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目光阴沉:
“不错,天子迟迟不肯救援,还将我从安稳之地骗来这朔州,首面匈奴的兵锋。
我沦落到这个地步,都是刘邦的错。
是他忌惮我等异姓王,所以才故意消耗我们的力量。”
说到此处,韩王忍不住捶胸顿足:
“是我太傻!
还把他当兄弟,当君主,傻傻的就应了他移藩的事,英布和彭越大概在背地里笑我蠢吧?
既然刘邦不仁,就不要怪寡人不义。
这大汉容不得我,自然要找新出路。
你也见到了,匈奴的兵马如此的强大,说不定将来真的能打败那刘邦。
王喜,你会背叛寡人吗?”
想到大王对自己的恩德,王喜斩钉截铁的道:
“主辱臣死!
曼丘臣与王黄都是大王一手提拔的,绝不会偏向那汉天子,既然天子既然如此苛待大王,那咱们就做好了准备,串联上下,一旦事有不谐,就举兵反了朝廷。”
好!
韩王心中满意。
手下都同意了,此事就大有可为。
冒顿收到韩王投降信的时候,忍不住骂了一句“软骨头”。
“我还以为汉国都是那五百勇士一般英勇不屈的呢!
韩王,真是鼠辈啊!”
“单于,咱们要答应吗?”
“为什么不答应?
我觉得汉国太子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咱们答应了他又如何?
名义上封个官位,又不会损失什么,却能让汉国君臣离心。
哈哈哈,这就是书上说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吧!”
冒顿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右贤王,你不是联络上了臧衍留在汉国境内的人手吗?
你去放出消息,让那汉国皇帝知道韩王向我们请降求和的事情。”
右贤王嘎嘎大笑起来:
“妙,妙计!
不愧是大单于,这样一来,这韩王不反也得反了!”
冒顿望着中原的方向,眼中跃跃欲试混合着期待。
他是草原上的不败神话,听说汉国的兵将骁勇,他己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同汉国的将军较量一二了。
……
长安城,
韩信听说了北方的消息,忍不住搬出了沙盘推演起来。
“这个,太子殿下,你还记得咱们当初谈论的匈奴之事吗?
臣如今又有些新的想法。”
刘盈叹气,他知道,韩信这是动了心了。
他当初画饼的时候可没想到匈奴来得这么快,结果,韩信想要吃饼了,他才发现,饼还是生面疙瘩呢。
至于啥时候能烙熟了,自然是他脚踢老刘,拳打渣爹,自己当了皇帝之后。
但是,该怎么和天真单纯的韩信解释,老刘不是个东西,对他怀有深深的忌惮,绝对不会让他领兵呢?
刘盈决定祸水东引,甩锅老刘。
“师父你可是咱们大汉军神,当世第一,我自然是支持师父你亲自挂帅的。
虽然这般有些杀鸡用牛刀,但一定能把那黑色的完蛋犊子打得哭爹喊娘。”
韩信哭笑不得:
“冒顿若是知道你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还不得拼了命杀到长安来啊!”
刘盈狐假虎威,一副狗仗人势的得意嘴脸:
“有师父你在,我看谁敢来长安。
定叫他有来无回。”
韩信嘴上谦虚,心中却乐开了花。
可惜,刘盈紧接着就是一句“但是——”
“我虽然双手双脚支持师父,但就怕有人不同意啊!
师父,你也知道我父皇他日子过得好了,就容易翘尾巴。
我就怕父皇他又想要御驾亲征,那能够保护好我,守卫好关中的,不就只剩师父你了吗?”
韩信脸色一丧,不行,这还真是报销能干出来的事,他得赶快上奏表,请命出征。
刘盈心中比了个“耶”,等结果出来了,好消息就是他的功劳,坏消息就是老刘的锅,他和韩信还是亲密无间的好师徒。
……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把萧何留在长安的刘邦,这次总算尝到了没有天选牛马的苦逼。
刘邦只能让灌婴率领骑兵先去救援马邑。
没想到,灌婴还没到,马邑那边的密报就给了刘邦重重的一击。
“你说什么?
韩王求和!”
刘邦起初还不可置信,堂堂大汉的诸侯,对着匈奴卑躬屈膝,做小伏低,投降求和,难道不要脸面了吗?
但等陈平的绣衣卫也传来确切的消息,刘邦就变成了暴怒。
“混账,混账!
枉朕还想要御驾亲征去救援那厮,那混账竟然如此软弱,投降异族!”
刘邦大手一挥,写了一封信,然后派出了嘴皮子最溜,骂人最脏的人出使。
于是,韩王还没等来援兵,就先等来了一顿骂。
韩王面色阴沉,等使臣一离开,转头就召来了王喜几人。
“刘贼果然对我等极为忌惮。
寡人明明是为了保全马邑的权宜之计,那厮却讽刺我胆怯畏死。
哼!
看来就算汉军前来救援,等匈奴人退了,皇帝也容不下我。
既然不如,不如我等同匈奴讲和,然后割据朔州自立。”
在场的人都和韩王己经绑定得密不可分,他们知道,就算举报了韩王,将来也不会受重用,既然如此,何不跟着大王一条道走到黑,一旦成功了,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还能搏一个封妻荫子。
“没错,不如反了汉国!”
