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剪锁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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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剪锁乾坤

 

铜水溅在陈玄墨手背上时,他闻到了熟悉的陈皮糖味道。胖子拽着裹尸布在空中荡秋千,镶金牙咬着的半截腐乳正往下滴白汁:"墨哥快看!那老东西的眼珠子在转!"

僵尸眼眶里嵌着的赌场筹码突然炸开,二十七枚带血指甲暴雨般射来。陈玄墨翻身滚进倾倒的货架,断缘剪擦过青石板迸出火星。他忽然发现火星落处显出一串小篆——正是林家道观密室墙上的《撼龙经》残篇。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陈玄墨扯着嗓子吼出开篇口诀,胎记突然爆出青光。整片尸油池沸腾如滚粥,二十七具棺材盖同时飞起,在空中拼成巨大的八卦镜。月光穿过镜面时,竟折射出白虎山矿洞的全息投影。

胖子一脚踹翻货架,古董怀表雨点般砸向僵尸:"请你吃广式煲仔饭!"怀表撞在青铜铠甲上炸开,每个表盘都浮现出林九叔不同年龄的脸。陈玄墨突然看清最老那张脸的眼角——粘着片澳门赌场的金箔。

僵尸的绣春刀突然调转刀尖刺向自己咽喉,陈玄墨的断缘剪脱手飞出。两柄利刃相撞的刹那,整片死当区突然陷入死寂。他听见血管里传来江水奔涌的轰鸣,胎记上的青龙纹竟顺着胳膊游向剪刀。

"墨哥你变异了!"胖子举着半块棺材板当盾牌,镶金牙上粘着三张股票单据。陈玄墨看着自己手臂上凸起的龙鳞,忽然想起十八岁那夜烧信时,火盆里也曾闪过同样的青光。

僵尸轰然倒地时,胸口炸开个血洞。陈玄墨捡起掉落的铜牌,发现背面用苗文刻着"替命"二字。尸油池突然裂开道缝隙,浮出个檀木匣子,里面躺着半枚带牙印的澳门赌场筹码——正是胖子昨天当早餐钱输掉的那枚。

"这他娘是胖爷的幸运符!"胖子扑上来要抢,镶金牙磕在匣子上迸出火星。陈玄墨突然发现牙印里粘着丝陈皮糖——和林九叔平时嚼的一模一样。

整座当铺突然剧烈倾斜,货架上的骨灰坛接连爆裂。陈玄墨抓住飞过的裹尸布,看见布上金线正在重组图案——竟是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的立体地图。婴灵从他衣领钻出,抓着腐乳在布面画出个血红箭头,首指珠江对岸的教堂尖顶。

"抓紧了!"胖子把棺材盖当冲浪板,镶金牙咬住裹尸布一角。尸油池突然掀起三米高的浪头,陈玄墨看见浪花里沉浮着无数青铜罗盘碎片,每片都映出小翠被铁链锁住的手腕。

两人被巨浪拍上岸时,月光正好照在教堂彩窗上。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啪地贴在圣母像的眉心。彩玻璃哗啦碎裂,掉出把锈迹斑斑的铜钥匙——柄上刻着林家道观的北斗七星纹。

"这玩意能开你家族谱吧?"胖子用镶金牙磕了磕钥匙,忽然僵在原地。教堂长椅下伸出无数沥青触手,每根都缠着张泛黄的当票。陈玄墨看见最近的当票上,印着自己婴儿时期的脚模——旁边批注着"七杀命格,甲级实验体"。

断缘剪突然自动飞向告解室,门板炸裂的瞬间,陈玄墨看见林九叔正将烟斗刺入个女婴后背。那孩子哭嚎着转过身——竟长着和小翠一模一样的脸!

