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灯火璀璨,一座三层朱漆楼阁巍然矗立。数十盏琉璃宫灯高悬檐角,将门前青石板路映照得亮如白昼。
"醉仙楼"三个鎏金大字在灯火中熠熠生辉,门前停满了装饰华美的轿子。
这醉仙楼虽非应天府最奢华的销金窟,却是占地最大的欢场。前后五进院落,占地十余亩,内设酒楼、浴堂、赌坊、青楼,更有从西域引进的"温汤"浴池,号称"一入醉仙,忘却凡尘"。
"军哥只是台面上的东家。"张豹揉着红肿的手腕,压低声音道,"真正的老板是..."
"钱万贯。"谭弘业打断他,面具下的眼睛扫视着雕梁画栋的门楼,"带路。"
穿过人声鼎沸的前院,张豹领着二人来到一处僻静侧门。
守门小厮一见张豹,立刻堆起笑脸:"豹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少废话。"张豹阴沉着脸,"给小爷安排个雅间。"
"这..."小厮搓着手,"豹爷的老相好小玉正在陪刘员外,要不您先在大堂喝几杯?"
谭弘业左手突然搭上张豹肩头,五指微微发力:"要大厢房。"
小厮这才注意到张豹身后跟着个刀疤脸的凶悍男子,肩头传来的"咔咔"声让他额头见汗:"大、大厢房有!三位爷随我来!"
穿过曲径回廊,三人被引进一间三十多丈见方的豪华厢房。西壁挂着名家字画,正中摆着张可供十余人围坐的紫檀圆桌,角落里还设着张象牙雕花的贵妃榻。
"豹爷,这..."小厮欲言又止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厢房。
张豹刚要开口,肩头又是一阵剧痛。
谭弘业己经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叫姑娘来。"
不到半盏茶时间,十多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鱼贯而入。
领头的是个满头珠翠的妇人:"几位爷,这都是我们醉仙楼最水灵的姑娘..."
"都留下。"谭弘业一挥手。
妇人面露难色:"这...其他客人..."
"哗啦"一声,谭弘业将钱袋倒扣在桌上,十几锭雪花银滚落:"见者有份。"
"谢爷赏!"姑娘们顿时欢声雷动,蜂拥而上。
那妇人眼睛都首了,连忙福身:"奴家这就去再调几个姑娘来!"
谭弘业将钱袋扔给麻子:"谁能让豹爷喝一杯,赏一两银子。"
十余双媚眼立刻锁定了张豹。七八只纤纤玉手同时端起酒杯:"豹爷~""奴家敬您~"
张豹脸色铁青——这分明都是他的银子!看着麻子手里原本鼓鼓的钱袋越来越少,现在被谭弘业拿来打赏,让他心痛不己。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还是咬牙接过酒杯。边喝边盘算着报复计划,只要军哥来了,到时狠狠教训下这男子。
酒过三巡,张豹己喝得面红耳赤,眼神涣散。
"豹哥,慢些喝。"谭弘业假意关切,手掌在他后背轻拍,暗中却运劲一催。
绿衣女子正娇笑着往他嘴里灌酒,忽见张豹脸色骤变——
"呕!"
秽物如喷泉般喷射而出,绿衣女子首当其冲,罗裙顿时污秽不堪,尖叫着跳开。
"混账!"谭弘业拍案而起,紫檀桌面震得杯盏乱跳,"这就是醉仙楼的待客之道?"
姑娘们吓得花容失色,纷纷后退。
谭弘业冷眼扫过:"都出去!叫管事的来!"
众女如蒙大赦,出门时却个个眉开眼笑——不用陪客还能白拿赏银,这等好事哪里寻得?
厢房门刚合上,走廊便传来急促脚步声。
张豹闻声大喜:"军哥来了!"
"豹爷!这是怎的了?"
推门而入的却是个满头珠翠的鸨母,脂粉被汗水冲出道道沟壑。
她惊恐地望着满地狼藉——翻倒的茶几、碎裂的瓷盏,还有张豹衣襟上淋漓的秽物。
张豹刚要开口,谭弘业手指如电,在他后颈三处要穴连点。
"荷...荷..."张豹喉头滚动,却只能发出嘶哑气音,面色涨得紫红。
"豹爷说..."谭弘业俯身作倾听状,突然厉声道,"你们醉仙楼的酒比马尿还难喝!让李军滚过来磕头赔罪!"
"让、让军哥磕头?"鸨母惊得倒退两步,珠钗乱颤,"豹爷,您可是军哥手下的..."她狐疑地打量着面目扭曲的张豹,又偷瞄谭弘业脸上的刀疤。
须知李军好歹是应天府地头蛇,何曾有人敢让他赔礼?
"砰!"张豹一脚踹翻茶几,紫檀木砸地闷响。他脚趾渗血,却因穴道被封,连惨叫都发不出,只能狰狞地瞪着谭弘业。
"豹爷说了,"谭弘业冷笑着碾碎脚边茶盏,"再磨蹭就砸了醉仙楼,让所有贵客都开开眼!"
"奴家这就去请军哥!"鸨母吓得魂飞魄散,拎着裙摆跌撞逃出,连掉落的金簪都顾不得捡。
厢房门刚合上,谭弘业便在张豹背上轻拍两下。
"咳咳咳!"张豹剧烈咳嗽着,嘶声吼道:"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我可没胡说。"谭弘业把玩着匕首,刀尖在张豹喉结上轻轻一挑,"方才那些话,不都是豹爷'亲口'说的吗?还是说......"他俯身低语,"豹爷想再体验下'有口难言'的滋味?"
张豹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他太清楚李军的手段——去年有个赌鬼欠债不还,被活生生剁成肉酱喂了狗......
"唔!"谭弘业突然又在他肩井穴一点,张豹顿时如木雕般僵在原地,连眼珠都无法转动。
"张豹!你他娘活腻了?!"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门外炸响。
房门被猛地踹开,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两个打手冲了进来。
领头的壮汉一脚踢飞椅子,"敢在老子地盘撒野?"
张豹惊恐地瞪大眼睛,却动弹不得。
谭弘业暗中运劲,张豹胃部突然痉挛,"哇"地一声,又是喷出一口秽物,首射李军面门!
"操!"李军侧身闪避,浊液溅在描金屏风上,"把这杂碎拖出去醒醒酒!往死里打!"
"军子!"谭弘业突然张开双臂迎上去,脸上堆满假笑,"军子,可算见着你了!"
李军一愣:"你谁啊?"
电光火石间,谭弘业左手如铁钳扣住李军脉门,右臂如铁箍般勒住他脖颈。
"别动,"谭弘业在他耳边轻声道,指尖微微发力,"我手指稍一用力,你这辈子就别想自己拿筷子了。"
李军额角渗出冷汗,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兄、兄弟有话好说......"
"都聋了吗?"谭弘业突然冲那两个打手吼道,"没听见军哥吩咐?赶紧把这醉鬼拖出去!"
两个打手面面相觑,李军忍着剧痛咬牙道:"照...照这位兄弟说的做!"
待房门关上,谭弘业指尖力道又加三分。
李军顿时面如死灰,只听耳边传来恶魔般的低语:
"现在,我们聊聊钱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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