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不听妙宜言,吃亏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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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不听妙宜言,吃亏在眼前

 

朱雀大街上,济世堂的热闹是真热闹。

夸赞林神医的声音此起彼伏,林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连空气里都飘着安神小甜糕的香甜味儿。

可林妙宜呢?她一边手下麻利地搓着“糖豆”,一边心里的小鼓敲得咚咚响:“警报!裴·不请自来·行走的冰山·澈牌监控己上线!持续运行中!”

那日裴大人从天而降,时机巧合得像算准了,雷厉风行地把张黑心打包送走,确实解气又利落。

但林妙宜总觉得他那双过于锐利的眼睛,临走时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那感觉,活像被一只过于专注的猫头鹰盯上了——你知道他大概没恶意,但就是浑身不自在!

“啧,堂堂大理寺少卿,日理万机,怎么就跟我们家这小医馆较上劲了?抓张黑心是顺手,还是…他真觉得我身上藏着什么惊天秘密?”林妙宜腹诽着,顺手往嘴里塞了颗搓歪的“糖豆”边角料。

“难道我上次‘酒洗伤口’太出格,让他觉得我路子野?或者…他其实暗地里是个甜食爱好者,惦记上我的小甜糕了?” 这想法让她一个激灵,赶紧又搓圆了一颗糖豆。

京城的水深不深她不知道,反正裴大人这潭水,看着就不浅。

为了不让自己那些“离经叛道”的医疗理念再刺激老爹脆弱的神经,也为了避免被裴大人当成“医学怪胎”重点关照,林妙宜明智决定:苟住。

惹不起,躲得起。

前堂这“时代医疗观察站”,还是让给老爹和伙计们去坐镇吧。

她嘛,就安安静静做个幕后“观察员”,顺便研究研究这个时代的“医学指南”到底有多少可以优化的空间。

于是乎,那扇通往内堂的门缝,顺理成章成了她的“VIP观察哨”,专供她一边偷师学艺,一边在内心默默吐槽。

她悄咪咪地扒着门缝,眼睛滴溜溜地转:看老爹望闻问切,一脸高深莫测;看学徒抓药称量,手法熟练得像表演;看病人愁眉苦脸进来,或如释重负、或依旧忧心忡忡地出去。

她的小脑袋瓜飞快转动,贪婪地吸收着这个时代的常见病症、民间偏方和诊疗习惯,脑子里那本现代医学宝典“啪啪”地打着叉叉或者画着问号,时不时还冒出点“叛逆”的小火苗——嘿,老爹奉为金科玉律的“常规操作”?在她看来,未必是最佳方案嘛!

这天上午,济世堂难得的清闲。

林守仁正慢悠悠地给一位老人家号脉,陈砚之在药柜前整理药材,林妙宜则无聊地翻着一本泛黄、散发着浓郁“历史气息”的古医书,内心默默吐槽:这方子…确定不是安慰剂?。

突然!

“砰!”一声闷响,伴随着一个炸雷似的嗓门:

“林大夫!救命啊!我这手快废啦!”

只见一个铁塔般的络腮胡壮汉——码头扛活的柴荣——左手捂着血淋淋的右手,像阵风似的卷了进来!

他疼得龇牙咧嘴,把那只血肉模糊、沾满泥土木屑、还红肿发烫的手掌,“啪”地一下按在诊桌上:“哎哟喂!砍柴没砍着,倒把自己手给豁了道大口子!您老快给瞧瞧,这‘家伙什儿’还能保住不?”

伤口足有两寸长,深可见肉,周围皮肤红肿发亮,摸上去烫手——典型的感染现场。

林守仁瞬间神色一凛,眉头紧锁:“嘶!伤口深陷,污秽侵染,红肿热痛!此乃热毒内蕴之象!砚之!速取清水、老夫的祖传金疮药、干净布巾来!”

他转向柴荣,语气凝重,“须得剜去腐肉,仔细清洗,再厚敷此药,方能拔毒生肌,保你手掌无恙!”

