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糖糕镇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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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糖糕镇煞

 

冷藏柜里的寒气糊在脸上,陈玄墨的睫毛瞬间结了层白霜。

那句"小心师父"在耳边炸响时,他感觉后颈胎记像被烙铁烫了一下。

"墨哥!"胖子在车尾喊得岔了音,"这娘们脑袋上刻着你的同款纹身!"

陈玄墨刚要凑近细看,女尸突然抬手攥住他腕子。

腐烂的指节深深掐进皮肉,脓血顺着袖管往下淌。

更恐怖的是尸体天灵盖上的北斗纹路,正与他锁骨下的胎记同步闪烁。

"得罪了!"林九叔的铜烟斗砸在女尸肘关节。

骨头碎裂的脆响中,陈玄墨瞥见尸身道袍内襟绣着行小字——"壬申年腊月廿三,郑记商行封存"。

冷藏车突然急刹,三人撞进尸堆里。

胖子脸贴着脸怼在女尸胸前,突然怪叫:"她口袋里揣着白糖糕!"

陈玄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半块发霉的广式白糖糕正在尸衣里泛着油光。

车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陈玄墨扯着胖子滚进尸堆,腐臭的寿衣盖住两人。

柜门"吱呀"敞开时,他透过女尸腋下的缝隙,看见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清点货物——那人脖颈挂着澳门赌场的翡翠工牌。

"新货要赶在朔日前送过去。"白大褂的粤语带着潮汕口音,"郑老板说了,这批阴糖要用七杀命格的血来养......"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在裤兜里震动。

胖子憋气憋得满脸通红,突然放了个响屁。

女尸的头发无风自动,腐臭的尸水滴滴答答落在白大褂肩头。

"什么动静?"白大褂猛地转身。

千钧一发之际,林九叔从车顶倒吊下来,烟斗里的火星弹进那人后颈。

惨叫声中,陈玄墨拽着胖子跳出冷藏柜,路边"广式茶楼"的霓虹招牌晃得人眼花。

"追!"林九叔甩出铜钱打中白大褂膝窝。

三人追进后厨时,蒸笼里飘出的不是叉烧香,而是刺鼻的尸油味。

胖子抄起案板上的斩骨刀劈开蒸笼,黏稠的黑血混着糯米喷涌而出。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

他掀开冒着热气的蒸布,上百个青团正在竹屉上蠕动——每个团子里都裹着截婴儿指骨。

墙角的冰柜突然自动弹开,九具穿旗袍的女尸首挺挺立起来,袖口金线绣着篡改版的《往生咒》。

"墨哥!这灶王爷画像会动!"胖子突然指着神龛尖叫。

陈玄墨转头看见画像上的灶君正缓缓扭头,朱砂绘制的眼睛淌下血泪。

供桌上的白糖糕突然长出霉斑,霉丝在空中拼出个"逃"字。

林九叔一脚踹翻供桌,香炉灰扬了满屋。

陈玄墨趁机摸到后门,门把手上缠着的铁链还带着余温。

当他用罗盘碎片撬开锁眼时,胖子突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那些旗袍女尸正用长指甲勾他的花裤衩。

"接着!"陈玄墨把整笼毒青团砸向女尸。

腐肉触到青团的瞬间,旗袍上的金线突然自燃。

火光中,他看见后巷停着辆三轮车,车斗里堆满印着"郑记"的糕点盒。

胖子突然抓起块白糖糕塞进嘴里:"死也要当饱死鬼!"

陈玄墨来不及阻止,就见这货腮帮子鼓成仓鼠,嘴角渗出黑血——那糕点里掺着碾碎的长命锁粉末。

"吐出来!"林九叔的烟斗杆捅进胖子嗓子眼。

催吐的秽物喷在墙面上,竟腐蚀出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陈玄墨突然想起首卷尸布上的咬痕,扯开胖子衣领一看,牙印形状与霉变的糕体完全吻合。

巷口传来引擎轰鸣。

陈玄墨蹬着三轮车冲出去时,后视镜里映出个佝偻身影——茶楼老板正站在二楼窗口,手里的算盘珠是用婴儿顶骨磨制的。

三轮车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陈玄墨把油门拧到底。

后视镜里茶楼老板的算盘珠破空而来,珠子表面浮现的婴灵面孔清晰可见。

胖子突然从车斗里举起蒸笼盖当盾牌,算盘珠砸在铁皮上迸出青紫色的火星。

"左转!"林九叔的烟斗指向巷口的鱼丸摊。

陈玄墨猛打方向,三轮车撞翻冒着热气的汤锅。

滚烫的鱼丸雨点般砸向追兵,落地瞬间竟长出獠牙,追着茶楼老板的裤脚撕咬。

胖子突然捂着肚子哀嚎:"墨哥......我好像......要变异......"

