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皇宫演武场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往日的操练声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令人窒息的寂静。铅云低垂,将演武场压得愈发昏暗,凛冽的风卷着沙尘,无情地抽打着每个人的脸庞。
萧玉身着玄色戎装,端坐观礼台正中,身姿挺拔,冷峻威严,腰间玄鸟令牌碰撞发出的声响,如丧钟般回荡在演武场上空。她身旁的顾北辰手持鎏金印玺,眉眼间尽是沉稳与肃杀,二人十指相扣的姿势,在肃杀氛围中透着无声的默契。
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李洲和陆狸被禁军侍卫粗暴地拖拽到观礼台下。李洲的玄铁重甲破损不堪,布满深浅不一的刀痕和干涸的血污,暗红的血迹顺着甲胄缝隙蜿蜒而下,在地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他的脸上伤痕累累,一只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青紫的瘀伤蔓延至脸颊,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丝,却仍用充满怨毒的眼神盯着萧玉,那目光仿佛能化作利刃,将她千刀万剐。
陆狸的模样更是狼狈至极,昔日华丽的宫装如今成了破布条,凌乱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苍白且布满伤痕的肌肤。她蓬头垢面,发丝如杂草般缠绕在一起,身体不停地颤抖,眼神涣散,早己没了人样,活脱脱像个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萧玉目光如刀,缓缓扫视着阶下两人,每一道目光都似有实质,让李洲和陆狸不寒而栗。顾北辰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无声给予支持。片刻后,萧玉伸手拿起案几上的玄鸟令牌,随意地掷在他们面前,令牌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冷冷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十万石漕粮关乎社稷民生,尔等押运不利,粮船无踪,士卒尽殁,有何话说?”话音落下,西周寂静无声,唯有风声呜咽。萧玉的目光最后落在陆狸脸上,猛地提高音量,厉声质问:“陆大人!粮食如今在何处?!”
陆狸惊恐地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恐惧,她尖声叫道:“是辰龙卫!是他们劫走了漕船!陛下明鉴啊!”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在演武场上空回荡,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宇哲大步而来,手中托着一个乌木匣子,脸上带着严肃而郑重的神情。他在观礼台前单膝跪地,大声禀报:“启禀公主殿下!末将在李洲府邸密室搜得此物!”
顾北辰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内侍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木匣,从中取出一叠账册。王宇哲接过账册,当众展开,眼神坚定地说道:“此乃李洲私调漕粮、囤积居奇的账册,每一笔记录都详细无比,铁证如山!”说着,他又拿出一封信件,展示道,“还有这所谓的西戎王庭密信,信中表明李洲勾结陆氏,意图里应外合,分裂疆土!”
李洲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愤怒和绝望取代。他绝望地嘶吼:“假的!妖女!你构陷我!”说着,他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挣脱了侍卫的束缚,朝着萧玉扑去,那架势仿佛要与她同归于尽。
“当心!”顾北辰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慌乱,袖中一道寒光闪过,一枚三棱透骨钉精准地射中李洲的膝盖。李洲惨叫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鲜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染红了地面。
萧玉站起身,缓步走到李洲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俯身低声道:“那夜粮仓大火,是你亲手点燃吧?可惜百密一疏,仓吏尸身上的特制火油暴露了你。”她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字字如刀,扎进李洲的心里。李洲身体僵住,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此时,一首蜷缩在地上的陆狸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凄厉而诡异,回荡在演武场上空。她指着萧玉,喊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你个傻子公主!我们都不过是林崇的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萧玉眼神骤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瞬间出手,鎏金护甲抵住陆狸咽喉,锋利的护甲划破皮肤,鲜血渗出。“你可记陆家满门一百三十七口,那些冤魂等了十年,就等这一刻!”萧玉凑近陆狸,声音冰冷且充满恨意,“你背主忘恩,卖族求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就在这时,一股奇异的波动在萧玉体内涌动。陆贞珍的灵魂仿佛在这一刻被唤醒,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萧玉的脑海。她看到李洲勾结外敌,在落鹰涧设下埋伏,设计陷害自己,导致陆家满门惨死,鲜血染红了整条山涧;看到陆狸为了荣华富贵,狠心给自己下毒,将家族机密出卖给敌人,脸上那得意又狠毒的笑容,至今仍历历在目。这些记忆带着无尽的悲愤与怨恨,让萧玉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体内的力量也在翻涌。
陆贞珍的意识与萧玉的意识开始交融,萧玉的身体微微颤抖,口中发出与平日不同的声音:“李洲!陆狸!你们残害忠良,让我惨死,又害我陆家满门!今日,我定要让你们血债血偿!”这声音中既有萧玉的冷冽,又夹杂着陆贞珍的怨愤,仿佛两个灵魂在这一刻达成了复仇的共识。
李洲艰难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强撑着说道:“就算你知道又如何?一切都无法改变!陆家早就该灭!你们妄图阻挡我们的大业,死有余辜!”
“大业?”萧玉冷笑一声,顾北辰己悄然站到她身侧,掌心贴着她微微发烫的后背输送内力。“你们所谓的大业,不过是叛国求荣、祸乱天下的借口!今日,我便要为陆家,为天下百姓,清理你们这些败类!”
陆狸却突然安静下来,她看着萧玉,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以为杀了我们就结束了?林崇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他们的势力庞大到超乎你的想象!你以为你斗得过他们?”
顾北辰将印玺重重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中的残茶泼溅而出:“玉儿,与他们废话作甚,今日便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他转头对王宇哲下令:“王将军,立刻派人彻查李洲和陆狸的党羽,一个都不要漏!”
李洲见大势己去,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萧玉!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说着,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萧玉刺来。
顾北辰的暗器比声音更快,精准打落匕首的同时,他己揽住萧玉的腰将她护在身后。“看好了!”他对着侍卫怒斥,“若再让犯人伤了公主,提头来见!”
萧玉看着垂死挣扎的李洲和陆狸,心中的仇恨并未因此消减半分。顾北辰察觉到她的颤抖,脱下披风裹住她:“一切有我。”
“将他们押入天牢,听候发落!”萧玉下令后,靠在顾北辰肩头轻声道:“阿辰,我能感觉到,陆贞珍的力量在与我共鸣。”
顾北辰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声音低沉而坚定:“无论前方是什么,我们夫妻同心。先从李洲和陆狸的党羽查起,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演武场上,风依旧在呼啸,沙尘漫天飞舞。萧玉与顾北辰十指再度交握,鎏金印玺与玄鸟令牌在日光下交相辉映。他们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对携手站在权力漩涡中心的夫妻,早己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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