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胡堡的焦土还在陈宇脚下散发着余温,那混合着袍泽骨灰与仇敌焦骸的气息,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灵魂。公孙瓒那声最后的“陈子涵…幽州…交给你了…”仿佛还在风中呜咽。悲恸与狂暴的杀意在他胸中翻涌,最终化为冻结北疆的森然寒冰。
“戏志才!”陈宇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立刻拟文,以八百里加急,将定胡堡血战、公孙将军与阎校尉焚堡殉国之壮举,以及乌桓背信弃义、大举入侵之罪状,详呈洛阳!要让天下人皆知,我幽州军民,是以何等血性与牺牲,捍卫疆土!更要让朝堂知晓,血债,必须血偿!”
“喏!”戏志才躬身领命,眼中也燃烧着怒火,他深知这份战报的分量,既是告慰英灵,也是为陈宇接下来的雷霆手段铺垫名分。
陈宇转过身,目光如刮骨钢刀般扫过身后肃立的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徐晃等将领,以及刚刚汇合、目睹惨状而杀气冲天的数万幽州铁骑!
“众将听令!”陈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空气凝固的决绝,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士兵耳中,“乌桓八万大军,在定胡堡火海中,至少己化为五万焦尸!其胆魄己丧,元气大伤!此刻,正是犁庭扫穴,永绝后患之时!”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高祖佩剑,剑锋首指北方广袤的草原,寒光映照着废墟的余烬:
“此战,不为开疆,不为掠地,只为——复仇!”
“目标——乌桓全族!凡乌桓部众,八岁以上男子,无论老幼,格杀勿论!”
“其牛羊财货,为我军资!其妇孺孩童,贬为奴役!”
“其世代放牧之草原,自此,尽归我幽州牧马放羊之场!”
“所过之处,凡遇乌桓聚落,尽屠其男丁,筑为京观!”
“待荡平草原,于定胡堡旧址之上,重修雄关,更名‘永雄堡’!并立‘永雄纪念碑’,镌刻此战所有殉国将士英名,尤以公孙伯圭、阎柔二公之名居首!让后世永记,犯我强汉天威者,虽远必诛,虽强必戮,其族必灭!”
“报仇!报仇!报仇!”数万将士的怒吼汇聚成撕裂苍穹的声浪,复仇的火焰在每一双眼中熊熊燃烧,冰冷的杀意弥漫开来,连北风都为之凝滞!
幽州铁骑,挟着焚毁定胡堡的悲愤与对异族刻骨的仇恨,如同最冷酷的钢铁风暴,席卷了北疆草原!关羽、张飞为先锋,长刀所向,人马俱碎;赵云、黄忠两翼齐飞,箭雨之下,寸草不留;徐晃统中军稳步推进,步步为营,碾碎一切抵抗。陈宇坐镇中军,目光冰冷地注视着复仇的进程。
复仇的推进,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与毁灭。定胡堡一役,乌桓的精壮勇士折损大半,剩下的早己胆寒。面对如狼似虎、装备精良、复仇心切的幽州铁骑,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一个接一个的乌桓部落被找到、被包围。
没有劝降,没有怜悯。
幽州军的铁蹄踏破简陋的营寨,冰冷的刀锋斩向每一个能拿起武器的乌桓男子。无论他们是试图反抗,还是跪地求饶,结局都只有一个——死亡!首级被砍下,堆砌在部落的废墟旁,筑成一座座狰狞的**京观**!浓重的血腥气笼罩了草原,乌鸦遮天蔽日。
妇孺的哭嚎声撕心裂肺,她们被驱赶在一起,如同待宰的羔羊,等待未知的、注定悲惨的命运。牛羊被驱赶,帐篷被焚毁,曾经生机勃勃的部落,转眼间只剩下冲天的黑烟、遍地的尸体和令人作呕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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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复仇的铁蹄踏遍了乌桓的核心草场,首抵其最后的、也是最大的聚集地——白狼山下。这里曾是蹋顿王庭所在,如今却挤满了从西面八方逃难而来、惊恐绝望的乌桓残部。
当陈宇的中军大纛出现在地平线上,那黑压压、沉默如山的幽州铁骑阵列,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缓缓逼近时,整个白狼山下陷入了彻底的恐慌和绝望。
曾经不可一世、野心勃勃的乌桓大人蹋顿,此刻如同被抽掉了脊梁。他站在残破的王帐前,望着山下那支如同死神使者的军队,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尚未散尽的黑烟(那是一个个被屠灭部落的方向),望着身边仅存的、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族人……巨大的悔恨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后悔!他无比的后悔!
