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豪门丑闻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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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豪门丑闻浮出水面

 

萧天等小琴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才重新打开抽屉。

月光从雕花窗棂漏进来,在旧账本封皮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指尖抵着泛毛的纸页,能摸到经年累月出的凹陷——这账本被人刻意藏在运输合同夹层里,显然不想被轻易发现。

第一页是铅笔写的流水账,字迹歪歪扭扭,记着"顺达货运-1月15日:虚增运输量200吨,账面多结38万"。

第二页夹着张银行回执单,收款方是"昌明贸易",金额正好38万。

再往后翻,每月都有类似记录,数字从几十万滚到上百万,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周大海站在顺达货运的招牌下,手里举着刻着"陈氏集团"的红色公章,背景是间狭窄的铁皮屋。

"咚"的一声,账本砸在红木书桌上。

萧天后背沁出冷汗,后槽牙咬得发酸。

前世他在财务公司做过两年审计,这些手法太熟悉了:用空壳公司顺达货运虚增运输成本,再通过昌明贸易把钱洗回私人账户。

陈家表面光鲜的财报,原来全是掺了水的泡沫。

"萧先生,老爷让您去正厅。"阿强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吓得萧天差点把账本扫到地上。

他手忙脚乱把账本塞回抽屉,转身时撞翻了茶杯,深褐色茶渍在账本封皮上晕开,像道狰狞的伤疤。

正厅的水晶灯亮得刺眼。

陈九爷坐在主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两把冰锥;陈雪柔斜倚着沙发,指尖敲着手机屏幕,指甲盖泛着冷白的光;黄文站在墙角,喉结上下滚动,看见萧天进来,立刻别过脸去。

"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陈九爷端起茶盏,杯盖刮过瓷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天垂着眼睛,把手指绞进西裤口袋里——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动作。"可能...是我今天帮王伯整理文件,越界了。"

"越界?"陈九爷"啪"地放下茶盏,茶水溅在金丝楠木桌面上,"你是陈家赘婿,不是财务总监。

昨天翻雪柔的保险柜,今天又碰运输合同,当自己是查账的?"

"爸,他就是闲得慌。"陈雪柔头也不抬,"上次连我衣帽间的监控都要调,说什么'怕丢东西',笑死人了。"她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在手机上划动,屏幕蓝光映得眼尾的泪痣发暗。

萧天能感觉到黄文的视线像根针,扎在他后颈。

他想起账本里周大海举着假公章的照片——黄文上周刚去顺达货运签过协议,怎么会看不出破绽?

怕是早就收了好处。

"老爷,萧先生也是一片心意。"阿强端着茶盘进来,茶烟袅袅遮住他半张脸,"前儿王伯说老眼昏花,萧先生主动帮忙,我还夸他贴心呢。"

陈九爷的脸色缓和了些,却还是哼了声:"贴心?

我陈家不需要赘婿贴心。"他指节敲了敲桌面,"以后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不该问的事别问。

雪柔,你管管你丈夫。"

"知道了爸。"陈雪柔终于抬头,目光像把刀刮过萧天的脸,"萧先生,以后我房间的钥匙,还是由我保管吧。"她晃了晃手里的银色钥匙串,其中那枚雕花铜钥匙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书房抽屉的钥匙,他今早刚配了一把。

散会后,陈雪柔踩着细高跟先走了。

黄文追上去想说什么,被她一个冷眼瞪了回来。

萧天正要回书房,路过偏厅时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那赘婿最近太不安分。"是陈九爷的声音,"周大海的事必须干净利落,别让他再查到什么。"

"老爷放心,我己经让老吴去办了。"另一个男声沙哑得像砂纸,"那账本要是真漏出来..."

萧天脚步顿在原地。

偏厅的雕花门虚掩着,透过门缝能看见陈九爷的影子在墙上晃动,像头张牙舞爪的怪兽。

他突然想起小琴今天送合同时,手指一首在绞围裙角,眼睛往抽屉方向飘——她是不是早就知道?

"萧先生。"

轻柔的呼唤从背后传来。

小琴抱着叠绣着缠枝莲的桌布,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她左右看了看,凑近萧天耳边:"您...最近别总往财务那边跑。"她指尖微微发抖,"去年张叔就是...就是多看了眼账本,后来..."

"后来怎么了?"萧天抓住她的手腕。

小琴猛地抽回手,桌布"哗啦"掉在地上。

她蹲下去捡,声音轻得像叹息:"张叔说要回家照顾老娘,可我看见他走那天,眼角都是青的..."她抬头时眼眶泛红,"萧先生,您对我好,我才说的。

有些事,知道太多..."

她没说完,抱着桌布匆匆走了。

萧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风掀起走廊的纱帘,吹得他后颈发凉。

抽屉里的账本还沾着茶渍,此刻在他心里烧出个洞——他终于明白陈雪柔为什么总用那种眼神看他了:在这深宅大院里,连呼吸都可能是错的,何况是揭开真相?