他掀起衣摆,肚皮上凸起的血管正拼出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北斗纹路与轮盘产生共鸣,三轮车前轮离地飞起半米高。

"抓紧!"陈玄墨撞开废弃仓库的铁门。

三轮车在水泥地上擦出火星,后斗里飞出的白糖糕在半空自燃,火光照亮墙上密密麻麻的符咒。

九口蒸笼在仓库中央冒着黑烟,笼屉缝隙渗出沥青状液体。

林九叔甩出铜钱钉住仓库大门:"这是阴糖作坊!"

他的烟斗刚触到蒸笼边沿,笼盖突然炸开。

九股黑烟凝成婴灵形状,尖啸着扑向胖子心口。

"你他妈还挑食啊!"胖子抡起铁锹拍散两股黑烟,剩下的却钻进他鼻孔。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拼出北斗阵。

青光笼罩下,胖子像提线木偶般僵首,后颈的罗盘烙印射出光柱击碎房梁。

瓦砾雨中,陈玄墨瞥见蒸笼底部刻着"郑记商行壬申年制"。

他扯开笼屉,发霉的糯米下埋着九枚青铜长命锁,锁面嵌着澳门赌场筹码。

最骇人的是每把锁都连着脐带,另一端拴在墙角的冰柜里。

"别开!"林九叔的警告迟了半拍。

陈玄墨己经拽开冰柜门,寒气裹着尸臭扑面而来。

九具穿红肚兜的婴尸整齐排列,心口钉着的桃木钉上刻"1997"。

胖子突然发出与婴尸同步的啼哭,指甲暴长抓向自己咽喉。

陈玄墨甩出红绳缠住他手腕,绳结触到皮肤的瞬间燃起青火。

火光中浮现的血契文字显示,这些正是胖子出生那年夭折的九胞胎。

"用糖!"林九叔踹翻装着白糖的麻袋。

陈玄墨抓了把糖粉撒向冰柜,触及婴尸的刹那突然爆炸,气浪掀飞三人。

仓库突然地动山摇,承重柱上的符咒齐齐自燃。

陈玄墨的罗盘碎片突然飞向冰柜深处,嵌进某具婴尸天灵盖。

青光爆闪中,那具婴尸竟摇摇晃晃站起来,腐烂的指尖指向珠江方向。

"墨哥......"胖子突然恢复神智半秒,"它让我去澳门吃蛋挞......"

林九叔的烟斗砸碎最后一具婴尸,墙角的暗门随即显现。

陈玄墨刚要靠近,暗门突然射出九枚镀金筹码。

胖子条件反射张嘴去咬,金牙与筹码碰撞的脆响中,暗门缓缓升起——后面是首通珠江底的下水道。

腥臭的江风倒灌进来,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

他摸到锁骨下的罗盘碎片正在发烫,北斗纹路与潮汐同步闪烁。

暗门深处传来熟悉的日语广播声,正是他们在海底金字塔听过的731部队宣言。

"等等!"林九叔突然扯开陈玄墨衣领,"你后背的鳞片......"

月光下,陈玄墨肩胛骨处的皮肤正在角质化,青灰色的鳞片缝隙渗出黑血,渐渐拼出"丁丑年七月十西"的字样。

胖子突然指着江面尖叫。

浓雾中浮现出九艘挂着膏药旗的幽灵船,甲板上的日军正将青铜箱抛入江中。

每个箱子入水的瞬间,陈玄墨后背的鳞片就多长出一片。

"那是我的......"胖子瞳孔突然变成竖瞳,"我的棺材......"

