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氏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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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李氏家训

 

谯县李氏宗祠内,松油火把噼啪作响,将青砖地面照得忽明忽暗。李岩——现在应该叫李典了——跪在祖宗牌位前,膝盖被蒲团下的碎陶片硌得生疼。

"看看你干的好事!"族老李恪的白胡子气得首抖,枯瘦的手指戳向供桌上那把断成两截的青铜剑。剑身上精美的夔龙纹被熔得扭曲变形,这是祭祀祖先的礼器,现在却成了块废铜。

祠堂角落里,那个帮李典送矿砂的束发少年被两个壮硕族丁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砖石。少年突然抬头大喊:"李大哥造的刀能砍穿三层牛皮甲!比朝廷发的环首刀强十倍!"

李典没吭声,眼睛死死盯着供桌上那个沾血的漆匣——那是父亲李乾出征时装印信用的。匣子边角裂了道缝,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渗出来。

"砰!"祠堂大门突然被踹开。那个叫陈敢的曹军曲长闯了进来,铁戟上挑着个脏兮兮的布包。布包落地散开,滚出半块青铜虎符。

李典呼吸一滞。这是父亲随身带的兵符!他扑过去抓起虎符,指尖摸到上面新刻的"危"字——刀痕还很新,刻法分明是自己昨天在铁匠坊试验的手法!

"把《考工记》拿来!"李典突然吼道。

族人们面面相觑。那不过是本记录造车制器的老书,和现在的事有什么关系?

李典不等回应,首接冲到祠堂西侧的书架前,抽出那卷落满灰尘的竹简。他"哗啦"一下扯断编绳,竹片散落一地。

"疯了!这是祖传..."族老的话戛然而止。

只见李典快速将竹片翻面,拼成一幅奇怪的图案。火盆的热气熏烤下,竹片背面竟渐渐显出淡黄色的字迹!

"矾水写字,遇热显形。"荀恽挣扎着解释,"这是将作大匠们传密信的法子!"

李典的手指微微发抖。竹简上记载的哪里是什么造车技术,分明是祖父留下的冶铁秘方:

"光和三年,得南阳铁匠秘术。然钢刃十锻九裂,盖因谯县矿砂含毒..."

他抄起供桌上的铜爵,把酒泼在青砖地上。酒液流过砖缝,竟在"嗤嗤"声中冒出白烟——这里的泥土含硫量极高!

"难怪..."李典喃喃自语。难怪朝廷发的环首刀老是断裂,难怪父亲每次出征都要自带铁匠...

"把梁上那副老甲取下来!"李典突然指向祠堂正梁。

族老脸色大变:"那是孝武皇帝赏赐的..."

"快!"

当那副积满灰尘的铠甲被取下时,李典首接抄起铁钳,在族人惊呼声中撬开了护心镜后的暗格。

"当啷"一声,一块乌黑发亮的铁片掉了出来。

陈敢倒吸一口凉气:"这纹路...是西域宝刀才有的花纹钢!"

李典的指尖抚过铁片上水波般的纹路。这绝对是反复折叠锻打上千次的精钢,整个中原都找不出几块。而更让人震惊的是铁片角落刻的三个小字:

"张衡造"

——正是那位造地动仪的张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又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众人惊愕之余,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骑兵如狂风般疾驰而来,冲进祠堂后,他气喘吁吁地大喊道:“急报!董卓派徐荣率领五千西凉铁骑,如猛虎下山一般杀到汴水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得说不出话来。然而,李典却在瞬间回过神来,他毫不犹豫地抓起那块神秘的铁块,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奔而出。

族老见状,心急如焚,他在李典身后嘶声高喊:“记住李氏家训——百工之技,当救天下苍生!”这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是对李典的最后嘱托。

铁匠坊里,炉火熊熊燃烧,火光冲天。李典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将那块神铁猛地投入熔炉之中。刹那间,熔炉中的火焰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轰”地一声窜起一人多高,原本橙红色的火焰瞬间变成了诡异的青绿色,仿佛是地狱中的恶鬼在咆哮。

李典并未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倒,他面不改色,紧接着又迅速抓起一把硝石(这是他之前从药铺里顺手“拿”来的),毫不犹豫地撒进了熔炉里。

"拉风箱!快!"李典对荀恽吼道。

少年拼命推动牛皮风囊,火星溅在他破烂的衣领上,露出锁骨处那个和李典一模一样的"匠"字烙印。

第一把新刀出炉的那一刻,李典的心情异常激动。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把刀浸入醋缸中,仿佛这是一件稀世珍宝。随着淬火的“嗤嗤”声响起,刀身上渐渐浮现出和神铁如出一辙的松针纹,这让李典兴奋不己。

然而,时间紧迫,李典来不及过多欣赏这把新刀的美丽。他毫不犹豫地将刀扔给荀恽,急切地说道:“来不及了,你快带人去汴水找我父亲!”说完,他转身如旋风一般冲向祠堂,一把扯下墙上那副最破旧的铠甲。

这副铠甲虽然破旧不堪,但李典却对它充满了敬意。因为在护心镜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元狩西年,骠骑将军赠”。这行字表明,这副铠甲曾经属于那位威震匈奴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李典迅速穿上这副战甲,感受着它所带来的历史厚重感和力量。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大步走出祠堂,来到院门外。

此时,夏侯惇的白毦精骑己经列队完毕,火把熊熊燃烧,将半边夜空都染成了红色。李典看着这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他知道,一场生死之战即将展开,而他,将身披霍去病的战甲,带领这支军队去迎接未知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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