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河的冰面在零下三十度的寒风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仿佛大地在低温下的呻吟。
冰层表面凝结的霜花簌簌掉落,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银光。
陈峰呵出的白气瞬间凝成冰晶,附着在睫毛上。
他跺了跺被冻得发麻的双脚,拍落肩头的积雪,厚重的羊皮军大衣随之发出窸窣声响。
推开指挥部窑洞的木门时,门板与门框间的冰棱被撞断,细碎的冰碴儿簌簌落在脚边。
浓重的烟草味与烤火的焦香裹挟着暖意扑面而来,与室外的严寒形成强烈反差。
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土墙上摇曳,将司令员俯身查看地图的身影拉得很长。
红蓝铅笔标注的战线图铺满整张木桌,长白山的位置被重重画了个圈,周围密密麻麻标记着敌军据点与我方部署。
司令员指尖着地图上某段山脉的等高线,烟灰在羊皮手套上积成一小团,却浑然不觉。
"回来了!"
司令员手中的搪瓷缸重重磕在作战地图上,褐色茶水溅湿了标注红蓝箭头的等高线。
他猛地抬头,喉结在绷紧的脖颈间滚动,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众人。
作战服下摆凝结的血痂在昏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乌紫,浸透生理盐水的绷带从袖口渗出淡淡水渍,有人用战术腰带捆扎的受伤的腿还在微微颤抖。
他突然抓住离得最近的士兵,指节发白地捏着对方染血的衣领:"伤亡情况如何?三连长呢?通信兵小李是不是......"
后半句话被窗外炸响的闷雷劈碎在空气里,司令员松开手,踉跄着扶住桌角,指甲深深掐进木质桌面的弹痕里。
"报告,首长,特战队轻伤五个,无人牺牲。"
陈峰挺首腰杆,战术目镜在他额角压出的红痕还未消退。
作战服左肩处的渗血己经凝结成暗褐色,左肩固定的急救绷带下隐约露出弹片刮擦的伤口。
他从背包里掏出半截扭曲的坦克履带,金属表面残留的弹孔和灼烧痕迹触目惊心,履带边缘还缠绕着半截断裂的链齿,上面沾着干涸的黑褐色油渍。
"日军十二辆虎式坦克全部摧毁。"
他将履带重重拍在作战桌上,金属撞击声在空旷的指挥部回响,
"这是从三号虎式的传动装置上拆下来的,当时他们正准备包抄我们的侧翼。"
陈峰的手指划过履带表面焦黑的弹痕,
"生化改造人部队也被歼灭,但那些怪物的再生能力超乎想象,首到把他们的核心能源模块彻底打爆才停止行动。"
钱蒙云的作战靴在水泥地上拖出刺耳的摩擦声,迷彩服下摆结着血痂,每向前一步都像在撕裂伤口。
她踉跄着扶住指挥台边缘,指甲在金属表面刮出几道白痕,从浸透冷汗的怀里掏出个焦黑的设备 —— 外壳还残留着高温灼烧的熔痕,细密的裂纹里渗出诡异的蓝紫色电流。
“这是干扰电磁脉冲弹的元凶。”
她喉间泛起铁锈味,绷带下的伤口随着说话渗出血珠,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开暗红。
战术手套被她扯掉时,缠着医用胶带的手指剧烈颤抖,烧伤处的水泡在冷光灯下泛着半透明的可怖光泽,“初步分析是基于德国最新的量子纠缠技术改良的,我们在东南区废墟找到它时,整个地下基站的电子元件都在同步震颤。”
零下二十度的寒风卷着雪粒灌进指挥部,李军善的军大衣肩头结着冰棱。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抵住唇间的力道越来越重,指缝间渗出的血水顺着冻裂的皮肤蜿蜒而下,在地上溅出暗红的冰碴。
参谋要上前搀扶,却被他用眼神制止。
“司令员,要我说,小鬼子的铁王八也没那么厉害!”
他喘息着扯开领口,露出渗血的绷带,冰碴顺着衣襟簌簌掉落,
“就是这钢刀……” 布满冻疮的手举起卷刃的刀,刀刃上凝结的血痂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缺口处还嵌着半截扭曲的履带碎片,“再砍下去,怕是要卷成麻花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猛地一晃,用刀柄撑住桌沿才稳住身形。
窗外传来探照灯扫过雪地,在他染血的侧脸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众人发出一阵疲惫的笑声,带着硝烟浸染的沙哑。
李军善用缠着绷带的右手擦去额角血痂,却在触及伤口时疼得龇牙咧嘴。这细微的动作像块石子投入湖面,将短暂的松弛荡出涟漪。
司令员哈哈大笑:“好小子,刀刃都没了,这是多激烈啊,好样的,你的钢刀我命人给你打造一柄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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