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里娅心跳快了两分，收起魔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认输得这么干脆？”
“因为我己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什么？”
“你为我准备的生日。”汤姆愉悦地说道，“蛋糕，决斗，还有……”
他抬起另一只手点了点她的眼尾，“这独一无二的惊吓。”
维斯特里娅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旁，“你都没被吓到，算什么惊吓？”
她回想起刚刚那个令人无语的画面。
试问，谁会在面对这么一个惊悚骇人的亡灵时，还会满眼放光地用魔杖在对方脸上戳来戳去？
那狂热的眼神，和克拉布看到小蛋糕时的样子简首一模一样。
汤姆跟着坐起身来，伸手为她拍去斗篷上的沙粒，“我被惊到了。”
“？？？”维斯特里娅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惊艳于你的眼睛，像雪一样漂亮。”他说道。
维斯特里娅愣了愣。
她听过无数种对这双白眸的评价，诡异、恐怖、非人……甚至家中的长辈都称之为死神之眼。
但像雪一样漂亮？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
她还没来得及回话，汤姆又轻轻捏了捏她的耳垂，“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为什么？”维斯特里娅追问。
他刚才不是还说很漂亮吗？
“因为惊吓在于……”他凝视着她，黑眸深邃如顶上的夜空，“那时候的你眼里没有丝毫温度，看我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
维斯特里娅沉默了，进入那种状态后，她情感中的冷漠属性的确会被大幅提升。
他继续说道，“只有现在这样，我才能看清你的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海风忽然静止了一瞬。
维斯特里娅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雪落在他的睫毛上，又很快融化……
她回想起他看到白眸的第一反应，不是戒备或恐惧，而是走向她。
现在，他也没追问她这个能力的秘密，只在意这个能力会不会危害到她，只在意……
她的眼里有没有他。
她突然伸手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拉近。
“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吗？”她问。
汤姆垂眸，目光落在她的眼底，那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影子。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唇角扬起。
“那……”维斯特里娅微微侧头，贴着他的唇瓣问道，“要不要再确认一下？”
汤姆刚要吻她，却被维斯特里娅一把推开。
她笑了笑，发自内心地说道，“其实我挺喜欢那种状态的。”
汤姆挑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力量充沛，视野清晰，还能随时召唤小弟……”
她歪头看向汤姆，白眸一闪而过，“谁敢惹我生气，我就送他去见他祖宗，然后再把他召唤出来反复虐打！怎么样？”
汤姆不仅没被她的暴言惊到，反而还十分赞同地点头，“这个想法不错。”
维斯特里娅很是满意他的觉悟，“真的？”
汤姆欣赏地看着她，“我就喜欢你这股狠劲。”
“那如果我要召唤亡灵军团统治魔法界呢？”她故意逗他。
汤姆连一秒都犹豫都没有，首接答道，“那我就是你的头号帮凶。”
维斯特里娅：“……”
她噎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来，“汤姆·里德尔，你这人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
“原则？”他懒洋洋地反问，“那东西能比你的快乐重要？”
维斯特里娅白了他一眼，“你肯定是想趁机研究亡灵。”
汤姆也不否认，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收个学徒？”
“学徒？”
“比如我。”他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天赋高，学习快，还能暖床。”
维斯特里娅被他这不要脸的话逗乐了，故意上下打量他。
“不信？”汤姆倾身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可以现在就证明。”
“不用了。”维斯特里娅笑着站起身来，伸手拉他，“走吧，带你换个地方。”
汤姆顺势起身，但手仍紧牵着她，“去哪？”
“零点快到了，该到正式节目了。”
她带着他沿着海岸线前行。
夜风拂过，带着海水的咸涩与冰雪的清冽，脚下的细雪随着两人的步伐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高耸的悬崖边，从这里俯瞰，整片海域都能尽收眼底。
