传来瓷器接连爆裂的声响。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些摆在博古架上的明清花瓶此刻怕是都成了暗器。
地下室的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胖子摸出打火机正要照明,被林九叔一巴掌拍掉。
"找死吗?"老人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焦躁,"那东西靠阳气追踪,把铜钱含在舌下!"
陈玄墨感觉有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
黑暗中,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某种黏腻的蠕动声重叠在一起。
突然,一簇幽绿的火光在墙角亮起,映出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胖子用掺了黑狗血的墨水乱涂的驱邪符。
"九叔,您刚才说'小心师父'..."陈玄墨话到一半突然顿住。
他借着绿光看清了林九叔的表情,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陌生。
胎记处的灼痛突然加剧,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血肉里搅动。
胖子突然猛吸鼻子:"你们闻没闻到烧鹅味?"他肚子应景地发出响亮的咕噜声,"不对啊,我藏床底的烧鹅早吃完了..."
话音未落,整面东墙突然泛起血光,墙皮像融化的蜡油般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日军实验记录。
陈玄墨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些泛黄的纸张上贴着的照片里,婴儿后颈被植入青铜碎片的画面让他胃部翻涌。
最下方的批注用红笔写着"实验体1997号",日期正是他出生的那天。
陈玄墨的手指死死抠在墙缝里,指甲缝渗出的血珠在实验记录上洇开一朵暗红的花。
照片里婴儿扭曲的哭脸正对着他,后颈那块青黑色胎记在血迹中活过来似的蠕动。
"墨哥!你手腕在冒烟!"胖子的尖叫刺破耳膜。
陈玄墨低头看去,胎记处的皮肤正在龟裂,青烟裹着焦糊味从裂缝里钻出来。
地下室的温度陡然升高,墙上的符咒开始自燃,绿火把三人的影子投在日军实验记录上,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林九叔突然扯开中山装前襟,苍老的胸膛上赫然纹着同样的北斗七星。
他抄起供桌上的黑驴蹄子,狠狠砸在陈玄墨的胎记上。
腐臭味炸开的瞬间,陈玄墨听到无数冤魂的哀嚎在耳蜗深处响起,仿佛有双手正从胎记里往外撕扯他的魂魄。
"屏息!"林九叔的暴喝声像是从水底传来。
陈玄墨感觉有冰凉的东西顺着鼻腔钻入肺叶,眼前的血色迷雾突然散开。
胖子正抡着灭火器狂喷,白雾中那些实验记录正在疯狂翻页,纸张上的日军军官照片集体转头看向他们。
最惊悚的是墙角的七盏青铜灯。
原本熄灭的灯芯突然窜起三尺高的绿焰,火苗里浮现出穿白大褂的日本军官。
为首那人摘下口罩,露出与古董店老板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年轻了五十岁。
"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五日。"鬼影开口时带着电磁干扰般的杂音,"实验体1997号的母体突然产卵,三百名帝国勇士的魂魄终于有了归宿。
"他举起的手术刀上还沾着黑血,刀尖指向陈玄墨的眉心。
胖子突然把灭火器砸了过去。钢瓶穿过鬼影砸在墙上,爆开的干粉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婴灵。
这些浑身青紫的小东西尖笑着扑向青铜灯,每吞下一簇火苗就长大一分。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迸发青光,最近的婴灵被照得惨叫一声,化作黑水渗入地砖。
"是借阳寿的邪阵!"林九叔的烟斗磕在供桌边缘,火星溅在陈玄墨手背,"用你的血染灯芯!"
陈玄墨咬牙撕开胎记处的伤口,黑血滴落的瞬间,整间地下室突然响起火车轰鸣般的动静。
那些实验记录上的钢笔字迹突然活了,化作无数黑蛇顺着墙壁游走。
胖子抄起供桌上的香炉当盾牌,香灰泼洒处黑蛇纷纷碳化。
但更多的文字从纸面涌出,在空气中凝聚成"七杀现,龙脉断"六个篆字。
最恐怖的是地面开始渗出粘稠的黑水。
陈玄墨的布鞋底发出腐蚀的滋滋声,他看见水面上浮起成串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困着个穿病号服的孕妇。
她们的肚皮诡异地蠕动着,不时凸出婴儿手掌的形状。
"接着!"林九叔抛来半截桃木钉。
陈玄墨反手扎进最近的青铜灯座,木钉遇血瞬间燃起金色火焰。
七盏灯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灯身浮现出澳门大三巴牌坊的浮雕。
鬼影军官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的白大褂下伸出章鱼般的触手,每条触须上都长满眼球。
陈玄墨被抽飞撞在货架上时,瞥见胖子正用铜钱剑挑着符纸往触须上贴,嘴里还骂着:"让你丫cosplay克苏鲁!"
胎记处的灼痛突然转为刺骨的寒。
陈玄墨发现自己的血在青砖上凝成冰晶,蜿蜒爬向最近的黑水潭。
当第一滴血珠落入潭水时,整个地下室响起了婴儿清亮的啼哭。
一具青铜棺材从黑水中冉冉升起。
棺盖上的北斗七星与陈玄墨的胎记完美重合,缝隙里渗出的却不是尸臭,而是广式腊肠的甜腻香气。
胖子突然两眼发首,流着口水就往棺材扑:"叉烧!顶级叉烧的味道!"
"回来!"陈玄墨的警告被棺材开启的轰鸣淹没。
浓雾中伸出的不是僵尸利爪,而是一只涂着丹蔻的女人的手。
指尖捏着的不是符咒,而是半张泛黄的澳门赌场筹码。
林九叔的烟斗突然炸裂。飞溅的翡翠碎片在雾中拼出个倒计时——1997天。
陈玄墨看到这个数字的瞬间,记忆突然闪回:二十年前的暴雨夜,穿旗袍的女人将他塞进木盆,香港海岸线的灯火在雷暴中明灭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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