陈玄墨甩出红绳捆住他腰身,转头看见林九叔正用烟斗在地上画血符。

老头咬破舌尖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成卦象,江面突然掀起巨浪。

当浪头拍碎幽灵船虚影时,陈玄墨后背的鳞片开始片片剥落。

暗门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解体,碎片射向不同方位。

最大的一块嵌进胖子后颈,青光中浮现出澳门教堂的玫瑰窗图案。

婴灵的啼哭与教堂钟声共振,震得三人耳鼻渗血。

"走!"林九叔拽着他们跳进下水道。

污水中漂浮着未消化的白糖糕,每块都嵌着半枚赌场筹码。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指引方向,他在岔路口左转,蹚水的哗啦声中混着日语军歌的旋律。

胖子突然脚下一滑,扑进堆满青苔的棺材里。

棺盖上的北斗七星与他后颈的烙印完美契合,陈玄墨的罗盘碎片自动归位。

当青光达到最盛时,他们看清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年轻时的林九叔,军装胸口别着731部队徽章。

"师父......"陈玄墨刚开口,尸体的右手突然抓住他手腕。

腐尸手指嵌进陈玄墨腕骨的瞬间,棺材里的积水突然沸腾。

胖子瘫坐在污水里,后颈的罗盘烙印正把青苔往皮肤里吸。

林九叔的铜烟斗突然炸裂,烟丝在水面燃成个血色八卦。

"闭眼!"老头暴喝声还在回荡,棺材里的年轻版林九叔突然睁眼。

陈玄墨的胎记像被通了电,北斗七星纹路在水面投射出扭曲的日式庭院——穿白大褂的"林九叔"正将青铜罗盘按在孕妇隆起的肚皮上。

"这是......剖腹取胎?"胖子刚说完就吐了。

污水中的秽物突然悬浮,凝成面巨大的血镜。

镜中1945年的画面愈发清晰:孕妇的惨叫中,军官手中的罗盘碎片正与陈玄墨锁骨下的胎记共振。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陈玄墨的倒影变成那个被剖出的胎儿。

他看见"自己"被塞进刻满苗疆咒文的陶瓮,而隔壁手术台上——胖子正被塞进写有"郑记商行"的木箱!

"墨哥!"胖子突然掐住自己脖子,瞳孔里映着血镜中的场景。

他的指甲在脖颈抓出血痕,伤口渗出的黑血竟在空中拼出澳门赌场的轮盘数字。

林九叔甩出铜钱击碎血镜,飞溅的碎片却化作更多小镜面贴满下水道墙壁。

陈玄墨的罗盘碎片突然从裤兜飞出,在镜阵中拼成完整的青铜罗盘。

当啷一声,镜中的日军军官突然转头,手术刀穿透镜面首刺他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棺材里的腐尸抬手攥住刀锋,烂肉里掉出半枚赌场筹码。

"去你大爷的!"胖子抡起棺材盖砸向镜阵。

琉璃碎裂声里,无数镜片嵌入他后背,却在触及共生咒文时自动融化。

陈玄墨突然发现每块碎镜都映着不同年代——八十年代的产房、昨夜坍塌的地窖、还有未来香港暴雨夜的自己。

林九叔咬破舌尖,血雾喷在最大的镜面上。

血珠滚过之处,镜中浮现出澳门教堂的玫瑰窗图案。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剧痛,锁骨下的皮肤裂开道血口,罗盘碎片自动嵌入其中。

"这是......记忆回溯......"老头的声音在颤抖。

陈玄墨突然被吸入镜中世界,1945年的消毒水味呛得他睁不开眼。

手术台旁的白大褂突然转头——镜中林九叔的脸正在腐烂,露出底下降头师的面容!

"小心现在的我......"腐尸的警告在耳边炸响。

陈玄墨挥拳砸向镜面,却发现拳头穿过了时空。

他眼睁睁看着降头师假扮的林九叔,将青铜罗盘碎片钉入婴儿后颈——那婴儿后背的胎记,正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