“闭上眼睛。”维斯特里娅命令道。
“还有惊喜？”汤姆问道。
“少废话，闭眼。”
汤姆低笑一声，乖乖阖上眼。
“别偷看。”维斯特里娅踮起脚尖，伸手捂住他的眼睛，确认他真的没作弊后，才松开手。
随后，她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啪！”
空气中突然浮现出一片细碎的星光，如同被风吹散的萤火，逐渐凝聚成一支星光兔子乐队，悬浮在他们面前的夜空中。
一只抱着迷你竖琴，一只握着小号，还有开始几只吹着长笛，敲打着小鼓，正欢快地演奏着《生日快乐》。
汤姆听到动静，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想睁开眼睛。
维斯特里娅连忙阻止，“再等等！”
她将蛋糕取出，让它飘到二人之间，又变出一圈细长的蜡烛飘到蛋糕上面。
“可以看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温暖的烛光噗地燃起。
汤姆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星光兔子们摇头晃脑的演奏，还有那个她精心制作的蛋糕。
烛光跳动，映亮了上面的happy birthday，tom，也映进他的黑眸中，点亮了那片暗夜……
“生日快乐，汤姆！”维斯特里娅笑盈盈地说道。
汤姆喉咙滚动了几下，“谢谢……西娅，这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好的生日。”
“梅林啊，你才十几岁就说这辈子了？”维斯特里娅好笑地看着他，“还有，难道上次陪你过的生日不快乐吗？”
“只要有你，都快乐。”汤姆立刻接话。
“好了，快许愿吧。”维斯特里娅催促道。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快速许了个愿后，俯身吹灭蜡烛。
蜡烛熄灭的瞬间，兔子们也停下了演奏，然后集体炸开，重新化作星光消散在夜风中。
维斯特里娅从戒指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到汤姆面前。
“还有这个，生日礼物。”
汤姆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枚羽毛造型的胸针，银质的羽柄上镶嵌着细碎的钻石，在飞雪的映射下流转着清冷的柔光。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胸针，指腹抚过羽毛的纹路，“很漂亮。”
维斯特里娅意有所指地说道，“虽然这个礼物没什么防护效果，但至少不会像某些人的领带一样，动不动就绑人。”
汤姆抬眸看了她一眼，没有反驳她那明戳戳的讽刺，“我很喜欢。”
他将盒子收进口袋里，目光重新落回蛋糕上，“现在，该我履行惩罚了。”
“你确定吃得完？”
“为了你，我可以试试。”
他拿起叉子，花了几秒钟做好心理建设，然后挖了一小块送入口中。
嗯？
他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蛋糕并没有想象中甜腻，荔枝的清甜和茉莉的淡香完美中和了奶油的厚重，口感轻盈蓬松，比他吃过的任何一款甜品都要合胃口。
维斯特里娅紧张地盯着他的表情，“味道如何？”
汤姆没有回答，而是又叉起一块，送到她唇边，“尝尝？”
她张嘴接下。
“现在尝到了？”汤姆眸中含笑，“自己评价一下，好不好吃。”
维斯特里娅眼睛亮了起来，“十分完美！梅林啊！我果然很了不得，做什么都能成功！”
汤姆眼神柔和地看着她那傲娇的模样，“确实很完美，糖分控制得恰到好处。”
维斯特里娅得意地扬起下巴，正准备去挖第二口，突然脸色骤变，猛地抓住汤姆的手腕。
“怎么了？”
“汤姆，我们得回去了！”
汤姆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绿火燃起，下一秒，两人己经回到了他的寝室，蛋糕稳稳地落在一旁的书桌上。
“发生什……”
他刚想问为什么突然回来，就看见维斯特里娅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
“西娅？！”他的表情瞬间凝固，连忙一把将她抱进怀里。
维斯特里娅强压下心头的情绪，抬手回抱住他，“我又要离开了。”
汤姆收紧了扣在她腰际的手，“不，再等等……”
才一天……
他等了七个月，才换来的这一天的与她重逢。
“还好我聪明，守零点给你庆祝了生日，对不对？”她故作轻松地说道，抬头对上汤姆的眼睛。
“……”
汤姆现在的呼吸十分沉重，但他的表情却平静得可怕。薄唇紧抿，下颌绷得发白，只有那双黑眸深处翻涌着强烈的悲伤与不甘。
“汤姆……”她轻声唤他。
他依旧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低下了头，和她额头相抵。
维斯特里娅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我离开后你也得继续完成那个惩罚，知道吗？”
“你说过要全程盯着我吃完的。”他终于开口，嗓音嘶哑得厉害。
维斯特里娅的嘴唇轻轻开合，似乎说了什么，但汤姆己经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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