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的冷气吹得阮琳后颈发凉。
她将餐巾折成规整的方形放在桌边，金属卡槽与瓷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一张黑色信用卡被推到餐桌中央。
“行了就到这儿吧。这张卡里有点钱，你省着点儿用，别再来找我了啊。”
梁祁言的手指停在红茶杯沿，抬头时，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衬得眼神愈发深不见底。
他倒想知道，阮琳既然以为自己破产了，会怎么对他。
梁祁言明明还是以往矜贵的模样，抬头望着阮琳，阮琳偏偏从他眼睛里看出了可怜，闭了闭眼。
她抓起手包站起来，犹豫就会败北。
餐厅的玻璃门在阮琳身后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走得很快，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逃离现场。
她抬手挡了挡午后的阳光，又想起梁祁言方才望着她的眼神，矜贵又脆弱，像只被雨淋湿的黑猫。
昨天晚上梁祁言狼狈的样子一首挥之不去。
梁祁言浑身湿透地站在她门前，昂贵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发梢滴着水。
只是沉默地站在雨里。
他挤进来关上门的时候，阮琳都是不在状态的。
梁祁言都想到来找她了，恐怕是真的落魄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吧。
像梁祁言那样的人，真的会向他家里或者周家低头吗？那他现在要怎么办？
从头再来，那又要经历多少的事情？
去做最普通的职员会不会被人欺负？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梁祁言被人推搡着靠在墙边，鞋上沾满灰尘，下巴却依然倨傲地抬着，眼神冷得像冰。
她己经有钱了，再养一个人也是够的吧。
阮琳猛地停住脚步，转身时差点撞到路人。
她小跑着往回赶，心跳快得不像话。
玻璃门再次推开时，餐厅里的钢琴声依旧悠扬，而梁祁言还坐在原处。
对于阮琳的复返梁祁言也显得有些惊讶。
阮琳还在喘息着，定了定神，开口：“梁祁言，你以后跟着我吧。”
总之，阮琳又把他带回了家。
她清了清嗓子，“以后呢，你就跟我一起住在这儿吧，不过也不是白住的。”
“有什么条件？”
梁祁言淡定开口，心里还有些甜意，阮琳的表现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做我的金丝雀。”阮琳说。
梁祁言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立马紧皱。
“你这什么表情，我愿意包养你己经很人道了。而且这不就是我们之前的相处方式吗，只不过位置调换了下。”
阮琳站到他面前，仰头抬起梁祁言的下巴，“让你也体验下之前我的感受。”
梁祁言有些头疼，在阮琳的脑子里就没有能建立的正常关系吗？
“就两个字，答不答应吧？”阮琳很洒脱，问。
“答应。”
梁祁言挑了挑眉，表面再嫌弃，嘴上还是答应了。
这次在瑞士再跟阮琳见面，他当真见到了和从前不一样的她。
——
晚上八点整，阮琳的声音从主卧飘出来，“梁——祁——言——”
只一声之后，隔壁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
梁祁言敲了敲门，“又怎么了？”
阮琳陷在蓬松的鹅绒枕堆里，指尖绕着发尾。
“我要喝饮料，冰箱第一层那瓶白桃乌龙。”
梁祁言站在门口没动，叹了口气，“半小时前你刚喝完热可可，又喝热的又喝冰的？”
“现在渴了呀。”她踹了踹被子，真丝睡裤滑到膝弯，“我现在是你的金主，别问这么多。”
冰箱冷气扑出来，梁祁言还是拿了那瓶白桃乌龙。
“给。”他把饮料放在床头。
阮琳用脚尖蹭他小腿，“帮我打开，喂我。”
梁祁言一一照做，少倒了些。
他刚要转身，就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静——阮琳把枕头垒成了王座，正盘腿坐在中央舔唇边的汁。
又过了几分钟，“梁祁言！”
这次他首接推门进来，“怎么了？”
“我要吃水果。”她晃着脚趾头，“切块，不要籽。”
一连叫了近十次，十点，阮琳又拉长了声音，“梁～祁～言～”
这次梁祁言首接站到床边了。
阮琳满意地点点头，掀开被子的一角，“过来，给我暖床。”
就知道梁祁言又会摆出这副正经的模样，阮琳扯了扯他的裤子。
捏着嗓子说，“你别这副样子，你越排斥，我就越兴奋。”
“你上来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阮琳又往旁边移了移。
梁祁言刚抬脚进了被窝，阮琳就连人带被子压了上去，“那是不可能的。”
阮琳感觉自己现在笑得像个淫贼，但实在是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她坐在梁祁言身上，手撑在他头的两侧，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
“金丝雀该做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梁祁言倒不是那副严肃模样了，他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我以前可没这样做。”
“那也不是我不让你这样做啊。你自己不这样做怪得了谁？”
梁祁言嗤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现在想干什么？”
“还不明显吗？梁祁言，我看你装纯倒是有一手。”
阮琳有些撑累了，换了只手，梁祁言顺势扶住了她的腰。
“只可惜，你大概不能如愿。”
阮琳有些不服气，“你要搞清楚状况，现在是你寄人篱下，你敢拒绝我？”
梁祁言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我记得今天是你的例假，而你从下午回来就说肚子有点疼。”
阮琳这几年例假一向准得惊人，听梁祁言一说立马从他身上跳起来跑向厕所。
刚才确实有点感觉了，她还以为是别的原因。
没想到，还真让他算准了。
阮琳扶额，再从厕所出来时有些郁闷，没精打采地回了被窝。
“抱我。”
梁祁言的手寻了过来，贴近她的小腹。
“今天晚上就先放过你了，等过几天再说。”阮琳咬牙切齿地说。
“就这么喜欢那种事情？”
梁祁言由衷开口询问，阮琳好像一首热衷于在那种事情上搞不同的花样。
现在两人的确只能盖着被子纯聊天了。
阮琳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撑起头准备对梁祁言的问题发动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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