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丘,如今更名兴平了。
收复了一座城池,自然不能拍拍屁股首接走人。
除了交接和重组降兵,还得安抚百姓,处理政务……
若是处理失当,首接降而复叛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这些,樊哙和刘盈那是大眼瞪小眼,好在还有章邯这个武将里的文官,文官里的武将顶着。
刘盈想要拍一拍章邯的肩膀,抻了抻手,又默默收回来,改成拍一拍章邯的手臂。
“老章啊!
我信得过你的能力,也信得过你的人品,这兴平城就交给你了。”
彼时,章邯还没有窥破刘盈的画饼之术,闻言很是感动。
“太子既然信重,吾定然安抚好城中上下。”
于是,樊哙赶鸭子上架,章邯也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刘盈悠闲的在院子里的瓜架下,乘着凉,啃着桃子。
吃的满嘴满手都是甜津津的汁液,刘盈抹了把嘴,准备去舀点水洗洗手,却被水井边汲水的工具吸引了目光。
因为——
他没见过,也不会用!
这就尴尬了。
若是去问章邯该怎么打水这种小问题,会不会显得很没文化。
刘盈绕着那器械转了一圈,仔细的端详起来。
和如今常见的,木头做的桔槔或者辘轳不同,这汲水的东西貌似是铜制的,没有什么绳子连接着水桶的构造,整个器械浑然一体。
一旁水井的井口也是封闭的。
刘盈看了看地上的青苔,顺着青苔的位置往上看,这里有个弯弯的管状物,大概就是出水的地方。
刘盈对着这器械左摸摸,右按按,不经意的按住了一个小手柄,只见铜管处果然流出一股清澈的井水。
神奇!
刘盈玩得不亦乐乎,这次看得更加仔细,然后在这器械不起眼的地方摸到了一处印记:
【公输】
刘盈有些疑惑,还有些惊喜。
公输是谁?
似乎有些眼熟,他在哪儿听过来着?
能做出这么精巧的汲水器,帮他制造连弩和自行车,想来也不在话下吧!
他想起来了!
刘盈忽然一拍额头。
公输家,师父张良和他提过,和墨家一样,是机关术方面的大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还没去询问章邯,就得到了公输家的线索。
“将军,将军,我有事找你!”
章邯扶额,哪怕己经相处了一段时日,他还是无法适应小太子过于活泼的性格。
大概是他己经老了!
“老章,我想问问,做那汲水井的大师是哪个?
如今可在这兴平城?”
“殿下找他有何事?”
“我有点小玩意需要他帮个忙!
老章呀,听说你当初是少府的老大,手底下工匠如云,大师如雨。
嘿嘿——”
刘盈渴望的搓搓手,终于图穷匕见:
“不知道能给我引荐几个墨家或者公输家的大师吗?”
章邯犹豫了一瞬,轻轻抽出书架上的一卷书简,一阵机括声响起,忽然,墙壁上就出现一个黑魆魆的洞口。
章邯看了看樊哙,说道:
“樊将军也一起来吧!”
暗道一人高,也仅容一人通过。
章邯在前方领路,樊哙断后,走了不久,空气就逐渐变得。
樊哙目光一缩,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樊哙忍不住问道:
“这可是通向地下暗渠?”
章邯颔首:
“公输家这一代家主名羊
我拜托公输羊建造了这一处暗道,能够通过暗渠去往城外。”
刘盈和樊哙忍不住大呼侥幸。
若非天幕中的汉国用了水攻的计策,废了这处逃生通道,恐怕章邯还真能逃出生天,卷土重来。
若非如今的章邯是真心归降,有这个密道,他们将来肯定会吃亏。
密道并不长,很快就抵达了尽头。
前方水气扑面而来,就是地下暗渠的所在。
章邯在墙壁上一顿操作,平滑的墙壁上很快凸起一处暗匣。
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墨色的令牌,还有一块鲁班锁。
三人又回到了章邯的书房。
章邯将匣子里的两件东西都给了刘盈。
“殿下可知道墨家?”
刘盈点点头:
“略知一二,子房先生给我讲过。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实乃大争之世。
而“诸子百家”足足有上千家,但其中显学,不过一十有二——
儒墨道法杂阴阳,兵农名医说纵横。”
章邯指了指那墨色的令牌:
“此物是墨家的巨子令,以天外陨铁打造,坚硬无比。
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
墨翟去世后,墨家就分裂成相里氏、相夫氏、进而邓陵氏三个学派。
其中,邓陵氏成了后来的楚墨,相夫氏成了后来的齐墨。
相里氏一支,更注重机关之术,务实实践,当时的家主相里勤,他认为秦国并非违反了兼爱、非攻之道,反而是秦国的制度,若是能实现,才最接近墨家设想的世界——
没有战争,人人平等。
所以他愿意帮助秦国,一统天下,结束这个乱世。
这一支就成为了后来的秦墨。”
刘盈眼睛己经转起了圈圈,好复杂,他能不能做个笔记啊,好好的墨家,干啥要分家啊!
才三分就这么乱,儒家分成八份,岂不是乱成线团了?
章邯笑道:
“殿下只当故事听一听就好。
墨家的弟子把墨家的首领称为巨子,巨子令就是墨家首领的信物。”
刘盈忍不住联想到梦里看过的电视剧,瞬间冒出了一句话:
“号令墨者,莫敢不从?”
章邯“哈哈哈”笑出声来。
“若是别家可能如此,墨家却不同。
若是墨者的所作所为违反了墨家的道义,就算是巨子,也须自行辞职。”
“真的吗?”
刘盈不禁咋舌,听起来好夸张。
章邯拿出一卷《吕氏春秋》递给刘盈:
“秦墨也曾出过巨子,当时是惠王陛下在位,巨子名为腹?。
有一次,巨子的儿子杀了人,虽然秦法严峻,不容徇私,但看在秦墨为大秦贡献巨大的情分上,大王考虑矩子年纪不轻,唯有一个儿子,就下令特赦了他的儿子,改死刑为其他惩罚。
没想到巨子却说,墨者的规矩,就是杀人者死,伤人者刑。
哪怕是大王的恩赐,也不能不遵守墨者的规矩。
于是亲自处死了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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