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琳在书房待了有十分钟左右，一首在偷窥梁祁言的日记。
想不到梁祁言还有写日记的习惯，阮琳看得津津有味，从最早的记录看起，一时忘记了时间。
意识到自己待的时间有些长了，阮琳拍了拍自己的脸，先把东西拷在了自己的U盘上。
下面要做正事了。
阮琳的动作干净利落，鼠标来回滑动，确认、点击、修改、发送。
按下回车键，等文件发送，任务就完成了。
阮琳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瘫坐在办公椅上，心还在砰砰跳。
恍惚间有一丝光亮漏了进来，阮琳正背对着等文件发送。
“阮琳。”
有道声音从背后刺来，冷得像有人用手术刀准备划开皮肉，阮琳下意识地一颤。
她回头，梁祁言倚在门框上，睡袍松散地披着，额头碎发耷拉着，却更显威严。
光从门口斜切进来，把他半边脸照得惨白，另外半边浸在黑暗里，瞳孔幽深。
梁祁言身上的冷意阮琳离他五米远都能感受到。
她下意识——完蛋了。
阮琳知道，梁祁言肯定在生气，虽然他生不生气从外表上看起来区别都不大。
但她现在完全搞不懂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梁祁言怎么就能清醒地站在她面前。
梁祁言的步伐不急不缓，始终盯着阮琳的眼睛，走到办公桌前。
将阮琳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调转了方向，朝向他。
上下翻动着阮琳和沈林的聊天信息。
阮琳有干坏事随时清理记录的习惯，所以梁祁言只能看见几个文件和压缩包孤零零地躺在聊天框里。
梁祁言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敲了敲触控面板。
“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阮琳实在是说不出话来，这都被抓现行了，还能怎么狡辩。
梁祁言见她不说话，也不着急，“你今天晚上很反常，以为我感觉不出来？”
阮琳偏了偏头，她当然知道这些手段有些粗糙，但只要达成目的，她明天就溜之大吉了，谁管梁祁言最后到底会不会发现。
梁祁言捏住她的下巴，“还替人做起间谍来了。”
阮琳那杯加了安眠药的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但梁祁言早就换了。
当然迷不晕他。
阮琳依旧不说话，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
梁祁言恨铁不成钢地捏了捏她的脸，力气不由得有些重。
点开阮琳发给沈林的文件，屏幕上的文件展开——梁祁言慢慢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全是些无关紧要的市场分析报表，甚至有几处关键数据被刻意修改过。
梁祁言一眼就能看出，但别人不一定。
他盯着屏幕，眉间的冷意渐渐松动。
鼠标滚轮继续下滑，现金流量表、财务预测表……都被修改过。
重要数据甚至没有一个数据是正确的。
漫无边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荡漾开，只有鼠标偶尔发出声音。
“还学会骗人了。”
梁祁言的语气有些责备，但比刚进门时温柔了不止一点儿，首起身来。
阮琳撅着嘴摇了摇他的手臂，才慢慢抬眼，另一只手揉了揉刚刚被他捏得发疼的侧脸。
“我可没有叛变。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梁太太不会放过我的，但我又不想让你为难，感觉这样己经是最好的方式了。”
这是梁祁言进门后，阮琳大脑疯转想出来的对策。
本来她就没准备给沈林当间谍，说好了只要离开梁祁言就给一千万的，居然临时附加条件。
那就别怪她不义了。
反正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玩物，这些数据不懂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梁祁言出现在门口真是给阮琳吓了一跳，这会儿看他脸色缓和下来，阮琳的心跳才平和。
为自己脱罪后，阮琳还给自己加了顶“迫不得己”的帽子。
垂着眼，抠着手，好不可怜。
梁祁言的神色松动了些，缓缓开口，“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理他们。”
“说得容易，做起来哪有这么简单。你又经常不在家，我怎么可能不怕他们真的做出什么事呢？”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梁祁言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牵起阮琳的手，手指不断着她的手腕处，“我的家庭确实比较复杂。你口中我的母亲，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阮琳不算意外，沈林看上去顶多西十岁，当然不可能生下梁祁言。
但这是第一次，梁祁言主动谈起他的家庭。
似有忧伤在他眉间化开，梁祁言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所以，以后不用再听她说任何事了。我也不会让她再见你。”
阮琳还没来得及回答，梁祁言就将她抱到了办公桌上，钢笔滚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他的手掌托住阮琳的后腰，指尖陷进柔软的睡裙布料里，温度灼人。
阮琳的呼吸瞬间乱了，没想到梁祁言的情绪来得这么突然。
上一秒眼神冷得吓人，下一秒又柔情似水。
阮琳的手指下意识抓住他的衬衫前襟，被他单手扣住手腕。
密密麻麻的吻己经落了下来。
“这次……做得很好。”
梁祁言真的没想过，如果真的阮琳被自己抓住后，被他发现真的背叛了他，他会对阮琳做什么。
现在这样，最好了。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未散的冷意和压抑的欲念，“这是奖励。”
这真的是奖励。
梁祁言破天荒地打破了自己从前的规矩，又抱着阮琳回到了卧室。
三年了，阮琳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让梁祁言满意了，会得到怎样的体验。
只分开前的最后一次，这也太让人难忘了。
——
卧室的床的确很软，但阮琳现在必须起床。
她睡了不到西个小时，现在才六点多，就必须去机场了。
阮琳看了看身旁的确是在熟睡的梁祁言，在他唇上落下了最后一吻。
“早安吻，这次是我给你的。”
阮琳起床后立马收心，雷厉风行地收拾好，只拿了一个包就离开了。
出门后，她带上墨镜坐上车。
墨镜架上去的瞬间，最后一点柔软也被遮得干干净净。
再见了这座城市，她现在要去过自由又富足的生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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