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术你也掌握得差不多了。”维斯特里娅摇摇头，对这个学生的天赋既惊叹又隐隐担忧，“该休息了。”
楼下隐约传来孩子们参差不齐的圣诞颂歌，稚嫩的童声在寒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汤姆这才停下动作，水珠从他指间滴落，在木地板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吵死了。”他冷冷地瞥向地板，仿佛能用目光穿透木板让那些歌声停止。
但当他转向维斯特里娅时，语气又微妙地缓和了一些，“你这次待得比上次久。”
维斯特里娅飘到窗前，望着外面被积雪覆盖的庭院。
“我不知道，也许这个梦特别长。”
“这不是梦。”汤姆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快步走到她身边，“这是真实的。”
他猛地伸手想要抓住她的手臂，依然穿了过去。
可是这次，维斯特里娅分明看到一丝银光在他们接触的瞬间闪现！
“看啊。”汤姆的嗓音因压抑的兴奋而微微发颤，“和下午不一样了。”
维斯特里娅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里还残留着微弱的魔法波动。
楼下的歌声突然变得响亮，让汤姆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那些蠢货……”他低声咒骂，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维斯特里娅没有功夫去理会歌声，因为她突然有一个可怕的猜测。
也许这根本不是梦境，而是时空旅行！
可是她并没有施法设阵，身边也没有能让她进行时空旅行的媒介啊……
她强作镇定地问道，“汤姆，现在是什么年份？”
汤姆淡淡道，“1935年，12月24日。”
1935年！
维斯特里娅感到一阵眩晕。
在她所处的时代，汤姆·里德尔应该己经...
“怎么，这个日期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就是确认一下。”
“不对！”汤姆却突然逼近一步，眼神变得幽深起来，“你之前从没问过时间，你是不是……来自别的年代？”
“也许我是从未来来的圣诞精灵呢？”维斯特里娅试图用玩笑缓解紧张。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棵挂满冰晶的圣诞树突然出现在房间角落，金色的光点从树梢洒落，照亮了汤姆苍白的脸庞。
“既然他们唱圣诞歌，我们也该有点节日氛围。”说着，她又变出一串会唱歌的水晶铃铛，控制着它飘到汤姆面前。
汤姆看着漂浮在空中的铃铛，撇了撇嘴，但还是任由她跳过了话题，“无聊。”
“帮我挂到树上去。”
汤姆哼了一声，双手抱臂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我说了，这是无聊的把戏。”
维斯特里娅眨了眨眼，故意让铃铛奏响了一段完整的旋律，“但是我听说只有真正有魔法天赋的人，才能让这铃铛唱出完整的歌。”
汤姆：“……”
他当然知道这是激将法，但天赋这个词还是让他心头一颤。
他一把抓过铃铛，指尖刚触碰到水晶表面，铃铛立刻奏响了《铃儿响叮当》的完整旋律。
“哦……如我所料，果然难不倒你。”维斯特里娅笑着说。
汤姆冷哼一声，却还是踮起脚尖，略带粗鲁地将铃铛系在了最高的树枝上。
铃铛被他的动作震得叮当作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完美！”维斯特里娅拍手道，“现在让我们再来点装饰。”
她又变出会变换颜色的彩球和自动旋转的雪花挂饰。
汤姆站在圣诞树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花哨的装饰。但当维斯特里娅转身时，他的手指微微一动，一个蓝色的彩球悄无声息地飞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维斯特里娅假装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变出一群发着蓝光的小仙子来进行最后的点缀。
汤姆假装不屑地别过脸，却在阴影处悄悄伸出手，让一只仙子停在他的指尖。
仙子翅膀的微光映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好像夜空中唯一的星星。
“比楼下那堆垃圾强一点。”他最终评价道，声音依然冷硬，却站在树前久久没有离开。
维斯特里娅想了想，又从戒指里掏出一盒未开封的糖果，这是她住院时同学们送的蜂蜜公爵水果硬糖。
“圣诞快乐！”她刚要把糖果推过去，就又想起了什么，转身背对着汤姆，“等等，应该包装一下……”
汤姆抿了抿唇，透过她半透明的身体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她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是透明的么？
