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龙江港的船坞前，人头攒动。除了海军学院的学员和工部工匠，还有许多闻讯赶来的百姓，甚至包括一些被 “请” 来的朝廷官员。他们都想看看，传说中不用风吹就能跑的 “铁船” 究竟是何模样。
朱厚熜身着戎装，站在观礼台上，身旁是张璁和林文俊。台下，徐海穿着崭新的蓝色制服，正在指挥学员们做最后的检查。那艘名为 “先锋号” 的蒸汽试验船静静地泊在船坞中，船身黝黑的熟铁外壳在阳光下闪着冷光，与旁边木质的福船形成鲜明对比。船尾的明轮尚未入水，巨大的飞轮连接着船舱内的蒸汽机，管道纵横交错，透着一股蛮荒的力量感。
“陛下，一切准备就绪！” 林文俊擦着汗，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为了这艘船，工部上下耗费了无数心血，光是解决熟铁铆接的漏水问题，就熬白了好几名老工匠的头发。
朱厚熜点点头，目光扫过台下的官员。他注意到顾鼎臣等守旧派官员站在角落，脸上带着不屑与怀疑。“张爱卿，” 他低声道，“待会儿铁船一动，怕是有些人的脸要被打肿了。”
张璁笑道：“陛下，这何止是打肿脸，简首是要让他们明白，时代变了。”
“开始吧。” 朱厚熜下令。
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船坞的闸门缓缓打开，江水涌入。“先锋号” 在浮力的作用下轻轻晃动，明轮逐渐没入水中。徐海站在驾驶台，深吸一口气，下达了命令：“点火！启动蒸汽机！”
船舱内，司炉工将赤红的煤炭铲入锅炉，不久后，浓密的黑烟从烟囱中冒出，伴随着 “轰隆轰隆” 的机器运转声，明轮开始缓缓转动起来。
“动了！真的动了！” 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惊呼。
顾鼎臣身旁的一位御史喃喃道：“邪门了，这铁疙瘩怎么真能走？”
顾鼎臣脸色铁青，哼了一声：“不过是一时新鲜，我倒要看看，它能走多快，能抗多大风浪！”
就在此时，徐海下令加速。蒸汽机的轰鸣声陡然增大，明轮飞转，溅起巨大的水花。“先锋号” 如同一头被唤醒的钢铁巨兽，缓缓驶离船坞，在江面上犁出一道白色的浪痕。
“加速到最大航速！” 徐海再次下令。
“先锋号” 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将旁边一艘张满帆的福船甩在身后。船上的学员们兴奋地挥舞着帽子，岸上的百姓则发出阵阵喝彩。
朱厚熜的神识始终锁定着 “先锋号”，他能清晰地 “看” 到蒸汽机内高温高压的蒸汽推动活塞往复运动，能 “感知” 到熟铁船身在水流冲击下的细微震动。当他发现船尾舵机的传动装置有些卡顿，立刻通过神识传递给了徐海。
徐海心中一动，仿佛有人在耳边提醒，立刻下令：“减速！检查舵机传动！”
工匠们迅速进入船舱，果然发现一根连杆的轴承磨损，及时进行了更换。林文俊在观礼台上看得心惊肉跳，低声对朱厚熜道：“陛下，幸好您提醒得及时，否则若在江中心舵机失灵，后果不堪设想。”
朱厚熜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他知道，这只是蒸汽船的初步试验，问题必然不少，但只要方向正确，这些都只是细节问题。
“先锋号” 在江面上航行了一个时辰，完成了转向、加速、急停等一系列测试。当它稳稳地驶回船坞时，岸上的掌声雷动。顾鼎臣等守旧派官员脸色复杂，再也说不出一句质疑的话。
“陛下，试航成功！” 徐海跳下船，激动地向朱厚熜禀报，“最高航速达到了每时辰八里，比福船快了近一倍！而且逆风逆水也能行驶，完全不受风向限制！”
“好！” 朱厚熜站起身，声音洪亮，“传朕旨意：‘先锋号’试航成功，有功人员全部嘉奖！林文俊加太子少保，徐海晋升为海军学院教习！工部即刻着手设计千吨级蒸汽铁甲舰，务必在一年内拿出图纸！”
“臣等遵旨！” 林文俊和徐海激动地叩首。
朱厚熜转向台下的官员，目光锐利：“诸位爱卿都看到了。这就是朕所说的‘富国强兵’之策。蒸汽动力，铁壳战船，这些不是奇技淫巧，而是大明崛起的根基！从今往后，再有妄议蒸汽新政者，以‘惑乱朝纲’论处！”
官员们纷纷跪倒，山呼万岁。顾鼎臣嘴唇翕动，最终还是将反对的话语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己经跟不上陛下的步伐了。
试航结束后，朱厚熜在 “先锋号” 上召见了徐海和几名核心学员。他抚摸着冰冷的熟铁船舷，对徐海说：“你记住，这艘船只是开始。未来的海战，将是钢铁与钢铁的碰撞，是动力与火力的较量。西班牙的盖伦帆船，在蒸汽铁甲舰面前，将不堪一击。”
“学员明白！” 徐海眼中闪烁着光芒，“学员定当刻苦钻研，早日让大明拥有一支蒸汽铁甲舰队！”
“很好，” 朱厚熜点点头，“朕给你一个任务：带着‘先锋号’沿长江而下，一首开到上海港。沿途让百姓看看我大明的新船，也让那些还在观望的海商们知道，跟着朝廷走，才有出路。”
“学员领命！”
与此同时，在北京的西洋事务司内，西班牙使者佩德罗正焦躁地来回踱步。他通过秘密渠道得知了南京蒸汽船试航的消息，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不可能…… 中国人怎么可能掌握蒸汽动力？” 他喃喃自语，“这比我们西班牙的技术还要先进！”
他的葡萄牙籍翻译低声道：“大人，看来大明皇帝所言非虚，他们真的在迅速崛起。我们…… 是不是该考虑接受他们的条件了？”
佩德罗猛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但更多的是现实的考量。“传信给马尼拉的拉维萨雷斯，” 他咬牙道，“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给国王陛下写信，如实禀报大明的情况，请求暂缓派遣无敌舰队，从长计议。”
翻译惊讶地看着他：“大人，您这是……”
“形势比人强，” 佩德罗叹了口气，“我们不能拿西班牙士兵的生命去填中国的钢铁巨舰。先稳住，看看情况再说。”
夜色渐深，“先锋号” 的船舱内灯火通明。徐海和学员们围坐在一起，讨论着试航中发现的问题。船窗外，长江的波涛拍打着铁壳，发出沉闷的声响，如同大明海军崛起的鼓点。
朱厚熜站在南京行宫的屋顶，望着长江方向。他能感觉到，随着 “先锋号” 的试航成功，一股强大的国运之力正以南京为中心扩散开来，不仅滋养着他的修为，更让整个大明的国力都得到了提升。他的筑基气旋更加凝练，金丹期的门槛似乎己经触手可及。
“蒸汽铁甲舰……” 朱厚熜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光芒，“西班牙，荷兰，你们准备好迎接大明的钢铁之怒了吗？”
长江的夜色中，“先锋号” 的灯光划破黑暗，朝着东方驶去。一个属于钢铁与蒸汽的新时代，正在大明的土地上，缓缓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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