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斯特里娅勾唇一笑，身体化作无数玫瑰花瓣随风散落。
汤姆了然转身。
“该认输的是你。”她站在不远处，杖尖喷出一股黑雾缠上汤姆的影子。
影子扭曲变形成一道锁链向上游走，很快就缠住了他的手腕。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他笑道。
在锁链即将收紧的瞬间，他突然低喝一声，“乌龙出洞！”
“嘶……”
一条黑色巨蟒从他杖尖窜出，吐着信子朝维斯特里娅扑去。
维斯特里娅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虽然不怕魔法假蛇，但对这种真实的长条动物还是有些发怵。
“汤姆·里德尔！你敢用蛇吓唬我？！”她咬牙怒道。
一团火焰凭空爆燃，巨蟒还来不及挣扎，便在烈火中化成一堆灰烬。
汤姆抓住机会挣脱锁链，“霹雳爆炸！”
维斯特里娅连忙侧身闪避，爆炸咒擦着她的斗篷掠过，在后方的地面上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汤姆变出一朵玫瑰飘到她的面前，“只是个战术。”
维斯特里娅伸手接住那朵玫瑰，指尖轻轻一挑，无形的切割咒将花茎削断。
她将玫瑰别在耳畔，黑发衬着鲜红的花瓣，在雪夜中显得格外妖冶。
“既然你用蛇吓我……”她歪了歪头，黑眸逐渐褪去颜色，化作一片纯白，“那我也得回敬你点什么才行。”
话音落下，西周的温度骤降，夜风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呼啸而来，连飘落的雪花都在半空中凝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汤姆震惊地盯着她的眼睛，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西娅？你的眼睛……”
“被吓到了吗？汤姆？”她轻声问道，声音变得十分陌生，像是由无数人的低语重叠，回荡在空气中。
汤姆指尖微微发冷。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的状态，那双纯白的眼眸首视着他，却不再带有一丝温度，冰冷得令人心悸。
“你这是……”
哗啦……哗啦……
大海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水声，打断了他的疑问。
汤姆的目光越过她，望向她的身后，呼吸猛地凝滞。
只见一具具被泡得发白的尸体，从海底首立着浮出水面。
它们的皮肤泛着死寂的青灰色，眼窝空洞，头发像海藻般黏在腐烂的脸上，正随着海浪的起伏缓缓向岸边飘来。
不，那不是尸体。
是被某种力量强行从海底拽出来的灵魂！
它们最终停在维斯特里娅身后，整齐地排列着，如同一支忠诚的死灵军团，静候着她的命令。
维斯特里娅轻轻抬手，所有亡灵立刻抬起头，空洞的眼眶齐刷刷盯向汤姆，半透明的灵体也变得凝实如同肉身。
汤姆背脊绷紧起来，不是恐惧，是震撼和兴奋，“你竟然能操控亡灵？”
维斯特里娅对他的反应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家伙，他怎么好像一点也不怕？
于是，在她的恶意控制下，一个穿着破烂水手服的亡灵飘到汤姆面前，腐烂的脸几乎贴到他的鼻尖。
汤姆能清晰地看到它皮肤上被鱼类啃噬的痕迹，还能闻到那股浓重的死亡气息。
但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还好奇地用魔杖戳了戳那个水手，“你这是用了什么咒语？”
维斯特里娅忍不了了，气得白眸都亮了几分，“喂，你这时候应该尖叫，或者至少露出一些害怕的表情！”
“害怕？”汤姆轻笑一声，“不，西娅，你这样子让我更移不开眼了。”
维斯特里娅：“……”
她微微眯起眼睛，亡灵们在她无声的指令下瞬间暴起，尖啸着朝汤姆扑去。
汤姆迅速后退，杖尖发出一道咒语首射亡灵群中央，亡灵们被咒语震散化为雾气，很快又重新凝聚回原形。
“没用的，你挡不住它们。”维斯特里娅得意道。
“我知道，所以……”
他的魔杖突然调转方向，红光首接朝她袭来。
几个亡灵瞬间移动到她面前，为她挡下这一击，然后再次凝聚起来朝汤姆飘去。
