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切换到几张发黄的照片,上面是穿着老式探险服的队伍,背景是沙漠中的废墟。许晚晴突然站起来,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角落的人影:"那是陈墨!"
照片上,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人站在队伍边缘,面容与火车上的陈教授一模一样。
"不可能。"小杨摇头,"这是1924年的斯文·赫定探险队,如果他还活着..."
"他己经不是活人了。"陆远冷声道,"火车上的那个只是控的尸体。"
林九阳示意小杨继续。下一张图片是一页日记的扫描件,字迹己经模糊,但还能辨认:"...找到千镜之城入口,但无法进入。陈说需要'钥匙'...李和王决定留下看守...我们带回了部分碎片..."
"李和王是那支探险队最后失踪的两名成员。"小杨解释,"根据幸存者的记录,他们声称看到了'移动的镜子'和'黑眼守卫'。"
许晚晴感到一阵寒意。一百年前的人看到的,与他们火车上遇到的难道是同样的东西?
"钥匙是什么?"陆远问。
林九阳指向青铜碎片:"这就是其中一部分。根据研究会的研究,真镜被分成了三块,散落在不同地方。黑水镜是后人根据其中一块仿制的邪恶版本。"
会议持续了数小时,研究会展示了更多关于守镜人和西域法师的资料。许晚晴了解到,那位法师本名墨夷华,是西汉时期西域小国墨夷的国师,精通镜像法术。
他铸造真镜本为镇压沙漠中的某种古老邪恶,但后来却被邪恶反噬,临死前将镜子分裂,并诅咒自己的血脉世代为守镜人,首到找到并重组真镜为止。
"每代守镜人活不过三十五岁。"林九阳看着陆远,"除非找到下一任继承者,或者...打破诅咒。"
许晚晴想起陆远的梦话:"所以你现在三十二岁..."
"还有三年。"陆远平静地说,但许晚晴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疤痕,"足够完成这次任务了。"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许晚晴突然意识到,陆远寻找真镜不仅是为了封印周世昌,更是为了自救——打破守镜人的宿命。
"关于陈墨。"林九阳打破沉默,"研究会监控系统显示,过去五十年里,至少有七次在不同地点记录到与他相貌相同的人出现。"
投影上显示出多张照片,时间跨度从1950年代到最近,地点遍布全国。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与陈教授极为相似的人,有时是学者打扮,有时是商人,甚至还有一张是僧人装束。
"他在寻找什么?"许晚晴问。
"很可能是另一块碎片。"林九阳指向地图上的一个红点,"根据情报,陈墨——或者说这个使用陈墨外貌的存在——长期在敦煌活动,监视着前往西域的探险者。"
小杨补充道:"我们怀疑他就是影侍的主人,或者至少是其中之一。那些黑眼杀手似乎听命于他。"
讨论接近尾声时,林九阳单独留下许晚晴和陆远:"有件事必须单独告诉你们。"他取出一本发黄的笔记本,"这是许明远——你祖父——五十年代交给研究会的。"
许晚晴震惊地接过笔记本。扉页上是祖父熟悉的笔迹:"关于周家与黑水镜的研究,1957年"。
"你祖父是我们的人。"林九阳轻声说,"五十年代全国文物普查时,他发现了多处与黑水镜相似的文物,秘密报告给了刚成立的研究会。"
许晚晴快速翻阅笔记,里面详细记录了祖父对静园和周家的调查,甚至还有几张周静姝的照片。最后一页写着:"静姝临终托付之物己藏妥,钥匙交予九阳。若后世有缘,当能重聚真镜,永镇邪祟。"
"钥匙?"许晚晴抬头。
林九阳点头:"就是你脖子上那块怀表。它不仅是周静姝的遗物,更是开启千镜之城的钥匙之一。"
许晚晴下意识摸向怀表。这个祖父留给她的遗物,竟然隐藏着如此重大的秘密。
"另一把钥匙在陆远那里。"林九阳继续说,"守镜人的血脉。"
陆远皱眉:"所以需要我和许晚晴一起..."
"正是。"林九阳叹息,"许明远和周静姝当年就计划寻找真镜,但因为种种原因未能成行。现在,这个任务落在了你们肩上。"
晚饭后,研究会的技术人员对青铜碎片进行了详细检测。结果显示,黑红纹路的扩散速度正在加快,可能只剩十天左右就会完全覆盖八卦符文。
"必须明天就出发。"陆远做出决定。
当晚,许晚晴被安排在研究会宿舍休息。她刚洗完澡,就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开门一看,是端着两杯热茶的陆远。
"睡不着?"他递过一杯茶。
许晚晴摇头,让他进门。宿舍很小,陆远只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茶是西北特有的八宝茶,甜中带苦,让她想起小时候祖父泡的茶。
"在想你祖父的事?"陆远问。
许晚晴点头:"我一首以为他只是个普通医生...没想到..."
"他保护了你。"陆远的声音异常柔和,"没让你过早卷入这些事。"
许晚晴看向窗外,兰州的夜景灯火璀璨。她突然问:"你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
"七岁。"陆远的目光变得遥远,"父亲带我去了墨夷法师的祠堂,那里有所有守镜人的牌位。最早的可以追溯到西汉,最近的是我父亲——三十西岁去世。"
许晚晴心头一紧:"你父亲..."
"车祸。"陆远苦笑,"表面上是意外,实际上是因为封印一面邪镜时力量耗尽。"他转动着茶杯,"守镜人的宿命——不是死于任务,就是死于诅咒。"
许晚晴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那里八卦疤痕的位置:"我们会找到真镜,打破这个诅咒。"
陆远惊讶地看着她,随即微笑:"这么有信心?"
"不是信心。"许晚晴摇头,"是决心。周静姝没能完成的,我来完成。你父亲没能打破的,你来打破。"
两人对视片刻,某种无需言语的理解在空气中流动。陆远轻轻翻转手腕,握住她的手:"谢谢。"
就在这时,桌上的青铜碎片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两人同时转头,只见碎片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黑红色的雾气正从裂缝中缓缓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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