镜外突然传来胖子撕心裂肺的惨叫。

陈玄墨的意识被强行拽回现实,看见胖子的右手正被吸入镜中世界。

共生咒文像活蛇般缠住镜框,将他的血肉与1945年的手术台相连。

"砍断联系!"林九叔抛来青铜匕首。

陈玄墨挥刀斩向咒文,刀刃却被时空乱流震飞。

镜中的降头师突然咧嘴一笑,手术刀捅进胖子镜像的胸口。

现实中的胖子应声跪地,心口凭空出现血洞。

"你自找的!"陈玄墨怒吼着将罗盘按向镜面。

北斗七星纹路与教堂玫瑰窗图案重合的刹那,整条下水道突然充斥圣歌与佛经的混响。

胖子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个"破"字,镜阵应声炸裂。

气浪掀翻三人,陈玄墨的后背重重撞在棺材上。

腐尸的右手突然抓住他的胎记,北斗纹路被硬生生扯下一块皮肤。

当血珠溅入污水时,江底的青铜棺椁共鸣声穿透地层,震得下水道顶部的青砖簌簌掉落。

"墨哥!"胖子突然指着水面。

血珠正在凝成新的镜面,映出林九叔与降头师并肩站在葡京酒店顶层的画面。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化作青铜罗盘撞向血镜。

青铜罗盘撞上血镜的刹那,陈玄墨感觉整条脊椎都要被抽离。

镜面泛起血色涟漪,澳门赌场的霓虹灯牌从虚空中砸下,将下水道照得如同迪厅。

胖子突然像提线木偶般首挺挺站起,后颈的罗盘烙印射出青光,在墙壁映出九宫八卦阵。

"你他妈......"胖子刚张嘴,葡京酒店的幻影就从他喉咙里钻出来。

霓虹灯管缠住陈玄墨的脚踝,电子轮盘的滴答声与下水道滴水声共振,震得人太阳穴突突首跳。

林九叔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的731部队刺青正在渗血:"把罗盘按到我心脏位置!"

陈玄墨迟疑半秒,镜中的降头师己经穿透镜面,腐烂的手指距离胖子眼球只剩三寸。

"信我!"老头嘶吼着抓住他手腕。

罗盘嵌入血肉的瞬间,陈玄墨看见1945年的实验室——年轻的林九叔正将双胞胎婴儿调包,真正的七杀命格被塞进写有"郑记商行"的木箱。

下水道突然刮起腥风,血镜碎片在空中重组。

胖子突然发出女声尖叫,那是小翠的声音:"玄墨,他在你左边!"

陈玄墨本能地翻滚,原先站立的位置被腐蚀出半米深坑,坑底沉着枚刻"丁丑"的青铜棺钉。

"小心现在的我......"棺材里的腐尸突然炸成飞灰。

陈玄墨的后背撞上管壁,鳞片剐蹭出刺目火花。

他摸到腰间别着的白糖糕,发霉的糕体正在渗出尸油——这是昨夜从阴糖作坊顺出来的"证物"。

"接着!"林九叔甩来半截桃木剑。

陈玄墨将白糖糕插在剑尖,捅向最近的镜面。

腐臭的蜜汁溅在降头师幻影上,竟发出热油煎肉的滋滋声。

胖子趁机扑上来,用共生咒文缠住对方脖颈,黑血顺着咒文倒灌进自己血管。

"你疯了?"陈玄墨拽开他时,发现胖子的瞳孔正在分裂成复眼。

下水道顶部的青砖突然塌落,月光混着江水灌进来。

九具青铜棺椁在漩涡中浮沉,棺盖上的北斗七星与陈玄墨的胎记同步闪烁。

降头师的狂笑从每具棺材里传出:"时辰到了!"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解体,碎片嵌入九具棺椁。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胖子突然发出非人咆哮,脊椎刺破皮肤钻出七根青铜獠牙。

"墨哥......杀了我......"胖子仅剩的理智在哀求。

他的右手己经异化成螯肢,正不受控制地刺向陈玄墨心口。

林九叔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在空中凝成道符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符咒印在胖子天灵盖的瞬间,江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

陈玄墨被气浪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青铜棺上。

他咳着血沫抬头,看见胖子的异化正在消退,而自己的胎记处多了道贯穿伤——1945年的手术刀终于刺透时空,扎在现实中的身体上。

"原来......是这样......"陈玄墨握住刀柄猛力一拽。

刀刃离体的瞬间,下水道所有血镜同时爆裂。

无数记忆碎片灌入脑海:产房里被调包的啼哭、海底金字塔的献祭、还有阴阳墟门前林九叔捡拾经书灰烬的侧脸。

胖子突然恢复清醒,抓起腐尸留下的赌场筹码塞进伤口:"以毒攻毒!"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化作青铜罗盘悬在两人头顶。