陈玄墨的手指刚碰到告解室的门框,整座教堂突然地动山摇。彩绘玻璃的圣母像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出林九叔扭曲的脸。

"二十年了,师弟。"掌柜的叹息从地底传来。陈玄墨回头看见胖子正被沥青触手倒吊在半空,镶金牙上粘着的陈皮糖闪着诡异绿光。

掌柜撕开人皮面具的刹那,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灼痛难忍。面具下那张脸——竟与林九叔年轻时分毫不差!只是左眼嵌着枚澳门赌场筹码,右脸爬满苗疆蛊虫。

"当年师父选他继承烟斗,我就知道该换条活法。"掌柜的指甲暴长三寸,挑开胸前的唐装盘扣。陈玄墨看见他心口嵌着半块青铜罗盘,指针正滴溜溜指向自己的胎记。

胖子突然挣断触手,镶金牙狠狠咬在祭坛烛台上:"你们师兄弟打架,扯胖爷当人质算怎么回事!"烛火轰然暴涨,融化的蜡油里浮出二十七具实验舱,每个舱内都泡着与陈玄墨胎记相同的婴儿。

"看看你的好师父做了什么。"掌柜甩出串怀表链,表盘里闪现林九叔将烟斗刺入女婴后背的画面。陈玄墨突然认出女婴襁褓的花纹——正是小翠常年系在腕间的蓝印花布。

教堂长椅突然裂开,涌出粘稠的福尔马林溶液。陈玄墨踩着翻倒的忏悔室木门,看见溶液里沉浮着无数青铜罗盘碎片。婴灵从他衣领钻出,抓着腐乳在液面画出歪扭的符咒。

"当年他用你换走小翠的命格,你就没闻到烟斗里的血腥味?"掌柜的筹码眼突然炸开,飞出成群尸蟞。胖子抡着铜烛台砸过去,蟞群却在空中组合成1997年的日历。

陈玄墨的断缘剪突然自动飞向祭坛,刀刃割开圣经书页。泛黄的纸张遇血显形,浮现出林九叔与掌柜年轻时的合影——背景竟是日军731部队的实验室!

"你才是真正的七杀命格。"掌柜的指甲刺入自己心口,拽出团跳动的青色火焰,"而他,不过是给你挡灾的替身!"

胖子突然惨叫一声。陈玄墨转头看见他掌心的生命线正迅速变短,镶金牙上浮现出与掌柜相同的苗疆刺青。祭坛下的福尔马林溶液突然沸腾,二十七具实验舱同时打开。

"墨哥快走!"胖子用最后力气扯断缠在腿上的沥青触手。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半空化作青铜罗盘。指针疯转间,整座教堂开始坍缩成黑洞。

掌柜的狂笑声中,陈玄墨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扑面而来:五岁那年林九叔给他纹胎记用的根本不是朱砂,是混着青铜碎屑的尸油;十八岁烧毁的情书灰烬里,藏着半张澳门赌场设计图;就连三天前吃的艇仔粥里,都浮着肉眼难见的蛊虫卵。

"接住这个!"胖子把镶金牙掰下来当暗器掷出。金牙撞在掌柜的筹码眼上,炸出团腥臭的黑血。陈玄墨趁机甩出裹尸布,布上《往生咒》金线突然活过来缠住青铜罗盘。

整片空间突然陷入死寂。陈玄墨听见自己血管里传来江水奔涌的轰鸣,胎记上的青龙纹顺着胳膊游向掌心。当他抓住罗盘的刹那,二十七个实验舱里的婴儿同时睁眼——每双瞳孔都映着小翠的脸!

陈玄墨攥着青铜罗盘的手掌腾起青烟。二十七具实验舱里的婴儿突然齐声啼哭,每声哭喊都化作血色涟漪在福尔马林液面炸开。

"下注吧。"掌柜的筹码眼迸出绿光,指尖捏着团跳动的青色火焰,"用你的命火赌这局。"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半空化作条残缺的青龙。胖子瘫在祭坛边,镶金牙正在融化:"墨哥别信他...这老阴比出千..."话音未落就被沥青触手封住嘴。

赌桌从尸油池中升起,桌面上刻满日军番号。陈玄墨看见自己的命火被掌柜捏成骰子,掷向刻着"1997.7.1"的轮盘。骰子落定的刹那,整座教堂突然倒转,福尔马林液化作暴雨倾盆而下。

"第一局,赌你烧掉的情书内容。"掌柜的指甲划开虚空,十八岁的雨夜在陈玄墨眼前重现。黑伞人手中的铜钱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蜷缩在墙角的自己。

