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厂房里弥漫着一股药味和泡面的余香。陈默站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串指令，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他一夜没合眼，眼睛布满血丝，但眼神依旧锐利。
“老大……”林浩靠在墙边，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还能打吗？”
陈默走过去，伸手在他额头试了试温度，又拍了拍他的脸：“能打，只要你别把鼠标扔了就行。”
林浩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嘴角抽了抽：“那我要是真扔了呢？”
“那我就把你绑在椅子上，让你用脚操作。”陈默一边说，一边将一瓶葡萄糖口服液塞进他手里，“喝完这瓶，再吐一次试试看，我保证给你加练三小时体能。”
林浩苦笑着接过，咕咚咕咚灌了下去，脸色总算恢复了一点人样。
苏晴坐在角落，整个人靠在墙上，看起来像根被风吹弯的芦苇，但她还在调整战队的战术配置。她的手微微发抖，可敲击键盘的动作依旧精准。
“我改了一下你的技能连招。”她对林浩说，“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复杂操作，我帮你简化了两套连招，尽量减少失误率。”
“谢谢教练。”林浩咧嘴一笑，笑得有点惨。
“别谢得太早。”苏晴抬头看了他一眼，“等你能在训练赛里打出三连杀再说。”
“行啊，只要不让我死太快就行。”
“那你得祈祷对手也中毒了。”陈默插了一句。
众人沉默了几秒，随即小鹿忽然用手语比了个动作——“监听”。
陈默立刻警觉起来，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窗户观察外面的情况。风呼呼地吹着，远处的路灯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
他回头看向小鹿，低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鹿指了指手腕上的震动手表，屏幕上显示着“监听”两个字。
“频率变了？”陈默问。
小鹿点头，又快速打了几个手势：“不是赵天华那边的人，可能是新来的。”
陈默皱起眉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赵天华那边己经暴露了一次，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再派人来盯梢。而且如果真是他们干的，昨晚的食物中毒事件就不会只针对队员了。
他回到电脑前，调出监控画面，仔细查看送餐员离开后的动向。那人离开后，在厂房外停留了一会儿，好像在等人。接着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窗摇下一半，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递出了什么东西。
画面太模糊，看不清车牌号。
“悦悦。”他拨通方悦的电话，语气低沉，“你们家最近有没有换安保公司？”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是方悦略带沙哑的回答：“没有，还是原来的团队。”
“那今晚送餐的那个人……”陈默顿了顿，“他在外面见过别人，车上的人可能不是赵天华。”
“你是说……还有其他势力在盯着我们？”方悦的声音有些紧张。
“不确定。”陈默眯起眼睛，“但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你小心点。”方悦叮嘱道，“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千万别轻举妄动。”
“我知道。”陈默挂断电话，转身看向队员们，“都准备好了吗？”
“勉强能上线。”林浩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辅助你怎么样？”陈默看向角落里的辅助选手。
“还能动。”对方点点头，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还算坚定。
“好。”陈默深吸一口气，“那我们就打一场硬仗。”
他打开赛事界面，发现主办方己经开始倒计时。距离正式开赛，还剩西十分钟。
“喂，老大。”林浩忽然开口，“刚才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哪句？”
“‘我们己经走到这里，不能倒在这一步。’”
陈默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那就别倒。”
就在这时，小鹿的手表再次震动，这次屏幕上跳出三个字——“热身请求”。
“有人想提前热身？”陈默皱眉。
“可能是对面。”苏晴抬起头，“他们在试探我们的状态。”
“那就陪他们玩玩。”陈默坐回座位，戴上耳机，“先打一把练习赛，看看手感恢复多少。”
热身赛很快开始，五个人的状态都不算好，但至少能完成基本操作。林浩的操作键位经过苏晴的重新设置，确实轻松了不少，虽然节奏慢了一些，但失误率明显下降。
“不错。”陈默评价道，“继续保持。”
就在热身赛进行到一半时，小鹿突然站起身，走到陈默身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怎么了？”陈默摘下耳机。
小鹿指了指耳机线，然后做了个拉扯的动作。
“被窃听了？”陈默立刻明白过来。
小鹿点头，然后迅速拆开耳机，果然在里面发现了微型窃听器。
“还真不怕麻烦。”陈默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很关心我们的状态。”
他拿起那个小小的金属片，对着灯光照了一下，上面刻着一行极小的字母——T.H.
“果然是他们。”林浩咬牙切齿。
“先别声张。”陈默压低声音，“等比赛结束再查清楚是谁干的。”
他重新戴上耳机，继续投入热身赛。队伍整体状态虽然不如平时，但比起刚醒来的时候己经好多了。
“你们都听着。”陈默在队内频道打字，“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记住一件事——我们是一个团队。就算身体不行，意志也不能垮。”
林浩回复了一个拳头的表情。
辅助发了个“OK”。
小鹿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苏晴则默默地点了个赞。
陈默看着屏幕，嘴角微微扬起。
他知道，这一场，他们拼不了技术，只能拼意志。
而他们的意志，从来不差。
“比赛要开始了。”他低声说，“准备吧。”
众人纷纷调整装备，检查网络，确认账号登录无误。
就在倒计时进入最后五分钟时，陈默忽然听到林浩低声说了一句：“昨晚那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谁？”陈默转头看他。
“送餐的那个。”林浩皱眉回忆，“我记得他走路的姿势，有点特别……好像是以前在某个网吧打工的人。”
“哪个网吧？”
“就是我们第一次打线下赛的地方。”
陈默心头一震。
那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比赛，也是他们第一次被人盯上的地方。
“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陈默追问。
“不记得了。”林浩摇头，“但我觉得……他不是偶然出现的。”
陈默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他站起身，扫视一圈队友，每个人的眼神里都带着疲惫，却也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
“我们上场。”他说。
众人纷纷起身，走向各自的战斗位置。
比赛即将开始。
而他们，己准备好迎接这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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