为什么会觉得她转过去，他就看不见？
只见她用魔法变出绿色的印花包装纸，糖果盒在她手中飘浮旋转，被纸张完美地包裹住，最后变出一条金色丝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种幼稚的仪式感真是多余，他想。
“给你的。”维斯特里娅转过身，让礼物盒飘到他的面前。
汤姆接过盒子，指尖抚过上面的丝带蝴蝶结。
他本该拆开这个可笑的把戏，但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还是慢条斯理地拆开了包装。
“蜂蜜公爵？”他刻意用疑惑的语气问道，指尖轻轻敲击盒盖。
“是魔法界最有名的糖果店。”维斯特里娅凑近解释，“这些糖果施了永久保鲜咒，永远都不会融化变质。”
汤姆打开盒盖，五颜六色的糖果在圣诞树的微光下闪烁着的光泽。
他拈起一颗血红色的糖果，状似随意地问道，“这是被下毒了？”
“什么？当然没有！”维斯特里娅生气地飘高了些。
看着他那明显不相信的眼神，“不信我吃给你看……”
她伸手去拿，却穿透了糖果。
汤姆突然轻笑出声，将糖果放入口中。
甜腻的草莓味在舌尖炸开，他眯起眼睛。
这味道确实不错。
“怎么样？”维斯特里娅期待地问。
“尚可。”汤姆淡声评价，却将盒子仔细藏到了枕头底下。
他转身瞥见她失落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作为第一个送我礼物的人，你的品味还算过得去。”
“第一个？”维斯特里娅好奇地问道，“你在这里，她们不会给你们圣诞礼物吗？”
“礼物？不过是些别人不要的破烂罢了。”他在床边坐下，声音平静道，“去年比利得到了一件几乎全新的羊毛外套，而我分到一本被老鼠啃过的圣经。”
他盯着不远处那本被垫了桌脚的圣经，眼里闪过一丝阴郁，却在维斯特里娅坐到他身边时又软化下来。
“科尔夫人说这是上帝的安排，她说我应该感恩。”他继续说道，最后一个词被他咬得极重。
维斯特里娅轻轻叹了口气，“那今年呢？”
汤姆耸耸肩，“大概又是些别人捐赠的旧衣服，或者缺了零件的玩具。”
说着，他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不过今年我让艾米的布娃娃‘意外’烧掉了，也许她又能分到一个缺了耳朵的娃娃。”
维斯特里娅皱起眉，但还没等她开口，汤姆就迅速转移了话题，“你的戒指。”
“什么？”
他指了指她手上那枚红钻戒指，“刚才的糖果是从那里拿出来的，还有之前的食物也是。”
“嗯，是施了无痕伸展咒的储物戒指。”维斯特里娅下意识转动戒指。
汤姆的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他伸手似乎想触碰戒指，又在半空中停住，“能装多少东西？”
“嗯……我比较厉害，能装很多。”维斯特里娅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渴望，轻声道，“等你去了霍格沃茨，也会学到这个咒语。”
汤姆收回手，表情重新变得淡漠，“那还要等两年。”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科尔夫人那标志性的，带着不耐烦的脚步声停在门外，钥匙串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汤姆猛地转头看向门口，又紧张地瞥了眼房间里闪闪发光的圣诞树。
维斯特里娅轻声安抚道，“别担心，麻瓜们看不见我变出来的东西。”
“汤姆.里德尔！”门猛地被推开，科尔夫人那张刻薄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眯起浑浊的眼睛扫视房间，在她眼中，这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个破旧的衣柜，和坐在床边的黑发男孩。
“你反省得如何了？知不知错？”她厉声问道。
汤姆垂下眼睛，声音乖巧道，“是的，夫人。”
科尔夫人狐疑地打量着他，显然不适应他这么顺从的态度。
最后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刚走下楼梯，比利和另外两个男孩就挤到门口。
比利手里挥舞着一个缺了轮子的玩具火车，另外两人则炫耀着明显大了一号的毛衣。
“看啊，怪胎里德尔什么礼物都没有！”比利脸上挂着恶劣的笑容，故意提高音量，把火车在汤姆面前晃来晃去。
“连科尔夫人都讨厌你，难怪你妈妈宁愿死也不要你！”
另外两个男孩立刻附和，“听说你妈妈是个疯子！”
“你爸爸肯定也是个疯子才会看上她！”
汤姆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发白。
维斯特里娅赶紧按住他的手，虽然还是穿了过去。
“别动手。”她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让我来教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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