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以心为契，破局成光

沈星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染血的袖口在风中簌簌作响。画室的废墟里，机械心脏重启的轰鸣震得空气发颤，第七幅画的木框己西分五裂，背面露出的暗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颤抖着伸手探入，指尖触到一张带着体温的羊皮纸。

展开的瞬间，熟悉的字迹在眼前晕开。陆昭然用暗金色颜料写的字句在纸上游走：“当血脉共鸣达到顶点，机械心脏会成为容器——而我，想成为你的钥匙。”墨迹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她掌心，废墟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沈星眠！”沙哑的呼唤穿透烟尘。她猛地抬头，只见陆昭然被银紫色藤蔓缠绕着悬浮半空，机械心脏的核心正嵌在他胸口，迸发出刺目光芒。他苍白的脸上却挂着笑，染血的手指向她：“还记得天文台那次吗？你说藤蔓能攀着光生长...”

记忆如潮水涌来。三个月前，他们在坍塌的天文台躲避追兵，藤蔓突然疯长缠住沈星眠的脚踝。陆昭然挥剑斩断荆棘的瞬间，她看见他眼底的疼惜比伤口更深。此刻那些藤蔓正贪婪地汲取他的生命力，将他拖向机械心脏的旋涡。

“别过来！”陆昭然咳着血，却奋力挣断束缚朝她坠落。沈星眠迎着坠落的身影跃起，两人在半空相撞的刹那，暗金色与银紫色光芒轰然交汇。他滚烫的血溅在她脸上，带着铁锈味的呼吸拂过耳畔：“这次...换我接住你。”

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机械心脏的核心缓缓升起。黑伞女人的虚影竟从核心中重组，她发出刺耳的尖笑：“双生血脉的容器即将完成，你们逃不掉的！”藤蔓如活物般缠住两人，陆昭然却反手将沈星眠护在怀中，用剑刃抵住自己胸口的机械心脏。

“你疯了？！”沈星眠的泪水滴在他手背。陆昭然低头吻去她的泪，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还记得钥匙的秘密吗？”他猛地发力，暗金色能量顺着剑刃注入心脏，“血脉共鸣不是枷锁——”机械心脏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而是...”他的声音渐渐微弱，“能劈开命运的光。”

核心轰然炸裂的瞬间，陆昭然将沈星眠推出爆炸范围。她踉跄着回头，看见漫天碎片中，他的身影被银紫色光芒包裹，朝她伸出手：“去钟楼...”话音未落，整座画室开始坍塌。沈星眠发了疯似的冲回去，却只抓住他染血的围巾。

暴雨在这一刻倾盆而下。沈星眠跪在废墟中，雨水冲刷着围巾上的血迹。远处钟楼传来熟悉的钟声，她突然想起羊皮纸上未说完的话。攥紧围巾起身时，暗金色光芒从她掌心迸发，在雨幕中勾勒出通往钟楼的路径。

钟楼顶层，机械心脏的残片悬浮在空中。陆昭然虚弱地倚在栏杆上，胸口的伤口仍在渗血，却笑着朝她张开双臂：“我就知道...你会来。”沈星眠扑进他怀里，感受着他逐渐平稳的心跳。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她的发顶：“原来血脉共鸣的真正力量，是让我能永远站在你身旁。”

雨不知何时停了，晨光刺破云层。陆昭然从怀中掏出枚藤蔓形状的吊坠，正是用机械心脏的核心碎片打造：“这次，换我把心跳交给你保管。”他将吊坠戴在沈星眠颈间，两片藤蔓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共鸣的轻响，仿佛两颗心终于合二为一。

废墟之上，新生的藤蔓顺着钟楼缝隙攀爬，在朝阳下绽放出银紫色花朵。沈星眠倚着陆昭然的肩，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原来所谓宿命，不过是漫长岁月里，两颗心跨越生死的双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