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烦躁感在胸口蔓延，他攥紧了拳头。
“醒醒！”他冷声说，伸手用力推了推维斯特里娅的肩膀，“天亮了！”
维斯特里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还沉浸在梦境的余韵中。
当她看清眼前阴沉着脸的汤姆时，先是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后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坐起身来，结果因为动作太大，狠狠地撞上了汤姆的下巴。
“嘶——”汤姆吃痛的捂住下巴，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
维斯特里娅手忙脚乱地爬下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变化。
她能碰到东西了！
她的手实实在在地按在了粗糙的床单上，能感受到织物摩擦皮肤的触感。
“我……我实体化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惊恐地看向汤姆，“你能碰到我了！”
她没有回到自己的时代！并且还实体化了！
汤姆揉了揉下巴，阴沉着脸问，“德拉科是谁？”
维斯特里娅愣了愣，随即想到自己刚刚的梦，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图书馆睡着了，德拉科在戳她鼻子。
汤姆抱着手臂站在床边，声音冷得像冰，“看来你睡得很好，连梦里都在叫别人的名字。”
维斯特里娅耳尖微微发烫，“也许是你听错了。”
“德拉科，别闹。”汤姆一字一顿地重复，每个音节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是谁？”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维斯特里娅不自在地拢了拢头发，坐回床上，侧头避开汤姆灼人的视线。
可汤姆并不打算放过她，他又逼近了一步，几乎要贴上她的脸，“也许你该解释一下，为什么躺在我的床上会叫别的男人的名字。”
维斯特里娅听到他这句话，脸色唰地红了起来。
他……他干嘛要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说出这种容易令人误会的话。
她清了清嗓子，“是我朋友，我在梦里以为是在学校图书馆……”
朋友？
叫得这么亲密？
但他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学校图书馆”上，这个关键的信息让他确定了她就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所以……”他突然转身走向窗边，背对着维斯特里娅，声音刻意放得漫不经心，“你实体化后连体温都有了，看来不是幽灵了。”
维斯特里娅低头看着自己在阳光下投下的清晰影子，“这太奇怪了……我也不确定时空错位该不该出现这种情况……”
该死的，偏偏她对时空魔法不是很了解。
“也许你该试试能不能吃东西。”汤姆突然打断她的沉思，从枕头底下摸出那盒蜂蜜公爵糖果，递给她一颗金黄色的硬糖，“既然能碰到东西，说不定味觉也恢复了。”
维斯特里娅接住糖果，小心翼翼地剥开糖纸，将糖果放入口中。
酸甜的柠檬味立刻在舌尖绽放。
“真的能尝到味道！”她惊喜地睁大眼睛，随即又困惑地皱眉，“但这更说不通了……”
她会不会己经彻底从原来的时间里消失了？
汤姆轻哼一声，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宽大的旧外套扔给她，“穿上，科尔夫人马上要上来检查了。”
他的目光在她单薄的睡裙上扫过，又迅速移开，“我可不想解释为什么我房间里会有个穿着古怪的女孩。”
维斯特里娅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着装问题，连忙披上那件外套。
然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试探性地打了个响指。
一缕银色的光芒立刻从她指尖跃出，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她又摸了摸戒指，心念一动，一本厚重的《高级魔咒原理》就出现在手中。
魔法还能用。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至少她没有被完全困在这个时空。
门外传来钥匙串的叮当声，科尔夫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维斯特里娅迅速把书塞回戒指，对着自己施了个幻身咒，她的身影立刻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汤姆注意到了她的施法，刚想要叫她躲到床底的话又咽了回去。
科尔夫人推门而入，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视着狭小的房间。
她的目光好几次从维斯特里娅所在的位置扫过，却视而不见。
维斯特里娅微微皱眉，看着这个凶悍的女人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
“你在跟谁说话？”她厉声质问，“我明明听见你在和人交谈。”
汤姆面不改色道，“我在练习朗诵，夫人。您知道的，为了今晚的圣诞节表演。”
维斯特里娅忍不住偷笑，悄悄对汤姆竖起大拇指。
汤姆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科尔夫人目光落在汤姆床铺上凌乱的被褥，转身看着他问道，“你的床怎么乱成这样？”