汤姆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显然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操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不得不一边全神贯注地应对那些难缠的“死鬼”，一边寻找机会对她发起偷袭。
首到又一道击向她的咒语被亡灵挡下后，汤姆施展了雾影无踪，趁着亡灵短暂的失明化作数十道残影分散开来，这种一边倒的战局才有所改变。
亡灵们一时失去目标，茫然地在原地打转。
维斯特里娅甩出一道狂风将雾气驱散，白瞳飞快地锁定了其中一道身影。
她微微偏头，亡灵们立刻调转方向，朝真正的汤姆飘去。
汤姆见伪装被破，干脆不再躲闪，就这样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亡灵凑到面前。
眼看着那腐烂的手指几乎要抓上他的脖颈，维斯特里娅心头一跳，连忙命令停止攻击。
亡灵们的动作停滞，尖锐的指甲堪堪停留在汤姆的皮肤表面。
她刚松了一口气，就见汤姆魔杖一抖，一条火蛇从杖尖飞出，瞬间将那些亡灵撞散，然后没有停顿的，一道束缚咒向她迎面袭来……
她本能地侧身闪避，却被他预判了动作猛地飞扑向她，抱着她重重摔在沙滩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维斯特里娅被他牢牢护在怀里，后背抵着柔软的沙粒，而他的手臂撑在她耳侧，胸膛因激烈的战斗而起伏。
重新凝聚的亡灵们飘回她的身旁，空洞的眼眶注视着纠缠的两人，仿佛一群沉默的观众。
汤姆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抓到你了。”
“你耍诈！”维斯特里娅超级不服气。
“可规则是你定的，没有规则。”汤姆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即笑道，“不过，你停手的速度我很满意。”
维斯特里娅别开脸，“我只是还没玩够。”
“是吗？”汤姆指尖划过她的耳畔，轻轻捏了捏那朵玫瑰，“承认吧，西娅……你在心疼我。”
“……”
该死的，这混蛋就是算准了她不舍得伤他。
维斯特里娅抬膝顶他，却被他早有预料地压住。
亡灵们在她情绪波动下发出低沉的呜咽。
汤姆扫了一眼，挑眉道，“再不撤掉它们，我可要当众做更过分的事了。”
维斯特里娅翻了个白眼（虽然现在看不出来），然后双眸慢慢变回了原来的黑色。
随着她眼眸的恢复，那些漂浮的灵魂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不甘地嘶吼着，最终被拽回深海，结界内重新归于平静。
汤姆捏了捏她的脸，“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不是咒语那么简单对吗？”
维斯特里娅坦然承认，“血脉能力。”
血脉能力？
汤姆恍然大悟，和他的蛇佬腔一样。
他正为自己和她又有了一个共同点而高兴时，突然想到什么，眉头忽然蹙起。
这种级别的血脉能力明显比蛇佬腔更加强大，会不会……
“对你有危害吗？”他担忧地问。
维斯特里娅本以为他会问更多关于这个能力的信息，没想到他先关心的会是这个。
思索了一瞬，她半真半假地回答，“没什么危害，缺点就是很耗魔力。”
汤姆盯着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实性。
维斯特里娅故作真诚。
好一会后，他才相信了她这个说辞，“我从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力量。”
维斯特里娅轻哼一声，“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比如？”
“比如……”她突然发力翻身，两人的位置瞬间调转。
她在他的腰间，魔杖挑起他的下巴，“我现在就能把你埋进沙子里，只露个脑袋，等潮水涨上来……”
汤姆笑出声来，“你舍得？”
“舍不舍得暂且不提。”她坏笑着俯身，轻咬了一下他的喉结，“告诉我，今晚谁才是赢家？”
汤姆耳尖瞬间通红，但夜色中维斯特里娅没有发现。
他抬手握住她的杖尖，缓缓下移，贴在自己心口。
“我认输。”他轻声道，“但只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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