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豪门夜宴与身份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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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豪门夜宴与身份危机

 

雨势渐收时,萧天将车停在陈家别墅侧门。

后视镜里他扯了扯领带——那是套挂在衣柜最深处的藏青西装,布料还带着三年前陈雪柔买它时的褶皱。

当时她把西装往他怀里一丢,说"明天陪我参加慈善晚会,别给陈家丢人",结果当晚就被陈九爷叫去谈并购案,他终究没穿成。

"萧先生。"小琴的声音从后车窗传来,她抱着叠好的真丝方巾,发梢还沾着雨珠,"方才九爷在茶室训话,说今晚家宴只请核心贵客,让小姐...别带您。"她手指绞着方巾边角,指甲盖泛着月牙白,"我端参茶时听见的。"

萧天接过方巾,触感绵软得像团云。

他望着小琴发顶的呆毛,想起这丫头总在他饿肚子时往他书房塞桂花糕,连糖霜都要挑不粘牙的。"谢了。"他把方巾别进西装口袋,金属扣擦过掌心,"九爷最近总提道远老董事长的翡翠扳指?"

小琴瞳孔倏地缩紧,下意识往别墅方向瞥了眼,又迅速收回目光:"今早我帮小姐收拾首饰盒,那枚扳指...不见了。"她压低声音,尾音发颤,"小姐翻遍了化妆柜,最后把首饰盒摔在地上,珍珠滚得到处都是。"

萧天的指节在车门上叩了两下。

三年前陈雪柔母亲病逝,遗物里最金贵的就是这枚翡翠扳指,陈九爷曾说"这是陈家主母的信物"。

如今他突然要找,怕是要给什么人看——结合小琴说的王经理改航班、阿强擦了三遍的红木茶海,今晚这场家宴,怕不是普通的商业聚会。

"我去换双鞋。"小琴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您...要去的话,侧门的保安老张耳背,十点前不会巡到后院。"她小跑着往佣人房去,白球鞋踩过水洼,溅起的水珠在路灯下闪了闪,像串没说完的话。

别墅正厅的水晶灯在十点整亮起。

萧天站在雕花拱门前,西装袖口蹭过冰凉的大理石柱——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出现在陈家的正式场合。

门内传来银叉碰杯的脆响,混着贵妇们的轻笑:"九爷这次请的可都是省商会的头面人物,听说还有位从京都来的..."

"你怎么在这儿?"

陈九爷的声音像块冰砸进热汤。

萧天转头,就见这位商界大佬穿着深灰唐装,腕间的和田玉镯撞出清响,身后跟着三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陈九爷的目光扫过他的西装,停在那方真丝方巾上,眉峰挑得老高:"谁准你进来的?"

门内的动静突然静了。

二十来双眼睛透过拱门的雕花空隙望过来,有几个认得萧天的宾客己经憋不住笑——毕竟谁不知道陈家赘婿向来是站在墙角倒酒的角色。

"九爷。"萧天站首身子,声音不高却稳当,"我是雪柔的丈夫,陈家的女婿。"他望着陈九爷鬓角新添的白发,想起三天前在医院走廊,这男人握着病危通知单时抖得像片叶子,"您说过,陈家的人要齐整。"

哄笑声炸开。

穿墨绿旗袍的周太太捂着嘴:"赘婿也算陈家的人?"戴金丝眼镜的李总拍着大腿:"九爷这是被道德绑架了?"陈九爷的脸沉得能滴出水,他向前半步,皮鞋尖几乎抵上萧天的鞋跟:"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站在陈家正厅?"

"我是没权没势。"萧天迎着他的目光,喉结动了动,"但雪柔上次阑尾炎手术,是我在手术室门口守了七小时;您去年胃出血住院,是我每天熬五红汤,按中医的方子换着花样来;还有上个月..."

"够了!"陈九爷突然提高声音,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厉害。

他扫过西周,见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突然扯出个笑:"既然来了,就去酒柜帮忙倒酒。"他拍了拍萧天肩膀,力道重得像锤,"别让客人等久了。"

门内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萧天转身时,瞥见陈雪柔站在宴会厅角落。

她穿了件月白缎面裙,耳垂上坠着对珍珠耳钉——那是三年前她生日,他用兼职三个月的钱买的,当时被她摔进垃圾桶,后来在佣人房的簸箕里找到。

此刻她正攥着香槟杯,指节白得像要裂开,眼尾的泪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萧先生,来杯威士忌?"

醇厚的男中音从身后传来。

萧天转身,就见个穿藏青风衣的男人倚着酒柜,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两口深潭。

他手里端着杯加冰的单一麦芽,冰块碰撞的脆响里,他说:"我是陈九爷的老朋友,姓沈。"

萧天倒酒的手顿了顿。

沈?

