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苏州府的清晨,薄雾尚未散尽,阊门外的织坊区却己传来异样的声响。不同于往日织机单调的 “咔嗒” 声,此刻从李氏织坊的院落里,正传出低沉的 “轰隆” 声,伴随着蒸汽喷出的嘶鸣,惊飞了屋檐下的燕子。
朱厚熜身着常服,在黄锦和苏州知府的陪同下,悄然站在织坊外的石桥上。他神识扫过院内,只见一台半人高的钢铁机器正缓缓转动,通过皮带连接着数十台改良织机。雪白的生丝从卷轴上抽出,在蒸汽动力的驱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织成精美的云锦,花纹之复杂,速度之快捷,让旁边几个老织工看得目瞪口呆。
“陛下,这便是李氏织坊引进的蒸汽织机,” 苏州知府低声禀报,“自工部下发蒸汽动力图谱后,李老板倾家荡产试制,如今总算成了气候。一台蒸汽机可带动二十台织机,效率比手工快十倍不止。”
朱厚熜微微点头,目光落在织机旁堆放的绸缎上。那些绸缎色泽光亮,纹路均匀,远超传统手工制品。他能感觉到,随着蒸汽动力在民间的应用,一股温和的国运之力正从江南大地升起,顺着冥冥中的脉络汇入乾清宫的国运中枢,滋养着他丹田处的筑基气旋。
“走,进去看看。” 朱厚熜迈步走进织坊。
作坊内热气腾腾,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水汽的味道。李老板满头大汗地跑来,见到朱厚熜时先是一愣,随即慌忙跪倒:“草民李守财,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
“起来吧,” 朱厚熜打量着他,“这蒸汽织机用得如何?可有难处?”
“托陛下洪福,” 李守财擦着汗,语气激动,“好用!太好用了!以前织一匹云锦要三天,现在半天就够了!就是这铁家伙太费煤,维修也麻烦,草民特意从工部请了两位师傅常驻。” 他指向角落,两名穿着工部号衣的工匠正拿着扳手调试零件。
朱厚熜走到一台织机前,手指拂过刚织成的龙纹锦缎,触感细腻光滑。“产量上去了,销路如何?”
“销路不成问题!” 李守财眉开眼笑,“以前供不上货的波斯商人,现在天天守在码头等货。就连吕宋的西班牙人,也偷偷派人来买。就是……” 他顿了顿,面露难色,“守旧的织工们有怨言,说我们抢了他们饭碗,前几日还来砸过场子。”
朱厚熜眼中寒光一闪。这正是他预料到的阻力。任何革新都会触动旧有利益,蒸汽动力的推广,必然会引发传统手工业者的反弹。“知府,” 他转向身旁的官员,“传朕口谕:凡采用蒸汽动力的工坊,三年内免缴商税。若有地痞流氓滋扰,按‘阻挠新政’论处,从重处罚。”
“臣遵旨!” 知府连忙应下。
李守财闻言大喜,连连叩首:“谢陛下隆恩!草民一定多开织坊,多产好绸,为陛下赚回更多白银!”
朱厚熜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出织坊时,他看到几个面黄肌瘦的老织工蹲在墙角,望着作坊内飞转的机器,眼神复杂。他心中微叹,对黄锦道:“传旨给工部,让他们牵头成立‘机工互助会’,给失业织工提供培训,让他们转行做机修工或司炉工。革新虽好,也不能让百姓没了活路。”
黄锦躬身记下,心中暗赞陛下思虑周全。
回到南京行宫,朱厚熜立刻召见张璁。此时张璁正为户部统计的商税增长数据而振奋,见到朱厚熜便拱手道:“陛下,自海商公会与蒸汽工坊兴起,本月江南商税比上月激增三成!照此下去,国库充盈指日可待!”
“商税事小,” 朱厚熜走到地图前,指着江南地区,“张爱卿,你可知蒸汽动力若在全国推广,意味着什么?”
张璁沉吟道:“臣愚见,这意味着工坊产能大增,货物充盈,国库税收自然水涨船高。更重要的是,民间有了新的生计,流民减少,社稷更安。”
“不止于此,” 朱厚熜转身,目光锐利,“蒸汽动力代表的是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是国力的根本提升。当我们的织机能十倍于敌,当我们的矿山能用机器开采深层铁矿,当我们的舰队能用蒸汽驱动,那时的大明,才是真正的‘日不落帝国’!”
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但革新必有阻力。刚才在苏州,就有织工闹事。你需告诫各地官员,对守旧势力不能姑息,但也要妥善安置失业民众,以免激起民变。”
“臣明白,” 张璁肃然道,“臣即刻拟旨,通令全国,将陛下的‘机工互助会’政策推行下去。同时,让锦衣卫密切关注各地动向,若有士绅豪强暗中煽动,严惩不贷。”
“很好,” 朱厚熜点头,“另外,吕宋那边,拉维萨雷斯的使者可有新动向?”
“回陛下,” 张璁答道,“西班牙使者佩德罗仍在京中‘暂住’,每日由西洋事务司官员‘陪同’游览京城。据锦衣卫密报,他近日频频向澳门的葡萄牙人送信,似在请求支援。”
“无妨,” 朱厚熜冷笑,“让他送。朕倒要看看,葡萄牙人敢不敢插手吕宋事务。对了,海军学院的蒸汽试验船,何时能下水?”
“林文俊昨日奏报,” 张璁道,“船体己铆接完毕,正在安装蒸汽机,预计半月后可在长江试航。徐海亲自担任试航指挥,学员们都摩拳擦掌呢。”
朱厚熜眼中露出期待之色:“好。待试航成功,朕要让所有守旧派官员都去看看,让他们知道,朕推行的不是奇技淫巧,而是富国强兵的根本!”
此时,夕阳西下,南京城的轮廓在余晖中显得格外壮丽。朱厚熜站在行宫的露台上,感受着从江南各地传来的国运之力,心中一片澄明。他知道,蒸汽动力的种子己经播下,只待春雨浇灌,便能长成参天大树。而那些阻挠革新的声音,终将被历史的车轮碾碎。
“陛下,” 黄锦呈上一份密折,“这是沈敬从吕宋送来的急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出现在南洋,似乎有意染指吕宋海域。”
朱厚熜接过密折,目光一凝:“荷兰人?来得正好。告诉沈敬,无需请示,见着荷兰船队就打。朕要让所有红毛夷知道,这片海,是我大明的!”
他的声音在晚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江南的机杼轰鸣,恰似这威严的伴奏,奏响了大明革新的序曲。而更远的海洋上,新的挑战正在酝酿,但朱厚熜知道,他和他的大明,己经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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