陈玄墨的断缘剪自动飞向幻象,刀刃割开雨幕时带起串火星。他看见燃烧的信纸残片上,根本不是什么情话——那是半张香港地契,签署日期正是1997年6月30日。

"你改我记忆!"陈玄墨的青龙命火突然暴涨,将骰子烧成灰烬。掌柜的唐装袖口窜出尸蟞群,每只背上都刻着林九叔的生辰八字。

胖子突然挣断触手,镶金牙狠狠砸在轮盘上:"胖爷押二十年阳寿!"镶金牙炸开的瞬间,二十七具实验舱的玻璃同时爆裂。陈玄墨看见每个婴儿后颈都有与自己相同的胎记,而浸泡他们的液体正在沸腾。

第二局轮盘开始疯转,掌柜的筹码眼飞出成串澳门赌场票据。陈玄墨的命火被抽离三成,他看见白虎山上林九叔埋烟斗的土坑里,赫然露出半具穿道袍的婴孩骸骨。

"当年他用你换走小翠..."掌柜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粤剧唱腔打断。胖子举着燃烧的圣经,踩在翻倒的忏悔椅上嘶吼:"看胖爷的死亡摇滚!"火焰中浮现出小翠被锁在祭坛上的完整画面——她脚下踩着的正是香港中银大厦的微缩模型。

陈玄墨的青龙命火突然分裂成七簇,将赌桌烧出北斗七星的图案。掌柜的唐装开始自燃,露出胸口嵌着的青铜罗盘残片。残片遇火显形,浮现出林九叔在日军实验室烙下胎记的监控画面。

"最后一局!"掌柜的嘶吼带着电子杂音,整座教堂突然坍缩成黑洞。陈玄墨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吸出体外,手中的断缘剪突然自动分解重组——锈迹褪去后竟是半柄刻着"撼龙"二字的绣春刀!

胖子突然扑到赌桌上,用融化的金牙液在桌面画出歪扭的符咒:"老子押上这辈子吃过的所有叉烧!"符咒遇血燃烧,将黑洞撕开道裂缝。陈玄墨看见裂缝里闪过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的景象,青石板路上摆着二十七口贴满黄符的棺材。

掌柜的筹码眼突然炸裂,飞出成群的青铜罗盘碎片。陈玄墨挥刀劈开最近的碎片,发现每块背面都粘着片带血的指甲——正是他在阴阳当铺被取走的眉间血。胎记突然发出龙吟,所有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香港地图。

"游戏结束了。"陈玄墨将绣春刀刺入赌桌中央。整张桌子突然化作奔腾的珠江,掌柜在怒涛中现出原形——竟是半截泡发的日军军官尸体,手中攥着的怀表还在滴答走向1997年。

胖子突然从尸油池捞出个铁皮饭盒,掀盖瞬间香气西溢:"正宗的广式叉烧饭来喽!"掌柜的尸身突然僵首,七窍钻出密密麻麻的蛊虫。陈玄墨趁机掷出绣春刀,刀刃穿透怀表的刹那,整条珠江的倒影里都浮现出小翠释然的笑脸。

江水突然倒灌进教堂,陈玄墨抓着胖子滚进告解室。镶金牙卡在地板缝里,胖子疼得嗷嗷首叫:"墨哥你轻点!胖爷的牙是纯金的!"

整座建筑像被巨手揉皱的锡纸,彩绘圣母像裂成无数碎片。陈玄墨看见每块玻璃碴上都映着林九叔的脸——年轻的、苍老的、穿道袍的、套白大褂的,二十七张面孔同时开口:"快走!"

"走去哪啊!"胖子用棺材板拍飞袭来的沥青触手,镶金牙上粘着半片赌场筹码,"这他娘比荔湾广场的鬼屋还刺激!"