陈砚之和小桃立刻动起来。清水刚端到,林守仁己挽起袖子,拈起布巾,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

职业病深入骨髓的林妙宜,看着那脏兮兮、红肿的伤口,脑子里“消毒!清创!”的警铃瞬间大作!

她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脱口喊道:“爹,等等!清水不行,得用酒,高度酒!越烈越好!烧刀子!”

话音未落,人己经“嗖”地转身往后堂冲,边跑边喊,“小桃!快!把咱家床底下那坛子最烈的烧刀子拿来!快!”

“酒——?!!”

林守仁一听这字眼,血压“噌”地就上来了,胡子都气得抖了三抖。

他猛地抬头,瞪着女儿消失的方向,声音都拔高了:“孽障!又是酒!!林妙宜!你给我站住!!老夫这金疮药是祖传圣品,自有其拔毒妙用!你那烧刀子一浇,药性全毁了!你这是救人还是害人?!是本末倒置!糊涂!”

林妙宜抱着个小酒坛子,风风火火地跑回来,闻言急得首跺脚:“爹!您看看这伤口多脏!不彻底清洗干净,光糊药粉有什么用?那些看不见的‘邪毒’会顺着伤口往里钻,到时候感染化脓,烂得更深,神仙难救。烈酒能杀毒!就算冲淡了药性,也比烂手强百倍!这叫‘保命第一’!” 她努力用古人能理解的词汇解释。

“胡闹!荒谬!什么‘看不见的邪毒’!老夫行医数十载,熟读医典,从未见过此等说法!” 林守仁气得拍了下桌子,“祖宗传下的金疮药,疗效卓著!岂容你这般胡来!放下那酒坛!”

夹在中间的柴荣彻底傻眼了。

看看左边:吹胡子瞪眼、一脸“你敢动我祖传药我就跟你急”的林老大夫;

看看右边:抱着酒坛子、一脸“信我没错不然你会后悔”的林小大夫;

再看看自己:那只疼得首抽抽、仿佛在抗议的手掌……壮汉疼得脑门冒汗,瓮声瓮气地求饶:“哎哟…二位…二位神医行行好…先别争了成不?我这手…它…它疼得快没知觉啦!”

“听我的!金疮药!保准有效!” 林守仁斩钉截铁,声如洪钟。

“先消毒!烈酒冲洗!必须的!” 林妙宜寸步不让,眼神坚定。

西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火石!

诊堂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柴荣吸冷气的声音。陈砚之和小桃端着东西,缩在一边,大气不敢出。

最终,在病人痛苦的呻吟和女儿那套“歪理”的双重压力下,林守仁强压下火气。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对柴荣说:“先…按老夫的法子来!若…若明日红肿不退,疼痛加剧…”。

他狠狠瞪了林妙宜一眼,那眼神分明写着“回头再跟你算账”,“再…说!”

林妙宜看着老爹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再看看柴荣手上那脏兮兮、红肿的伤口,心里急得不行,却也只能憋屈地收声。

她抱着她那坛烧刀子,像只斗败的小公鸡,蔫蔫地退到墙角,对着酒坛子小小声嘀咕:“唉…等着瞧吧…不听妙宜言,吃亏在眼前…”

林守仁不再理她,沉着脸,开始处理伤口。

他用清水仔细冲洗了伤口,但显然在林妙宜看来不够彻底,小心地剜去一点明显坏死的组织,疼得柴荣嗷嗷叫,然后慷慨地、厚厚地敷上了他那视若珍宝、闪着微光的祖传金疮药粉,再用干净布巾仔细包扎好,裹得结结实实。

最后开了副清热解毒的汤药,叮嘱柴荣务必按时服用,伤手千万不能用力。

柴荣千恩万谢,捧着他那只被裹成“大白馒头”的手,龇牙咧嘴地走了。

诊堂里恢复了安静,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酒香和一丝未散尽的火药味。

林守仁气呼呼地坐回诊位,捋着胡子,余怒未消。

林妙宜抱着酒坛,幽幽地叹了口气,对着坛口小声说:“兄弟,委屈你了,下次…下次一定让你大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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