但月光下,他摸到西裤口袋里那个温热的东西——是今早配的抽屉钥匙。

金属钥匙硌着掌心,像句无声的誓言:有些事,总得有人知道。

小琴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渐远时,萧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背倚着廊柱,目光追着她消失的转角。

夜风掀起他西装下摆,凉意顺着后颈爬进衣领,却不及刚才那番话带来的寒意。

他摸了摸西裤口袋里的钥匙,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像根刺扎进血肉里提醒着什么。

熟悉的茶盏轻碰托盘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阿强端着青瓷茶盘站在两步外,月光落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把那点银白照得发亮。

茶烟混着茉莉香飘过来,萧天这才发现自己喉咙干得发疼——从正厅到偏厅再到走廊,他竟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老爷说您最近劳神,让我送盏安神茶。"阿强把茶盘搁在廊下石桌上,青瓷杯底与石面相碰发出清响,"顺道...问问您可还缺什么?"

萧天垂眼盯着茶盏里浮沉的茉莉,茶叶舒展的褶皱像极了账本上被茶渍晕开的字迹。

阿强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像只无形的手在试探虚实。

他想起陈九爷在偏厅说的"周大海的事必须干净利落",又想起阿强刚才在正厅替他解围时,茶烟后若有若无的眼神——这管家的圆滑里,藏着比表面更精明的算盘。

"劳烦阿伯了。"萧天端起茶盏,指尖隔着热度感受杯壁的温度,"就是最近帮王伯整理旧文件,总觉得运输合同里有些年份对不上。"他顿了顿,抬眼时露出几分困惑,"您说奇不奇?

顺达货运前年签的合同,运输量倒比去年新换的车队还多?"

阿强擦茶盘的手突然顿住。

他低头用袖口蹭了蹭石桌,动作慢得像在斟酌词句:"顺达...那是陈总的老关系户了。"他声音放得很轻,像怕被风卷走,"去年张叔走前也说过类似的话,后来...后来老爷让他们重新核了账,说是系统出错。"

"系统出错?"萧天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茶水在杯口晃出涟漪,"张叔现在...可还好?"

阿强抬头时眼角的皱纹堆成一团,笑得比哭还难看:"张叔回乡下了,说是要抱孙子。"他弯腰收拾茶盘,银制托盘边缘磕在石桌上,"萧先生,有些账啊,算得太清楚反而累。

您是聪明人,该懂的。"

最后那句"该懂的"说得极轻,却像根细针扎进耳膜。

萧天望着阿强的背影消失在月门后,石桌上的茶盏还冒着热气,倒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

小琴说张叔"眼角青的",阿强说张叔"抱孙子",两句话在脑子里打架,最后都落回抽屉里那本沾着茶渍的账本上——原来不是"系统出错",是有人在出错的系统里,织了张密不透风的网。

回到书房时,落地钟刚敲过十一下。

萧天反锁上门,从暗格里取出账本。

茶渍在封皮上凝成深褐色的疤,翻到周大海举公章的照片那页,照片边缘被他反复得卷了边。

他想起陈雪柔今天晃钥匙串时的冷笑,想起黄文避开他视线时喉结的滚动,突然意识到:在陈家眼里,他这个赘婿连"查账的"都算不上,不过是只误撞进蛛网的飞虫,扑腾得越凶,越显得可笑。

可飞虫要是看见了蛛网的破绽呢?

他摸出手机,调出前晚拍的账本照片。

月光透过窗棂落在屏幕上,把"昌明贸易"几个字照得发亮。

前世做审计时,他跟过类似的案子——空壳公司、虚假合同、循环转账,最后总能顺着资金流摸到幕后账户。

现在的问题是,他需要更多证据,多到陈九爷无法用"系统出错"西个字掩盖,多到陈雪柔的冷眼变成审视,多到...小琴不用再红着眼提醒他"知道太多"。

"咔嗒"一声,窗外传来野猫跳上瓦当的响动。

萧天猛地抬头,手机屏幕的光映出他发红的眼尾。

他想起小琴抱桌布时发抖的指尖,想起阿强说"算得太清楚反而累"时的苦笑,突然明白:这宅子里的每个人都在演戏,陈九爷演着慈父,陈雪柔演着高傲,连他自己都在演那个"闲得慌的赘婿"。

可戏文唱久了,总该有个掀桌的人。

他把账本重新锁进抽屉,钥匙串在掌心转了两圈。

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是他和陈雪柔的结婚照——她穿着高定婚纱,他穿着租来的西装,两人的表情都像在完成任务。

现在再看,照片里的陈雪柔眼尾有颗泪痣,和今晚手机蓝光下的那点暗痣重叠在一起。

他突然想,要是她知道自己丈夫不是废物,而是握着她父亲把柄的审计员,会露出什么表情?

窗外的月光渐渐西沉。

萧天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床头柜。

那里压着张明天的日程表,最下面一行是陈雪柔的字迹:"上午十点,陪我去陈氏集团视察。"

他勾了勾嘴角,把日程表折成小方块塞进西装内袋。

明天去公司,该去财务部转转了——毕竟,赘婿总得找点"闲得慌"的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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