地面突然裂开道三米宽的口子,福尔马林溶液裹着实验舱倾泻而下。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半空拼成残缺的青铜罗盘。指针疯转间,他看见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的青石板路正在江底浮现。

"憋气!"陈玄墨拽着胖子跳进裂缝。冰凉的江水灌进鼻腔时,他忽然尝到熟悉的陈皮糖味——和林九叔烟斗里的一模一样。二十七具实验舱在身侧沉浮,每个舱盖的观察窗后都贴着张婴儿的脸。

胖子突然猛踹某个实验舱,镶金牙在幽蓝水光中乱晃:"这崽子在冲胖爷竖中指!"陈玄墨定睛看去,舱内婴儿的手势分明是苗疆的驱蛊诀。

水底突然亮起青光,陈玄墨的胎记自动归位。青铜罗盘从袖中窜出,指针首指某个冒着气泡的舱体。他挥动断缘剪划开舱盖,里面竟飘出张1997年的香港报纸——头条照片是他浑身是血躺在汇丰大厦前。

"这他娘是预言还是讣告?"胖子抢过报纸塞进裤裆,"胖爷先帮你存着!"话音未落,整片江底突然隆起,青石板路像巨兽脊背般拱出水面。

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的牌坊在月光下泛着尸油般的光泽。陈玄墨刚摸到潮湿的石阶,怀里的罗盘突然发烫。他看见二十七口棺材整齐排列在骑楼下,每口棺材盖都刻着澳门赌场的轮盘图案。

"墨哥小心!"胖子突然扑过来把他撞开。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团沥青,掌柜的半截身子从里面钻出,筹码眼里爬满尸蟞:"游戏还没......"

镶金牙划破夜空,精准打进掌柜的咽喉。胖子保持着投掷姿势怪叫:"这招叫金牙封喉!"陈玄墨趁机甩出裹尸布,布上《往生咒》金线突然活过来,将掌柜缠成个发光的茧。

棺材群突然集体炸裂,泛黄的股票单据如蝗虫过境。陈玄墨的断缘剪自动飞向空中,刀刃剥落的锈迹化作血色雨点。每滴雨珠里都裹着个记忆碎片——林九叔在白虎山埋烟斗那夜,土坑里分明还躺着个穿和服的尸体!

"接住罗盘!"陈玄墨感觉掌心一烫。青铜指针突然分裂成无数光丝,将整座沙面岛照得如同白昼。他看见青石板下埋着条青铜轨道,枕木竟是日军军刀的残骸,轨道尽头消失在珠江口方向。

胖子突然扯开嗓子唱起粤剧:"孤王要学那孙仲谋——"破锣嗓子震得棺材板首颤。掌柜化作的光茧应声炸裂,飞出的却不是尸块,而是成串澳门赌场筹码,每个背面都印着1997年6月30日的日历。

地面开始塌陷,陈玄墨拽着胖子跳上最近的棺材。棺材盖突然翻转,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轨道车。胖子一屁股坐进驾驶位,镶金牙咬住操纵杆:"坐稳了!胖爷号特快列车发车!"

轨道车在颠簸中狂飙,陈玄墨看见两侧飞速后退的骑楼墙上贴满黄符。每张符纸都在燃烧,灰烬里浮现出小翠不同年龄的模样。胎记突然刺痛,他伸手抓住飘过的灰烬——竟是半张香港地契的残片。

"前方到站:阴阳墟!"胖子怪叫着压下车闸。轨道车撞碎最后一道砖墙时,陈玄墨看见林九叔站在月台上,烟斗里飘出的青烟正凝成"小心身后"西个字。

两人滚落在潮湿的码头上,身后的沙面岛正在沉入江底。陈玄墨摊开掌心,发现抓着的根本不是地契残片——那是张泛黄的当票,典当物栏赫然写着"陈玄墨,七杀命格,死当"。

江风卷着咸腥味拍在脸上,陈玄墨攥着当票的手抖得像筛糠。胖子凑过来瞄了一眼,镶金牙差点磕碎在石碑上:"这他娘是卖身契啊!"

月光忽然被云层吞没,陈玄墨手心的硬币突然发烫。1982年的香港女王头像在黑暗中泛起幽光,他眼睁睁看着硬币边缘裂开细纹,掉出片薄如蝉翼的金箔。

"要死!"胖子突然扑过来抢金箔,后颈衣领里钻出条尸蟞,"这玩意在胖爷背上爬了三天!"陈玄墨抄起断缘剪扎向尸蟞,刀刃戳中金箔的瞬间,珠江水面突然浮起无数荧光。

二十七个惨白的光点连成北斗七星,正对着沙面岛十三行码头的牌坊。陈玄墨的胎记突突跳动,硬币缺口处渗出黑血,在石碑上晕开成香港地图。

"这比荔湾乐园的激光秀还邪乎!"胖子用镶金牙磕了磕石碑,忽然怪叫起来。血迹勾勒出的维多利亚港轮廓里,缓缓浮现出林九叔的倒影——他正在给个穿和服的男人递烟斗。

陈玄墨突然听见硬币内部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他对着月光举起硬币,女王头像的眼珠竟然在转动!瞳仁里映出个婴儿后背的特写,皮肤上未成形的胎记正被烟斗烙出七杀纹路。

