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根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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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根羽毛

 

回到日本,按约定送完草莓后,羽生久绘以“回横滨处理事务”为由,连续三天缩在东京公寓里。

羽生久绘把自己裹成毯子卷缩在沙发里,指尖反复放大手机照片——[预后不良]的诊断书在屏幕冷光中森然刺目。送草莓时幸村眼底蒙着的那层雾,像针扎在她心口。

“早治早解脱!”第西天清晨,她抓起床头烫金文件袋冲出门,却在327病房前僵成雕像。

(才认识一个月……他那样敏锐的人会信我吗?)

“怎么光在门口站着?”门内带笑的声音惊得她险些捏碎布丁盒。久绘强装镇定推门:“……在想事情。草莓好吃吗?”

“大家托我道谢。”幸村如常接过焦糖布丁,却在指尖相触时察觉她掌心微潮。

焦糖布丁吃到一半,羽生久绘实在忍不住了,突然把勺子“哐当”拍在桌上:“你还好吗?必须说实话!”

幸村精市愣怔几秒,眼睛心虚的眨了眨:“我没事。”

“…行,反正我也没资格让你交心。”久绘猛地起身收拾餐盒,“告辞。”

“久——”回应他的是重重关门的回音。

"……才不是不信任啊,就是因为信任你知道你听完会很难过才不敢讲出来啊。"幸村精市抚额苦笑,"要被讨厌了吗?"

想到这一点,他的心脏有种让人难受的凝涩感。

然而五分钟后,房门又被“唰”地拉开。

“看什么看?”久绘耳尖通红地别过脸,“丢个垃圾而己……今天没事,勉强再待会儿。”

幸村眼底倏然亮起的光,像波子汽水里咕嘟上升的气泡。

"好哦,你说的。"傲娇属性的啊久绘,幸村精市笑开,愉悦像波子汽水中的气泡咕嘟咕嘟的从心底冒出,“陪我看书可以吗?”

“嗯。”久绘抽出书架上的《平行》,又把另一本书递给他。幸村凝视她紧绷的侧脸,鸢紫色眼眸沉淀着无声的暖意。

(没有被讨厌……真是太好了。)

连续三天的陪读后,羽生久绘合上小说宣布:“明天起不能来了。”

幸村在她写满“最后机会”的注视中终于开口:“保守治疗能活,但再也不能打球;手术成功率……不到三成。”他攥紧被单的手背暴起青筋,“我贪心得既想活又想打球,是不是很可笑?”

“可是,那是网球啊。我无法想象如果我再也不能打网球会是什么样的。所以,即使冒生命危险我也想要回到赛场。”

"你又想要活下去,又不愿意放弃网球,好贪心啊精市。"

(终于肯说实话了啊混蛋!)

"百分之七十和百分之五的概率,选前一个比较好吧?"

"因为你的家人绝对不愿意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不是吗?"

听完前一句瞪向羽生久绘的少年一顿,有些懈气的耸下身形。

"喂,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同时选择活下去和打网球,你信我吗幸村精市?”互相沉默将近五分钟,羽生久绘苦恼的啧了一声,开口。

"嗯?"幸村精市发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节,

"我说,我有办法让你健康的活下来打网球。"

"你都有勇气选择上死亡率高的手术台,那你敢信我吗?幸村精市?"羽生久绘的神色前所未见的严肃,盯着幸村精市的眼睛:"你敢信我吗?"

“你敢信我吗?幸村精市?”

“好啊。”

应答轻得像叹息,分量却重若千钧。久绘被那双清透的眼睛里燎原的信任烫得心尖发颤:“……你都不多问一句?”

“因为是久绘啊。”少年笑起来,“你总不会害我的。”

"你现在跟我走,我们上天台。"说干就干,羽生久绘虽说被对方的眼神烫得心尖颤,但正事要紧,她带人上了天台,找个比较隐蔽的角落站定。

"你要怎么做?"看出久绘想避开人群,幸村精市配合的往墙后站。

久绘将幸村拉进水箱后的阴影,双臂突然环住他的脊背。

“米迦勒,降下治愈的加佑——”

被抱住的人一怔,幸村精市刚觉得脸热,就看到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的像是神迹的场景。

纯白羽翼轰然绽放!

少女的背后展开一双纯白的羽翼,尾羽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翼展很长。羽翼展开后又轻柔的向前卷曲,将两人虚拢在内,白发金瞳的天使虚影一闪,冲进他身体。

暖,很暖,温度从头顶开始漫延至全身,有一股力量温柔的冲刷过每一处神经和肌肉,带走那种啮齿般密密麻麻又深浸于骨的疼痛和了无知觉的麻木,一切痛苦与无力消失,涣发勃勃生机。

羽翼消散,羽生久绘有点紧张,异能力对普通人是有作用的,但在此之前她没治过啊!

"呐,精市你感觉怎…欸!!"

方才为了治疗两人抱在一起,但相互之间还是有空隙的。现在幸村却是完全把她按进自己怀里,死死抱着:"久绘…羽生久绘……"

久绘扰豫几秒,干脆也收紧手抱回去:"我在哦精市。"

幸村精市从来没感觉身体状态这么好过,不止是病痛,连日常生活训练造成的磨损都没有了,状态还是锻练后的状态,但身体是完全健康的、新的。

这简首是奇迹!

带来这份奇迹的人,是他紧拥着的少女,幸村精市反复低声喊着久绘的名字,少年放低的温柔到近乎缱绻的嗓音让羽生久绘红了耳朵,头埋在他颈侧闷声回应:"我在。"

“使用这个对于你身体有什么影响吗?”猛地想到什么,幸村精市有些急切的问道。

“没影响,真的。限制就是一年只能用三次。”久绘拍落制服上的浮尘,耳垂红得滴血,“具体文件晚点给你看——现在先叫家长来签字!”

铁门突然被推开!

护士举着咖啡杯愣住,目光扫过两人绯红的脸颊,噗嗤一笑:“很般配嘛~”

两道身影触电般弹开。久绘同手同脚冲向楼梯:“回、回去了!”

幸村追着她发红的耳尖大步下楼,恍惚听见自己血脉里奔涌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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