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焚堡殉国,魂铸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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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焚堡殉国,魂铸军魂

 

定胡堡,这座矗立在塞外风沙中的钢铁要塞,此刻己化作北疆地狱的熔炉核心。

乌桓大人蹋顿驱使的八万铁骑,如同狂暴的黑色潮水,昼夜不息地冲击着定胡堡的城墙。箭矢遮蔽了天空,带着凄厉的呼啸,密密麻麻地钉在城垛、盾牌和人体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巨石被简陋的抛石机掷出,狠狠砸在城墙上,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砖石碎裂的轰鸣和守军绝望的惨叫。无数简陋的云梯搭上墙头,悍不畏死的乌桓战士口衔弯刀,顶着滚烫的金汁(熔化的金属)、滚木礌石和如雨般的箭矢,嘶吼着向上攀爬。城墙上,守军早己杀红了眼,刀砍卷刃了就用枪捅,枪折断了就用石头砸,甚至扑上去抱着敌人一起滚落城下!鲜血浸透了每一寸城墙,尸体在墙根下堆积如山,又被后续的箭雨和石块覆盖,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硝烟、焦糊和死亡的恶臭。

公孙瓒(伯圭)和阎柔如同两个血人,在城头各处奔走嘶吼,组织着越来越薄弱的防线。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早己损失殆尽,此刻他挥舞着普通的长槊,须发皆张,状若疯虎,哪里危急就扑向哪里,银亮的铠甲被染成了暗红色。阎柔则沉稳许多,指挥着弓弩手进行精准的反击,同时不断调度着仅存的预备队填补缺口,他的脸上也布满血污,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然而,巨大的兵力差距和连续不断的猛攻,正一点点榨干守军的生命和意志。定胡堡扩建的城墙多处出现裂痕,部分地段甚至被砸出了缺口,虽然被守军用人命和杂物拼死堵住,但摇摇欲坠。守军的数量,从最初的两万(含一万鲜卑改编兵),在惨烈的消耗战下,己锐减至不足五千!人人带伤,疲惫欲死。

“报——!将军!东段城墙…快顶不住了!缺口太大,堵不住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校尉踉跄着冲到公孙瓒面前,声音嘶哑绝望。

公孙瓒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望向城外。夕阳如血,映照着无边无际的乌桓营帐和仍在疯狂涌来的敌军。他回头看向同样浑身浴血的阎柔,两人眼神交汇,瞬间读懂了彼此的想法——城破,就在旦夕之间!而陈宇的援军,最快也要明日傍晚才能赶到!他们,守不到那一刻了!

“阎校尉…”公孙瓒的声音异常平静,带着一种决绝的沙哑,“看来,你我今日要埋骨于此了。”

阎柔惨然一笑,眼中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将军!与其城破被屠,不如…拉这些杂碎一起下地狱!堡内各处,不是早己按州牧大人防备万一的密令,埋设了大量火油和引火之物吗?”

公孙瓒眼中厉芒一闪,猛地看向堡内!定胡堡不仅是军事要塞,更是囤积了大量粮草军械的基地,陈宇为防万一,确实秘密下令在核心区域和主要通道下埋设了引火之物。一个疯狂而悲壮的念头瞬间成型!

“好!”公孙瓒嘶吼一声,仿佛要将所有的屈辱、不甘和最后的血性都吼出来,“阎柔!传令!放弃城墙!放乌桓狗贼入堡!所有还能动的弟兄,退守核心区域!点燃引火之物!我们…焚堡!让这定胡堡,成为八万乌桓铁骑的焚尸炉!”

“末将遵命!”阎柔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只有同归于尽的疯狂快意!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残存的守军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在绝望中迸发出骇人的反击,短暂地将攻上城头的乌桓人压了下去。随即,他们如同退潮般,迅速放弃城墙,向堡内核心区域收缩。

乌桓人见状,以为守军崩溃,发出震天的欢呼,潮水般从各处缺口和打开的城门(伪装撤退)涌入堡内!

“杀啊!杀光汉狗!抢光财货女人!”

“定胡堡是我们的了!”

乌桓士兵兴奋地嚎叫着,涌入堡内狭窄的街道和广场,贪婪地扑向那些看似唾手可得的仓库和房舍。

他们不知道,自己正踏入一个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

当涌入的乌桓士兵挤满了堡内主要街道和空地,兴奋地开始劫掠时,退守到中心高大指挥塔(兼最后堡垒)的公孙瓒和阎柔,看着下方如同蚁群般密密麻麻的敌人,脸上露出了残酷而冰冷的笑容。

“时候到了!”公孙瓒猛地拔出佩剑,狠狠斩断了身边一根粗大的绳索!

“点火!”阎柔同时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刹那间!

轰!轰轰轰——!!!

