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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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灵异

 

星光集团敲钟上市那天,交易所的大屏上,绿色的股价曲线像条不安分的蛇,时高时低地扭动。林岁岁站在江砚舟身边,看着沈小雨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敲响那只镀着星纹的铜钟——钟体的纹路里,藏着当年“疑问白洞”喷吐行星的轨迹,只是此刻没人在意这些。

“江总监,券商说我们的‘疑问粒子观测仪’概念,被散户炒成了热门。”助理递来平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财经评论,“有人说这是‘用宇宙的问号赚钱’。”江砚舟笑了笑,指尖划过屏幕上的K线图,那些起伏的波浪,倒和观测站接收到的粒子波形有几分相似。

沈小雨在庆功宴上喝了点香槟,脸颊泛着红。她拉着林岁岁走到露台,指着远处星光集团总部的灯火:“看见顶楼那盏长亮的灯了吗?我把‘问题自生长模型’的服务器搬那儿了,24小时运行着。”晚风掀起她的丝巾,飘起来像条细长的问号。

江砚舟正和几位投资人聊天,其中一个举着酒杯说:“江先生,令叔公的‘熵增例外理论’,现在成了我们基金的风控模型基础。”他说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复杂的公式,江砚舟却在那些符号里,看见了叔公笔记本里画的婴儿牙齿——每颗牙齿的问号纹路,都变成了公式里的变量符号。

儿子被保姆抱来的时候,正啃着一块星星形状的磨牙饼干。他一看见沈小雨,就把饼干递过去,饼干上的齿痕恰好组成“1+1=?”的形状。沈小雨笑着咬了一小口,突然低声说:“刚才模型提示,接收到新的疑问粒子,来源是……”她指了指孩子亮晶晶的眼睛。

庆功宴进行到一半,观测站发来紧急消息:穹顶的金属板出现异常共振。江砚舟和沈小雨赶到时,发现共振频率竟和上市钟声的频率完全一致。控制台的屏幕上,无数个细小的问号在跳动,拼成一句话:“价值是否需要数字证明?”

老管理员捧着那本童话书,站在穹顶下叹气:“创始人当年拒绝上市,说‘疑问不能被标价’。你看现在,连共振都在提意见呢。”话音刚落,儿子突然指着穹顶喊:“星星在跳舞!”众人抬头,只见月光透过金属板的缝隙,在地上投出晃动的光斑,像无数个踮脚旋转的问号。

第二天开盘,星光的股价突然跌了0.5%,正好是当年疑问粒子让温度下降的数值。沈小雨在董事会上说:“把模型里的商业参数删掉吧,让它纯粹接收宇宙的问题信号。”江砚舟附议时,想起叔公船票上的字:“当答案开始固化,就该让疑问启航了。”

傍晚回家,林岁岁发现儿子把江砚舟的会议纪要画得乱七八糟。那些关于市盈率、收益率的数字上,被蜡笔涂满了星星和问号。江砚舟却没生气,反而拿起笔,在空白处画了艘小小的飞船——飞船的舷窗里,坐着个举着问号的迷你宇航员。

沈小雨发来张照片:顶楼服务器的指示灯,正随着观测站的共振频率闪烁。配文是:“模型说,每个买入星光股票的人,其实都在为自己心里的疑问买单。”林岁岁看着照片,突然听见窗外的风铃响了起来,铃声的节奏,像极了婴儿第一次咯咯笑时的频率。

江砚舟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明天去观测站吗?我想给叔公的笔记本,补画最后一页。”林岁岁点点头,看见儿子正把积木堆成一座高塔,塔尖插着那块画着暗物质的积木,在暮色里,像个指向天空的问号。

远处的星光集团总部,顶楼的灯依旧亮着。那束光穿透夜空,和观测站穹顶反射的月光交汇在一起,在城市的上空,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网上流动的不是资金,不是数据,而是无数个没说出口的问题,像种子一样,等着被某个抬头看星星的孩子,轻轻唤醒。

星光集团观测站的夜班保安老张,是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人。

凌晨三点,他巡逻到穹顶区,手电筒的光扫过金属内壁时,突然照到一行新的凹痕。那些痕迹和婴儿乳牙的纹路一模一样,拼出半句没头没尾的话:“遗忘是否在……”后半截隐没在阴影里,像被什么东西擦掉了。老张揉了揉眼睛,上周刚做过除锈处理,按理说不该有新痕迹。

更怪的是实验室的培养皿。沈小雨第二天上班,发现那盆常春藤的藤蔓,竟从通风口钻进了培养箱,卷住了盛着记忆合金凝胶的容器。藤蔓的卷须上,沾着几粒透明的凝胶珠,在光线下折射出的光斑,恰好落在“逻辑悖论推演”的旧文件上,把“悖论”两个字照得发亮。

江砚舟整理叔公的笔记本时,总觉得纸页在动。有次他盯着某页的公式发呆,突然看见“熵增”两个字旁边,多出个用铅笔描的小问号——那支铅笔明明放在桌角,笔帽都没打开。他翻到扉页,发现那张船票的边缘,不知何时多了排细密的齿痕,和儿子啃过的玩具飞船如出一辙。

林岁岁去星光总部取文件,电梯在17楼停住了。门开的瞬间,她听见一阵婴儿的笑声,空旷的走廊里,散落着几颗透明的乳牙状物体。她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那些东西就化作了雾气,墙上的消防栓突然发出“咔哒”声,玻璃门自动弹开,露出里面盘绕的水管——水管的走向,像极了被答案守卫者反缠的莫比乌斯环。

观测站的老管理员说,夜里总听见穹顶在“说话”。那声音很轻,像气流穿过细缝,仔细听能辨出几个词:“边界……记忆……燃烧……”他把录音笔放在穹顶下,第二天回放时,杂音里混着段清晰的童声:“妈妈,星星为什么不睡觉呀?”那声音和林岁岁的儿子几乎一样。

沈小雨的模型服务器开始自动生成新代码。有天早上,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字:“每个疑问都在找对应的耳朵”。她追查来源,发现代码的生成时间,正好是儿子在观测站地板上画画的时刻——他当时用蜡笔涂的色块,边缘的像素点拼在一起,就是这段代码的二进制形式。

江砚舟在书房翻资料,书架上的书突然自己掉下来。散落的书页里,夹着片半透明的薄膜,像极了培养皿里曾飘出的那种。他把薄膜对着灯光看,上面映出模糊的人影: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绝对真理方舟”的残骸前,婴儿手里的藤蔓正缠上女人举着的公式板,板上的“1+1=2”正在慢慢裂开。

最让人心头发麻的是那盏水晶吊灯。每当星光集团的股价波动0.5%,吊灯就会无风自动,光影在墙上投出旋转的问号。有次林岁岁盯着影 子看,突然发现那些问号在慢慢移动,最终拼成了沈小雨找到的那句原始代码:“每个答案都是疑问的幼虫……”

儿子最近总说“房间里有光雾”。林岁岁夜里去看他,果然看见窗帘缝隙漏进来的月光,在墙角凝成一团淡淡的白雾。那雾飘到儿子枕边,化作一只光做的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他嘴角突然扬起笑,像梦到了什么开心事,牙龈上未褪尽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沈小雨把这些事记在新的日志里,最后写道:“或许不是灵异,是那些没被忘记的疑问,在找回家的路。”她合上本子时,看见封面倒映出观测站穹顶的影子,影子的顶端,有个小小的光点在跳动,像极了当年光柱中心的那点微光,也像极了婴儿第一次胎动时,林岁岁腹中感受到的那一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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