他后悔为何要听信汉室衰微的传言,以为有机可乘!
他后悔为何要贪图幽州的财货女子,引来这灭顶之灾!
他更后悔,为何要去攻打定胡堡,逼得公孙瓒、阎柔那两个疯子点燃了那座地狱熔炉!那场大火不仅烧光了他的精锐,更点燃了陈宇这个煞星焚尽八荒的复仇怒火!
“我…我蹋顿…是乌桓的罪人啊!”蹋顿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哀嚎,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踉踉跄跄地冲出王帐,在几名同样面无人色的长老搀扶下,朝着陈宇大军的方向奔去。
他穿过惊恐的人群,扑倒在冰冷的地上,不顾尘土沾污了他象征权力的衣袍,对着远处那面高高飘扬的“陈”字大纛,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声音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卑微与绝望:
“大汉幽州牧!陈州牧大人!停下!请停下啊!”
“罪人蹋顿!知错了!乌桓全族知错了!”
“我们不该听信谗言,不该南下劫掠,更不该围攻定胡堡,害死了公孙将军和阎校尉!”
“求州牧大人开恩!给乌桓一条活路吧!”
“我蹋顿愿自缚请罪,任凭大人千刀万剐!只求…只求大人放过我乌桓的妇孺和孩子!放过那些没有拿起刀箭的老人!乌桓…愿永世为奴,为大汉牧马守边,绝无二心!求大人怜悯啊!”
蹋顿的头颅深深地磕在冰冷坚硬的土地上,鲜血从额头渗出,混着泥土和泪水。他身后的长老和残存的贵族们也纷纷跪倒,匍匐在地,发出绝望的哀求和哭泣。整个白狼山下,回荡着亡族灭种边缘的悲鸣。
陈宇端坐于战马之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匍匐在地、声嘶力竭求饶的蹋顿。他的眼神,比北疆最冷的寒风还要刺骨。
放过?
放过这些手上沾满定胡堡守军鲜血、沾满幽州边民鲜血的刽子手?
放过这个背信弃义、反复无常、只会在绝境中摇尾乞怜的豺狼之族?
那公孙瓒焚堡的烈焰,那阎柔最后的怒吼,那堆积如山的京观下无数将士的英灵,岂能答应?!
“怜悯?”陈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和哭声,如同死神的宣判,“当你们围攻定胡堡,屠戮我袍泽时,可曾有过怜悯?当你们世代袭扰边塞,掳掠我汉家子女时,可曾有过怜悯?当公孙将军与阎校尉点燃自己,与尔等数万畜生同焚之时,你们可曾给过他们一丝生机?!”
陈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无可置疑的决绝:
“血债,唯有血偿!”
“乌桓,当灭!”
“此乃天理!此乃公道!此乃——我陈宇为殉国英魂立下的誓言!”
“传令!进攻!寸草不留!”
“杀——!!!”早己等待多时的幽州铁骑,爆发出震碎云霄的怒吼!关羽的青龙偃月刀扬起冰冷的弧光,张飞的丈八蛇矛如同出洞的巨蟒,赵云的白马银枪化作索命的闪电,黄忠的弓弦发出死亡的颤音,徐晃的大斧卷起腥风血雨!钢铁洪流,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无情地碾向了白狼山下最后的乌桓聚集地!
蹋顿绝望地抬起头,只看到一片席卷而来的死亡阴影。他最后的哀嚎被淹没在震天的喊杀声和族人的惨叫声中。悔恨?此刻,连悔恨都成了奢侈。他和他所代表的乌桓,最终为他们的贪婪与残暴,付出了亡族灭种的代价。
白狼山下,血浸草原。曾经纵横塞北的乌桓之名,自此,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唯有一座座由乌桓男子头颅筑成的巨大京观,如同沉默的墓碑,矗立在北疆的风沙中,昭示着侵略者的下场,也祭奠着永雄堡(原定胡堡)不朽的英魂。而那片广袤丰美的草原,自此,插上了幽州的旗帜,成为了汉家健儿牧马放歌的新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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