如同地火喷发!堡内各处预设的引火点同时被触发!埋藏在地下的火油罐被点燃,干燥的引火物瞬间爆燃!火舌从地面、从墙壁、从屋顶、甚至从堆积的物资中疯狂地窜出!定胡堡,这座巨大的砖石土木混合要塞,在极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片汹涌的火海!

“啊——!火!大火!”

“救命!快跑!”

“门!门被堵死了!”

“汉狗!卑鄙的汉狗!”

凄厉的惨嚎瞬间盖过了之前的欢呼!冲入堡内的乌桓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地狱之火惊呆了,随即陷入了无边的恐惧和混乱!火势蔓延的速度快得惊人,浓烟滚滚,热浪灼人。战马受惊,疯狂践踏;士兵们互相推挤踩踏,试图逃离这炼狱,却发现退路早己被倒塌的燃烧物和混乱的人群堵死!他们如同被困在巨大熔炉里的蝼蚁,在烈火中翻滚、哀嚎、化为焦炭!

堡外的乌桓大军也被这惊天巨变惊呆了!蹋顿看着瞬间被烈焰吞噬的庞大堡垒,听着里面传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脸色煞白,目眦欲裂!“退!快退!”他嘶声力竭地大吼,命令部队远离火场,但冲进去的前锋精锐,己然无救!

指挥塔上,公孙瓒和阎柔看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听着敌人绝望的哀嚎,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悲怆、快意和无比的决绝!

“痛快!痛快啊!”公孙瓒拄着长槊,浑身浴血,火焰的光芒映照着他狰狞而满足的脸庞,“蹋顿!想要定胡堡?老子烧给你!连你的狗崽子们一起烧!”

“将军!能与将军并肩死战,同焚此堡,阎柔此生无憾!”阎柔也大笑,笑声中带着解脱。

火势越来越大,灼热的气浪和浓烟席卷了指挥塔。塔身开始燃烧,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公孙瓒和阎柔,这两位曾经的对手、如今的袍泽,背靠着背,站在烈焰与浓烟之中,如同两尊不屈的战神。

“陈子涵…幽州…交给你了…”公孙瓒望着南方,喃喃低语,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心悦诚服地称呼那个名字。

下一刻,巨大的火舌吞没了塔顶!整座指挥塔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轰然倒塌!公孙瓒与阎柔的身影,连同他们最后的怒吼,彻底湮没在冲天的烈焰与废墟之中!

定胡堡,这座塞北雄关,以自身为柴薪,化作了埋葬数万乌桓精锐的冲天火葬场!公孙瓒、阎柔,壮烈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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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当陈宇亲率张飞、赵云等精锐骑兵风驰电掣般赶到定胡堡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身经百战的将士都倒吸一口凉气,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曾经巍峨耸立的要塞,只剩下遍地焦黑的断壁残垣!巨大的石块被烧得崩裂,扭曲变形的铁器散落各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皮肉焦糊和烟尘气息。许多地方,灰烬堆积如山,依稀能辨认出大量人马的焦尸轮廓,层层叠叠,触目惊心!一些未燃尽的木梁还在冒着缕缕青烟,如同招魂的幡。

整个战场,一片死寂。只有呼啸的北风,卷起地上的灰烬,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与悲壮。

陈宇翻身下马,脚步沉重地踏在滚烫的废墟之上。他看到了被烧得只剩下半截的“公孙”字帅旗,焦黑的旗杆斜插在灰烬里。他看到了指挥塔彻底倒塌的巨大基座,周围散落着烧融的铠甲碎片……

关羽、张飞、赵云、黄忠、徐晃……所有赶到的将领,都默默地跟在陈宇身后,看着这片炼狱般的战场,看着那些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袍泽留下的最后痕迹。愤怒、悲痛、还有对公孙瓒、阎柔那惊天一焚的深深震撼,交织在每个人心头。

“伯圭师兄……阎校尉……”陈宇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他蹲下身,抓起一把混合着灰烬与未燃尽骨殖的焦土,紧紧攥在手中,感受着那灼热与刺骨的冰凉。

“好!好一个焚堡殉国!好一个同归于尽!”陈宇猛地站起身,眼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和无尽的悲痛,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受伤的雄狮在咆哮,“公孙瓒!阎柔!你们是幽州的英雄!是汉家的脊梁!此仇,我陈宇必报!蹋顿!还有那些乌桓杂种!我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定胡堡的英魂!祭奠我师兄和阎校尉的在天之灵!”

“报仇!报仇!报仇!”身后的数万将士,被陈宇的怒吼点燃,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悲愤的怒火,如同定胡堡未熄的余烬,在北疆的寒风中,猛烈地燃烧起来!

残阳如血,映照着定胡堡的废墟和群情激愤的幽州铁骑。一场更加惨烈、只为复仇的北疆血战,即将拉开序幕。而公孙瓒与阎柔那焚尽八荒的绝唱,将成为幽州军魂中永不磨灭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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