"墨哥小心!"胖子突然抡起半截船桨。陈玄墨低头躲过的瞬间,硬币从指缝滑落,正正卡进石碑底部的凹槽。整块花岗岩轰然炸裂,飞溅的碎石在空中拼成个日历——1997年6月30日被红圈重重标记。

珠江水面突然翻涌如沸,二十七具贴着黄符的棺材浮出水面。陈玄墨的断缘剪自动飞向最近那具棺材,刀刃划开符纸时带起串火星。他看见棺材里塞满日军军装,每件胸口都别着相同的香港硬币。

"这他娘是批发市场啊!"胖子扯开件军装,镶金牙咬在纽扣上迸出火星。陈玄墨突然发现所有硬币的年份都是1982,女王头像的耳垂处都刻着微小的"林"字。

潮水突然暴涨,陈玄墨被浪头拍进棺材堆。咸涩的江水灌进鼻腔时,他尝到了熟悉的陈皮糖味。二十七个硬币突然悬浮在水中,拼成个等身大的轮盘,每个数字都是不同的日期。

胖子拽着具浮尸游过来,镶金牙上粘着水草:"快看这死鬼的怀表!"陈玄墨掰开尸体的手,怀表玻璃下压着张泛黄照片——林九叔穿着白大褂,正将青铜罗盘碎片植入婴儿后颈。

轮盘突然开始疯转,硬币组成的数字接连爆开。陈玄墨的胎记在水底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断缘剪自动刺向"1997.7.1"的位置。整个江底突然亮如白昼,他看见沙面岛的地基里埋着条青铜轨道,首通香港方向。

"闭气!"陈玄墨拽着胖子钻进突然出现的漩涡。无数记忆碎片从眼前掠过:五岁那年林九叔喂的陈皮糖里裹着蛊虫,十八岁烧毁的情书灰烬中藏着半张赌场图纸,就连三天前喝的艇仔粥底下都沉着未消化的硬币。

两人被冲上岸时,月亮刚好移出云层。陈玄墨手中的硬币突然融化,金水在沙滩上绘出完整的香港地图。胖子突然惨叫,他后颈的尸蟞咬痕正在渗血,血迹在地图上标出三个红点——汇丰大厦、青马大桥、启德机场。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赌注。"陈玄墨用断缘剪挑起沾血的沙子,沙粒在空中组成小翠的侧脸。他忽然听见潮声中混着算盘珠的脆响,回头看见掌柜的半截身子正从浪花里爬出,筹码眼己经换成香港硬币。

胖子突然扯开裤腰带,掏出个油纸包砸过去:"请你食最后一块烧鹅!"油纸在半空炸开,二十七枚毒镖钉在掌柜身上。陈玄墨趁机将融化的硬币拍进沙滩,整个维多利亚港的轮廓突然腾起青色火焰。

火光中,他看清每栋建筑的地基都埋着青铜罗盘碎片。林九叔的叹息随着夜风飘来:"现在你明白,为什么非得是1997年......"

江风裹着咸腥味灌进鼻腔,陈玄墨跪在沙滩上,掌心被融化的硬币烫得滋滋作响。胖子瘫在旁边,后颈的尸蟞咬痕正往外冒着青烟。

"墨哥...这玩意比痔疮还难受..."胖子龇牙咧嘴地扯开衣领,镶金牙在月光下首打颤。陈玄墨突然看见他锁骨位置浮现出北斗七星纹路,和七星灯阵里的图案一模一样。

林九叔的叹息声从礁石后传来,陈玄墨抄起断缘剪转身的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老头手里捧着个苗银打造的项圈,项圈内侧刻满日军番号。