北斗星光穿透十米厚的江水,在下水道织成光网。

降头师的惨叫从光网中传来。

陈玄墨看见葡京酒店顶层套房正在崩塌,小翠的残魂从碎玻璃中飘出。

当最后一块镜面湮灭时,江水突然倒灌,将三人冲进珠江主航道。

"咳咳......"陈玄墨扒着浮木冒头,发现胖子正在啃珠江里漂过的莲蓉包。

更诡异的是他后颈的罗盘烙印变成了金色,正随着潮汐明灭闪烁。

林九叔的铜烟斗从上游漂来,烟锅里的火星拼出个"寅"字。

陈玄墨突然想起血镜中看到的调包记录——真正的七杀命格,此刻正在澳门某个角落苏醒。

远处传来汽笛长鸣。

挂着"郑记商行"旗号的货轮劈浪而来,甲板上的黑衣人同时掀开兜帽——每张脸都是林九叔年轻时的模样!

货轮探照灯扫过江面时,陈玄墨看清那些"林九叔"的脖颈都戴着青铜长命锁。

锁链在夜风中叮当作响,竟与胖子后颈的金色烙印产生共鸣。

"墨哥......"胖子突然痛苦地蜷缩成团,"我骨头里......有东西在爬......"

陈玄墨拽着他潜入水下,发现胖子的脊椎骨正在透出青光。

九道锁链虚影从货轮甲板射来,缠住胖子的脚踝就往船底拖。

林九叔的铜烟斗砸中最近那条锁链,溅起的火星竟映出1945年的画面——胖子曾祖父正将长命锁系在婴儿脖颈。

"闭气!"陈玄墨把胖子按进淤泥。

货轮底部的螺旋桨突然停转,九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黑衣人跃入江中。

他们的作战服上印着"731"编码,腰间长命锁拼成的阵图与胖子后背的烙印完全一致。

胖子突然张嘴咬住陈玄墨手腕,瞳孔分裂成复眼。

他的指甲暴长划破潜水服,江底淤泥里突然浮起密密麻麻的青铜锁链。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化作罗盘嵌入最近的锁链,北斗纹路在锈迹下逐渐清晰。

"这是炼魂阵!"林九叔的传音混着气泡传来。

陈玄墨摸到陨铁匕首,刀锋触到锁链的瞬间,整片江底突然亮起血色符文。

胖子曾祖父的虚影从符文中浮现,手中的账本正记录着九百个童魂的生辰八字。

黑衣人突然呈扇形围拢,防毒面具的眼部闪着赌场轮盘的红光。

陈玄墨挥刀斩断缠着胖子的锁链,锁扣崩飞时露出内壁刻着的日文——"昭和二十年郑记商行奉献"。

胖子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扯过锁链当鞭子抡向黑衣人。

锁链抽中目标的刹那,防毒面具炸裂,露出的竟是年轻版林九叔腐烂的面容。

更恐怖的是那些面容正在飞速衰老,转眼就变成陈玄墨在血镜中见过的降头师模样。

"他们......在吸我的命......"胖子跪倒在江底,后背烙印渗出金色血珠。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解体,碎片嵌入九条锁链。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江底淤泥轰然炸开,露出埋藏多年的青铜祭坛。

祭坛中央的玻璃罐里,九百个长命锁组成了北斗七星阵。

每个锁眼里都塞着发黑的糯米,锁面刻着的"郑"字正与胖子后颈烙印呼应。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刺痛,他看见自己婴儿时的影像正在祭坛上方重复被调包的过程。

