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鹤云渊拿出来带着明显使用痕迹的枪，小伙计的眼神立刻清澈了很多，嘴也开始说实话。
十分钟后，这个名为吳二白的人被小伙计介绍得明明白白，鹤云渊连他爹埋在哪都知道了。
现在的吳家，原型其实是本地的尹家，尹家在杭州很有名望，吳邪的爷爷祖上三代盗墓，算苦出身，靠好皮相入赘到了尹家。
鹤云渊面无表情地听着，没记错的话，她只问了茶叶的来历。
但这不像是拖时间，更像是投名状，所以她选择听下去。
看到鹤云渊皱眉，小伙计连忙解释，这些只是茶叶的铺垫，首接讲说不明白。
“明前龙井多得是地方种，但二爷这儿的和别家不一样，这种茶不是从外面进的货，旧社会有人为了拉拢尹家，借官职便利把御供的茶树刨出来出来了送给他们。”
鹤云渊终于听到了贴合题目的答案，眨眨眼睛，笑了一声，“啧，不就是偷出来的送人么，没卖给洋鬼子，是不是还得夸他们爱国？”
御前十八颗补种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那时候官员侵吞国家资产还挺有底线，没……
“哎，还真卖过洋鬼子，不过没流传出去，因为他们带回去了养不活。”小伙计补充道。
鹤云渊再次沉默不语。
好好好，我这善良的性格又因为无知而美化别人了。
“他还有个侄子，这是他家这一代唯一长大的孩子———”
鹤云渊打了个激灵，姓吳、家在杭州、三代一根独苗，好像听到了什么熟悉的东西……
“二爷的侄子，叫吳邪，经营着一个小古董店，店名叫吴山居，在西泠印社附近。”
鹤云渊似乎听进去了，安静地喝茶，没有质疑，小伙计悄悄松了口气。
“为什么？”鹤云渊突然问。
小伙计心提起来，假装迷茫，“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鹤云渊抬起眼睛，“你干的事很透明，但这样干总得图点什么吧，这样看来没有动机啊。”
小伙计吱唔了半天，蹦出来一个不敢说。
“你都敢冤枉二爷替你扛罪了，还有什么不敢说，”鹤云渊惊奇地问，“不会吧不会吧，什么比二爷这样的地头蛇更可怕？”
小伙计咽了咽口水，“在岸上我敢说，但在这里……我怕在这说了，你会把我毙了沉湖。”
“游客这么多，我哪敢动手呢。”鹤云渊笑着站起身，把手枪的弹夹卸下来表示诚意。
小伙计看了一眼满弹的弹夹，更紧张了，“就是游客多，排查起来才慢……而且，你看上去才十二三岁，动手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鹤云渊不擅长玩心眼，她更擅长吃喝玩乐。小姑经常为这事叹气，仿佛这个不够灵光的脑子长在她自己身上。
但是，鹤云渊出了家门后她发现，她心眼居然够用，足以应付大多数局面。
一次两次还不太自信，以为是碰巧遇到了草台班子。次数多了后，鹤云渊意识到草台班子不能这么多，不出半年，真实的情况反馈就积累就己经足够排除概率的影响。
原来我脑子够用呢。
大概是小姑太聪明了，又非常在意自己，爱之深责之切吧。
鹤云渊叹气，“你说吧，别见外了，我己经没心情玩了，你不说明白，我得拎着你去茶馆找二爷对账了。”
“到时候，你要承担两个受害者的负面反馈。”
小伙计摊手，“因为钱。”
鹤云渊从背包里掏了掏，拿出S级道具人民币，数出五张递给他。
小伙计接过钱，开口解释，“二爷确实是我推出来的替罪羊，他说，你是他大侄子的朋友，他不想让有心人混在你租的船上，就找人替换。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你先前的两次活动，在道上传开了，而且有死亡悬赏。二爷说，他大侄子多愁善感，打杂的短工被抓了都耿耿于怀好多年，你这种这种出生入死的小友出事，他估计会大病一场。所以安排了人跟船，而且，我们两个对于你来说，确实不会造成威胁。
我只是在二爷的茶馆打杂而己，但这事不麻烦，没必要派亲信，谁都行。”
小伙计一口气说完，缓了缓气，期待地看着鹤云渊，结果对上了一双冷漠到带着厌恶的眼睛，他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你想让我夸你吗？”鹤云渊不耐烦地说道，“编得不错，我己经过了听故事的年龄了，别告诉我你是为了那点*加班费*。”
小孩子听到这种故事估计会感动吧～可是，鹤云渊只有听了半天抓不到重点的烦躁。
“好吧，实际上是，你倒完斗后在圈子里消失得太彻底了，因为神秘和倒斗成绩出乎意料地好，年龄又特殊……所以你的情报格外值钱，零碎加起来比你的脑袋值钱。
和你合作过的人，对你所知都少得可怜，尤其那个叫吴邪的，他好奇心重得很，开了很高的价钱悬赏你的资料。但别人找他买你的消息，倒是一点也掏不出来，那哥们是二代，不差钱，还讲义气。
我不讲义气，也没有尊老爱幼的自觉，在二爷手下的模糊描述里，猜到了你可能是“百嘉”，所以想接触一下，得到的信息可以和情报商人交易，赚点外快。”
说到这里，小伙计叹了口气。
“可惜你不是，虽然你也会枪，和百嘉有共同点，但不是现有情报里用的那把镶银点二二，一路上一幅画都不画，不喝牛奶。
而且路上游客多的时候，我用变声器模拟了不同游客的声音喊用百嘉这个名字。反复试探过你，你没有一点被叫到名字后下意识的反应。”
鹤云渊点点头，“百嘉确实很厉害，我也听说了，她脑袋值十二万呢，好想认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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