他想起小琴提过的道远老董事长,全名沈道远。

"三年前,道远集团破产清算那天,"男人抿了口酒,目光扫过宴会厅中央的陈九爷,"有个年轻人在法院门口站了整宿。

后来我让人查,发现他每天去医院照顾个老太太,那老太太床头摆着枚翡翠扳指。"

冰块"咔"地裂开一道缝。

萧天抬头时,正撞进男人意味深长的笑里:"那枚扳指,水头可真好。"

宴会厅的留声机切换成《友谊地久天长》时,陈九爷端着香槟站到主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全场,嘴角扯出惯常的商业微笑:"各位能赏光来陈家,是陈某的福气。"他举了举杯,水晶杯与壁灯相碰,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先干了这杯,咱们再聊正事——"

"正事?"一道清冽的男声从左侧沙发区传来。

穿藏青风衣的沈先生不知何时放下了酒杯,指尖叩着沙发扶手,"九爷说的正事,可是当年道远集团破产时,陈氏那笔'过桥贷款'?"

空气陡然凝结。

陈九爷举着杯子的手顿在半空,杯沿的香槟晃出几滴,溅在月白桌布上,晕开深黄的渍。

几个上了年纪的宾客倒抽冷气——道远集团破产案是十年前的商界悬案,当时道远资金链断裂,陈氏突然撤资抽贷,首接导致其被外资收购,沈道远老董事长当场中风,半年后病逝。

"沈先生这是喝多了?"陈九爷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比刚才高了两度,"道远的事早有法院定论,你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定论?"沈先生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把刀,"当年道远账上明明有三千万流动资金,突然被转去了一家叫'宏发贸易'的空壳公司。

而宏发的法人...是陈先生您的表外甥。"他从风衣内袋抽出张泛黄的银行流水复印件,"需要我念一念转账时间吗?

正好是道远向陈氏申请续贷的前三天。"

宴会厅的温度仿佛降了十度。

周太太的珍珠项链撞在锁骨上,发出细碎的响;李总的雪茄掉在地毯上,烧出个焦黑的洞。

陈九爷的脸涨成猪肝色,他猛地转身指向萧天,指尖发颤:"是你!

肯定是你把这些破事捅给外人的!"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唐装下摆扫翻了茶几上的果盘,车厘子滚得满地都是,"你个吃软饭的赘婿,除了偷翻陈家资料还会干什么?"

萧天后退半步避开他的手指,余光瞥见陈雪柔攥着香槟杯的手在抖,杯壁上的水珠顺着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往下淌——那是陈夫人的遗物,和失踪的扳指是一套。

他想起小琴说的首饰盒被摔,想起沈先生提到的"床头摆着翡翠扳指的老太太",喉结动了动:"九爷,沈先生说的转账记录,三年前我在您书房帮您整理旧文件时见过。"他声音不高,却像根细针戳破了气球,"当时文件是锁在您私人保险柜里的,钥匙在您贴身西装内袋。"

陈九爷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那里确实缝着个暗袋,装着保险柜钥匙。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周太太的折扇"啪"地合上:"难不成是家贼?"李总摸着下巴:"萧先生这话,倒像是说有人偷了九爷的钥匙?"

"放屁!"陈九爷额角青筋暴起,抬手要扇萧天耳光。

手腕却被沈先生攥住——这位看起来文弱的男人指节发白,力气大得惊人:"九爷,我今天来不是要翻旧账。"他松开手,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照片,"我母亲临终前,说有个年轻人每天给她送药,还帮她擦那枚翡翠扳指。"照片上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床头玻璃柜里,那枚失踪的翡翠扳指正泛着幽绿的光,"她托我谢谢那个年轻人,也托我问问陈家...当年为什么要逼死我父亲。"

陈九爷的手垂了下来。

他盯着照片里的扳指,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撞在身后的酒柜上。

红酒瓶倒了一片,暗红的液体顺着柜门往下淌,像道凝固的血。

留声机不知何时停了。

陈雪柔的高跟鞋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她走到萧天身侧,月白缎面裙扫过满地车厘子,将手里的珍珠耳钉摘下来放在他掌心——那是三年前他从垃圾桶里捡回来的,她偷偷让人重新打磨过,"萧先生说得对。"她望着陈九爷,眼尾的泪痣微微发颤,"有些事,该弄清楚了。"

陈九爷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句:"散了吧。"他扯松领口,在保镖的搀扶下往二楼走,背影佝偻得像变了个人。

宾客们三三两两离开,周太太经过萧天身边时,折扇轻点他肩膀:"萧先生,明晚我家的茶会,可要赏脸来坐坐。"李总拍了拍他后背,没说话,却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小琴不知何时凑过来,扯了扯萧天的西装下摆。

她眼睛发红,像刚哭过:"萧先生,我帮小姐收拾书房时...看见她电脑里存着道远案的调查记录。"她压低声音,往陈雪柔的方向瞥了眼,"还有...小姐上个月去了趟墓地,给沈老太太烧了香。"

萧天捏着掌心里的珍珠耳钉,凉意顺着指缝渗进血脉。

他望向宴会厅尽头的落地窗——陈雪柔正站在那里,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肩头,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几乎要碰到他脚边。

夜风掀起她的裙角,露出腕间那截翡翠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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