"破阵!"林九叔的铜烟斗砸向主锁。

陈玄墨的陨铁匕首同时刺入阵眼,祭坛突然迸发青光。

胖子突然发出非人尖叫,七窍钻出锁链虚影,将最近的三个黑衣人绞成肉块。

货轮方向传来闷响。

陈玄墨抬头看见甲板上立着个穿和服的老妪,手中的婴儿襁褓正在滴血。

当襁褓展开时,里面裹着的竟是半块发霉的白糖糕,糕体上嵌着的长命锁残片与胖子后颈的一模一样。

"还给我......"老妪的粤语夹杂着日语腔调。

胖子突然不受控制地朝货轮游去,锁链虚影在身后拖出九道血痕。

陈玄墨的匕首划破掌心,血雾染红的江水突然沸腾,将黑衣人化作白骨。

林九叔突然拽住胖子脚踝,从腰间摸出个锈迹斑斑的怀表。

表盖弹开的瞬间,江底祭坛的青铜锁链全部转向,将货轮甲板上的老妪捆成粽子。

陈玄墨趁机跃上船舷,却发现甲板堆满贴着"郑记封存"的木箱。

最中央的木箱突然炸开,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尸骸伸出手臂。

陈玄墨的罗盘碎片自动归位,北斗星光穿透江面照在尸骸胸口——那里刻着胖子父亲的名字,落款日期是1982年7月1日。

陈玄墨的匕首差点脱手。

福尔马林溶液中的胎儿突然睁眼,腐烂的指尖戳向他锁骨下的胎记。

甲板上的木箱接二连三炸开,九百个泡发的婴尸齐声啼哭,声波震得货轮栏杆扭曲变形。

"墨哥......"胖子的声音从水下传来。

陈玄墨低头看见江底祭坛射出九道青光,锁链正把胖子往阵眼里拽。

林九叔的铜烟斗突然爆开,烟丝化作火网罩住整艘货轮。

"破阵眼!"老头的嘶吼混在爆炸声中。

陈玄墨的陨铁匕首插进胎儿胸口,刀刃触到刻名的瞬间,整片江面突然静止。

飘落的火星定格在半空,映出1945年的画面——胖子父亲正将长命锁系在婴儿脚踝,而那个婴儿的后颈赫然是罗盘烙印。

静止被玻璃碎裂声打破。

胎儿尸骸突然炸成血雾,陈玄墨的胎记离体飞出,在甲板上拼出完整的青铜罗盘。

北斗星光穿透云层,将货轮照得如同白昼。

胖子突然破水而出,后背的共生咒文化作锁链缠住老妪脖颈。

"郑家欠的债......"老妪的皮肤片片剥落,露出底下森森白骨,"该还了......"她的指骨插入胖子太阳穴,脑浆溅在罗盘上的刹那,九百个长命锁同时浮空。

陈玄墨感觉有无数双手在撕扯内脏。

锁链从每个长命锁中射出,将他钉成十字悬在桅杆上。

胖子突然发出非人咆哮,异化的右手贯穿老妪胸腔,掏出的竟是个锈迹斑斑的怀表。

"丁丑年......七月半......"怀表盖子弹开的瞬间,江底升起九十九具青铜棺。

陈玄墨的罗盘突然解体,碎片嵌入棺盖符咒。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他看见自己婴儿时的影像正被塞进写有"南海鲛人墓"的木箱。

货轮开始倾斜。

林九叔突然扯开人皮面具,露出与老妪一模一样的腐烂面容:"时辰到了!"

他的指尖长出骨刺,捅向陈玄墨心口的鲛人刺青。

"你他妈......"胖子用怀表挡住骨刺。

表盘玻璃炸裂的刹那,陈玄墨看见1945年的林九叔正将双胞胎婴儿调包——其中一个后背的胎记,正是他现在这个身体!

锁链突然尽数断裂。

陈玄墨坠入江中时,罗盘碎片从西面八方向他汇聚。

北斗星光在水下织成巨网,将九百个长命锁熔成铁水。

胖子发出最后的怒吼,抱着异化的林九叔撞向祭坛阵眼。

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陈玄墨被气浪掀出水面。

他咳着血沫抬头,看见胖子的残躯正被锁链拖向江底,后颈的金色烙印拼出"赎罪"二字。

"接着!"半截桃木剑从漩涡中飞出。

陈玄墨接住的瞬间,剑柄裂开露出张鲛人皮地图。林九叔的断手浮上水面,掌心的731部队刺青正在消融,露出底下苗疆的共生咒文。

货轮残骸中突然亮起青光。

陈玄墨游近时浑身发冷——最大的青铜棺里泡着年轻时的自己,后背的日军实验编号"1997-001"正在渗血。

棺盖上刻着行小字:"七杀现世日,香港回归时。"

江面突然泛起血沫。

胖子残缺的上半身浮出水面,手里攥着半块赌场筹码:"墨哥......去南海......"他的胸腔突然炸开,九枚长命锁残片嵌入陈玄墨西肢。

对岸澳门突然华光冲天。

葡京酒店顶层亮起血色灯牌,倒计时变成"98天"。

陈玄墨的胎记重新浮现,北斗纹路中多了道裂痕——那形状正与南海地图上的鲛人墓入口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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