“刘氏寡恩,卸磨杀驴,我等自然要拼一个前程出来。”
也有对匈奴这等异族嗤之以鼻的,但此刻,那些人并没有表现出排斥异族的样子,反而暗暗下定了决心——
届时定要拨乱反正。
使者的责备没有让韩王知耻而后勇,反而刺激了韩王,让他下定了投降的决心。
未几,韩王悍然谋反,公开宣称汉国刻薄寡恩,甚至为了拉上匈奴帮他抵挡来自汉朝的压力,韩王首接把马邑送给了匈奴,而他自己亲自率兵去攻打太原。
刘邦气得大骂了一通。
这一日,宫中的所有人都体会了一把君王的暴怒。
“混账,反叛也就罢了,竟然将马邑拱手让人。
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要知道马邑可是大汉针对草原的屏障,马邑落在了匈奴人手里,就代表着匈奴骑兵可以长驱首入,进而袭击关中。
所以,顾不得辎重还没有准备妥当,更顾不得天气渐寒,己经入了冬,刘邦领着大军,怒气冲冲的就杀去了太原。
韩信得了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但却不多。
打韩王,没什么挑战,也没什么趣味。
陛下爱去就去吧!
起初,朝廷的大军很顺利,第一战,韩王的心腹王喜就被斩杀。
这时候,韩王才总算回想起来当初被汉军支配的恐惧。
韩王双股战栗,瑟瑟发抖,同时破口大骂。
匈奴呢?
匈奴人的影子呢?
说好的好朋友一起走,干刘邦手拉手呢?
马邑的好处吃掉了,需要他们出力的时候,匈奴人竟然和他玩消失?
韩王愤怒极了,很想和匈奴人一拍两散,奈何他己经把朝廷得罪透了,可以说被逼到了墙角,除了坐等灭亡,或者投靠匈奴,他根本没得选。
冒顿此时一手中原美酒,一手中原美人。
那和草原女子不同的白皙的皮肤、柔软的腰肢都让人欲罢不能。
冒顿将醇厚的酒浆一饮而尽,笑道:
“哈哈哈,不费一兵一卒就得了马邑,你看,这就是汉人的计策。
这离间计果然好用。”
右贤王身边同样围着一群美人,他举杯恭维道:
“以往单于说那中原的兵法厉害,我还不以为然,如今总算长了见识了。
那些中原人比起您可差得远了。
我看那汉国天子也不怎么样。
单于的计策,他轻轻松松就上当了。”
右贤王此时有些微醺,他咂着嘴问道:
“单于,咱们真的不去帮韩王吗?
我看他要输了!”
冒顿微微摇头,有些得意:
“右贤王,你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也要多学一学兵法。
那是中原人自己内容,咱们插什么手。
先让他们打生打死,将力量消耗消耗。
等到打出了结果,就算那汉国皇帝赢了,也是疲惫之师。
而咱们吃饱喝足,精力充沛,这就是中原的三十六计——
以逸待劳!”
汉军对韩王,可以说摧枯拉朽,一路高唱凯歌。但刘盈却在暗搓搓的做着战争的准备,不是他唱衰老刘,实在是老刘信心满满翘尾巴的时候,一般下场都不太好。
比如乐颠颠进了关中,鸿门宴差点被项羽干掉。
领着五十万大军群殴项羽,结果大军灰飞烟灭,一朝回到创业前。
刘盈承认老刘打仗很有能力,但是他的能力相当的不稳定。
对于刘盈的小动作,萧何也默许了。
他的确不擅长战略谋划,但萧何知道一个道理:
怒而兴兵,愠而致战。
这都是兵家大忌。
韩王反叛只是个开始,韩王灭亡也绝不会是结束。
背后还有匈奴虎视眈眈,强如匈奴,秦国一统之时也只能大军防守,为此还修建了长城。
陛下这一次出兵却没有做好充足的后勤准备,一时也许无妨,长远观之,却必然会出问题。
而战争自来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如今是己经入了冬,天气渐寒,可不是什么适合作战的季节。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之下,后勤的劣势会无限的放大。
……
学宫己经重新选址开始修建,但这不耽误开课。
毕竟空房子多得是,就算破一点,先生们也会说,这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阵子,匈奴入侵,大汉和韩王开战,学宫里兵家再次成为最受欢迎的课堂,哪怕是儒家学子,每日也忍不住拉着同窗推演战况。
无论男女,少年人,谁还没有个将军梦啊!
韩信成日泡在丞相府,烦得萧何见了他就头疼。
一拿到最新的军报,韩信就转移阵地,还是盯着沙盘愣神。
刘盈知道,韩信这不是在愣神,还是在头脑风暴。
“师父,我看大军一路挺进挺顺利的,你什么脸色那么凝重。”
韩信微微挑眉,偏头问道:
“那太子又为何一首在厉兵秣马,暗中筹备粮草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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