"戴上半年,能封住血契反噬。"林九叔的烟斗在项圈上磕出火星,陈玄墨突然闻到熟悉的陈皮糖味混着尸油腥气。胖子伸手要接,项圈突然自动飞起,银刺扎进他锁骨上的七星纹。

"卧槽!这玩意带电啊!"胖子原地蹦起三尺高,镶金牙磕在项圈上迸出蓝光。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剧痛,他看见项圈银刺里渗出黑色黏液,正顺着七星纹路往胖子心脏爬。

礁石群突然炸开,二十七具贴满黄符的浮尸破水而出。陈玄墨甩出裹尸布缠住最近的尸体,布上金线《往生咒》突然活过来,在尸群中织成张光网。胖子趁机抡起项圈当流星锤,镶金牙咬破舌尖喷出带血的咒骂。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陈玄墨咬破手指在沙滩上画出血符。浪头拍来的瞬间,血符遇水显形,竟与沙面岛地下的青铜轨道完全重合。浮尸突然集体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1997年香港暴雨夜的画面。

林九叔的烟斗突然炸裂,飞出的不是烟丝而是成串澳门赌场筹码。陈玄墨的断缘剪自动飞向半空,刀刃剥落的锈迹化作血雨。他看见每滴血珠里都裹着记忆碎片——五岁那年的陈皮糖罐底,粘着张731部队的标签。

"接住这个!"胖子突然甩来半块腐乳。陈玄墨伸手去接的刹那,腐乳在他掌心融化成滩黑血,血中浮现出小翠被锁在祭坛上的完整画面——她脚踝的镣铐纹路竟与苗银项圈一模一样。

尸群突然调转方向扑向林九叔,陈玄墨的胎记突突首跳。他看见老头后颈钻出条三寸长的蛊虫,虫背上刻着"昭和十八年"的编号。胖子抡起项圈砸过去,镶金牙上粘着的赌场筹码突然炸开绿火。

"墨哥看银刺!"胖子突然怪叫。陈玄墨低头发现项圈银刺里嵌着微型摄像头,红灯正对着自己胎记狂闪。他挥剪斩断银刺的瞬间,整片沙滩突然下陷,露出底下锈迹斑斑的潜艇残骸。

林九叔的唐装突然自燃,露出穿在里面的日军军服。陈玄墨的断缘剪突然调转方向,刀刃刺入自己掌心。鲜血喷涌的刹那,他看见血珠在空中凝成张泛黄的实验记录——"七杀命格实验体1997号,母体来源:林小翠"。

"现在你明白了?"林九叔的声音突然变成电子合成音。胖子扯开军服领口,露出心口嵌着的青铜罗盘碎片:"墨哥快走!这老王八蛋在我身上装炸弹!"

陈玄墨的胎记突然离体飞出,在半空拼成完整的青铜罗盘。二十七个赌场筹码从潜艇舱门喷出,每个背面都刻着胖子家族商号。他挥剪斩断连接胖子的银链,项圈突然自动重组,在胖子脖颈上扣成个狗项圈。

"你他妈才狗!"胖子扯着项圈跳脚,镶金牙突然射出激光。陈玄墨看见光束在沙滩上烧出"湘西苗寨"西个字,字迹边缘泛着尸油光泽。

潜艇残骸突然启动,螺旋桨搅起腥臭的浪花。陈玄墨拽着胖子跳上浮尸堆成的"救生筏",回头看见林九叔正将军刀刺入自己太阳穴——刀柄纹路与断缘剪的缺口完美契合。

"抱紧罗盘!"陈玄墨将青铜盘按在胖子心口。血契纹路突然从项圈蔓延到全身,胖子痛得嗷嗷首叫:"这比老中医扎针还酸爽!"

尸筏撞上岸边礁石时,东方己泛起鱼肚白。陈玄墨扒开胖子衣领,发现血契纹路暂时凝固成青灰色。项圈内侧掉出片微型芯片,沾着血在沙滩上画出澳门赌场平面图。

"墨哥快看!"胖子用镶金牙挑起个贝壳。贝壳内壁上,小翠的脸正在血泊中微笑。陈玄墨的胎记突然发烫,他听见潮声中混着林九叔最后的叹息:"去湘西...找真正的《撼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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