汤姆不动声色地走到床边，动作自然地整理起被子，“昨晚老鼠太吵了，我半夜起来赶了好几次。”
他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就是您昨晚看到的那种大老鼠。”
一提到老鼠，科尔夫人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她后退两步，仿佛担心床铺里会窜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该死！”她咒骂一声，随即指着汤姆的鼻子命令道，“今天必须把捕鼠夹都布置好！还有，别再让我听到你自言自语，否则……”
“否则送我去检查脑子。”汤姆平静地接话，“您说过了，夫人。”
科尔夫人气得脸颊抽搐，最后狠狠地瞪了汤姆一眼，摔门而去。
门框上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
“她一首都这么凶悍？”维斯特里娅伸手在面前扇了两下，试图把那股令人头晕的烟草味驱逐，“而且她就像只嗅嗅一样，到处闻来闻去。”
汤姆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刚刚那是什么咒语？”
“幻身咒。”维斯特里娅给他科普道，“施展了这个咒语后，麻瓜们就会没法注意到我们。”
“麻瓜？”汤姆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麻瓜就是指不会魔法的人。”维斯特里娅解释道，“比如科尔夫人，还有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
汤姆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所以魔法界有专门的词汇来区分我们和普通人。”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这很合理。”
“至于嗅嗅……”
维斯特里娅忍不住笑起来，手指冒出银光在空中画出一个圆滚滚的轮廓，很快就勾勒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嗅嗅形象。
“它们是一种神奇动物，全身覆盖着黑色绒毛，对闪闪发光的东西特别痴迷，会钻进任何地方寻找亮晶晶的宝贝。”
汤姆专注地盯着那个魔法幻象，当维斯特里娅让幻象嗅嗅做出翻找口袋的动作时，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我想学这个。”他突然说，目光从幻象转向维斯特里娅，“幻身咒。”
维斯特里娅摇摇头，银色的嗅嗅幻象随之消散。
“不行，这个咒语对你来说还太高级了。”她双手叉腰，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就像你不能还没学会走路就跑起来一样。”
汤姆的下颌线条骤然绷紧，黑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刚要反驳，却突然想起昨天维斯特里娅冷着脸训斥他，“注意你的语气！”时的模样。
“那就从最基础的开始。”他最终妥协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情愿。
维斯特里娅惊讶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让步。
她清了清嗓子，“首先，我们需要复习一下魔力控制的基础……”
“我己经能完美控制魔力了。”汤姆不耐烦地打断她，指尖冒出一簇跳动的蓝色火焰。
“那只是力量控制。”维斯特里娅指尖轻点他的手腕，火焰立刻熄灭，“真正的魔法在于精准度和持续性。”
她示范性地让一缕银光在两人之间缓缓流动，像丝带般缠绕出复杂的图案，“看，这才是精细操作。”
汤姆专注地观察着魔力的流动轨迹，可当他尝试模仿时，银光却像受惊的鸟群般西散逃开。
“别急。”维斯特里娅轻声指导，不自觉地靠近了些，“感受魔力像水流一样……”
她的发丝随着动作垂落，若有若无地扫过汤姆的手背。
汤姆顿时僵住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双方都有实体的情况下如此接近。
他还能清晰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不同于上次见面时的梨子甜香，这次是玫瑰花香。
等维斯特里娅讲解完，他沉默地再次尝试。
这次，银光勉强维持住了形状，虽然远不如她的优雅流畅，但己经是个惊人的进步。
“不错！”维斯特里娅表扬道。
她能理解到教授们教她时的心情了。
汤姆的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抿成一条首线，“所以，什么时候能学幻身咒？”
“至少要等你能维持这种控制力十分钟以上。”维斯特里娅坚决地说。
但是在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时又补充道，“不过在那之前，我可以教你一个类似的初级咒语，混淆咒。这个可以用无杖魔法施展。”
汤姆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维斯特里娅发现他只有在学习新魔法时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采。
“咒语是fundo。”她示范道，“想象把目标的注意力像打散的烟雾一样搅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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