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王庭的牛皮帐篷内,兽骨火把噼啪爆着火星,映得岩壁上的狩猎图腾忽明忽暗。天汗斜倚在熊皮王座上,古铜色的胸膛在外,缠着狼牙项链的脖颈转动时,带动下半身裹着的狐皮裙发出细碎声响。他身旁的女眷们穿着锦袍大袄,丰腴的身形将绣着鹰隼纹的衣料撑得,鬓边缀着的松石珠串随着笑声轻颤。
“天汗,大荣送来和亲的公主,我们的人劫杀失败了。”左侧侍立的壮汉单膝跪地,臂铠上的血槽还沾着未干的泥渍,“送亲队伍己过黑水河,不日就能到王庭。”
天汗闻言仰头大笑,震得帐顶的牦牛皮绳簌簌落灰。他抓起石桌上的酒囊灌了口马奶酒,酒液顺着胸肌滑落,砸在脚边蜷卧的猎隼身上:“来就来!大荣皇帝把女儿送来当摆设,还不如老子亲手尝尝滋味!”他身旁的女眷们发出暧昧的哄笑,其中一位扯着镶金边的袖口掩唇:“天汗可别忘了,中原女人娇气得很,别像上次那几个舞姬似的,碰两下就哭哭啼啼。”
“哭?”天汗猛地将酒囊掼在地上,马奶酒溅湿了壮汉的兽皮靴,“既然是来和亲,大荣要是教不好——”他屈指弹了弹腰间悬挂的人头骨酒器,“就你们来教,弄不死就行。”
帐内炭火烧得正旺,北狄人与大荣人长相悬殊,北狄人更为健硕,男人以粗旷健硕为美,女子则以丰腴为美,刚好与大荣相反
作为北狄最善战的天汗,他左拥右抱着三位丰腴的阏氏,锦袍大袄下的身形随着笑声轻颤,鬓边松石珠串撞出细碎声响。而帐外传来的马蹄声里,他的三个王子正为争夺猎鹰幼崽吵嚷——大王子刚在开春围猎中射落白狼,二王子腰间悬着大荣降将的佩刀,最小的王子还在把玩镶着红宝石的匕首,发间狼尾辫扫过兄长肩头,三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分明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俊朗,偏又各带着草原狼崽的狠劲。
“父汗!”三人异口同声,大王子攥着猎鹰幼崽的手青筋暴起,“二弟抢我的‘追风’!”二王子冷笑一声,拔刀出鞘半寸:“去年你抢我战利品时怎不说?”小王子突然将匕首抵在大王子手腕上,红宝石擦过皮肤惊出寒毛:“父汗说了,最强的才能养猎鹰!”
天汗猛地灌下一口马奶酒,酒液顺着古铜色胸膛滑落,砸在狐皮裙上:“吵!”他扬起狼牙棒砸在火塘边,溅起的火星烫得猎犬呜咽着缩到阏氏裙下,“大荣公主快到了,都给老子收起爪子”
三王子们立刻噤声,却听二王子嗤笑一声,手指着腰间大荣佩刀的吞口:“大荣的公主算什么,担子又小又弱,也不知道送过来干什么。”
“就是。”小王子晃着镶红宝石的匕首,刀刃在火光下映出他俊朗却狠戾的脸,“不如给我的狼队玩——上次那群大荣舞姬,给狼群撕了没半个时辰就断气了,真没用。”话音未落,大王子突然揪住他狼尾辫:“老子的猎鹰还没尝过中原人肉味!”三人顿时在熊皮毯上扭打起来,佩刀与匕首碰撞出刺耳声响
“都给老子皮紧点!”天汗的狼牙棒重重砸在两人中间,迸裂的火星烫得大王子松开手。他古铜色的胸膛剧烈起伏,颈间狼牙项链缠上小王子的匕首绳,猛地一拽将人掼在熊皮毯上:“再敢把公主当舞姬玩,老子就把你们的皮剥下来给狼铺窝!”二王子抱臂冷笑,眼含讥讽:“父汗是想留着自己享用吧?”
天汗突然低笑出声,酒气混着血腥味喷在三王子脸上:“享用?”指尖划过小王子匕首上的红宝石,“等老子玩腻了,自然会让你们的狼队、猎鹰都尝尝鲜,现在都给老子乖乖的”
寒风裹挟着沙砾扑打在青布车帘上,金镶玉指尖攥着窗棂的铜环,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车外传来送亲队伍的马蹄声,混着老太监尖细的嗓音:“公主且忍忍,过了前面的赤沙岭,便是北狄王庭。”
“公公,这北狄人都不派人来接,也太看不起大荣了!”年轻侍卫握紧佩刀,老太监缩了缩脖子,蟒袍下摆扫过挂着冰棱的车轮:“前阵子北狄铁骑踏破雁门关,咱们折了三员大将,如今正是人家嚣张的时候。”他压低声音,扭头看向队伍末尾押运的箱笼,鎏金聘礼箱在雪地里泛着冷光,“来接我们?怕是想等着咱们冻死在路上,好名正言顺抢了嫁妆!”
“没死路上都算好了。”驾车的护卫低声咒骂,马鞭抽在冻僵的马臀上。
突然,前方探路的斥候勒马回头,兜帽上的白狐毛挂着冰碴:“公主!前方山谷发现……发现北狄的狼队!”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狼群的嗥叫,像无数把尖刀刮过冰面。
"这就是来和亲的队伍?公主在哪里!"三皇子的声音混着北风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他身后簇拥的北狄骑兵们挥舞着狼牙棒,送亲队伍顿时陷入死寂,
金镶玉深吸一口气,当掀开车帘的瞬间,凛冽的风卷乱了她的长发,凤冠上的东珠摇晃着撞出清响。
"奴是此次来和亲的公主。"她的声音如同浸过寒泉,清冽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三皇子的目光如鹰般扫过她苍白的脸庞,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得众人耳膜发疼。他驱马逼近,弯刀几乎要擦到她的脸颊:"大荣就送这么个弱不禁风的玩意儿?"
"抬起头我看看。"他的弯刀挑起她的下颌,冰冷的刀锋刮过皮肤时,惊得小环发出一声短促的抽气。
金镶玉被迫仰头,凤冠上的东珠垂落,冰凉的珠子砸在锁骨上。三皇子的拇指擦过她唇畔未褪的胭脂,指腹的老茧刮得皮肤生疼:“这就是大荣皇帝的宝贝女儿?脸色比帐篷里的羊脂灯还白。”他突然嗤笑,弯刀翻转,刀刃贴着她脖颈划到耳后,“听说你们中原女子怕疼,碰一下就哭?”
送亲队伍里的侍卫握刀的手青筋暴起,却被老太监用拂尘死死按住。金镶玉突然吸气,喉间溢出的声音混着沙砾:“殿下觉得……大荣的‘玩意儿’,可还合眼?”
这话让三皇子的弯刀猛地切入发间,几缕青丝飘落时,他盯着她眼尾的泪痣低笑:“合眼?”狼牙项链蹭过她鼻尖,“等进了王庭,本皇子会让你知道,草原的烈马如何驯服中原的羔羊。”他扯下她鬓边的银簪扔在地上,宝石簪头滚进沙坑,恰好停在她绣着并蒂莲的鞋尖前。
远处传来狼群的长嚎,北狄骑兵们哄笑着拍打马鞍。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蜷缩的身形,古铜色的脸上腾起讥讽:“抬起头来,让本皇子看清楚——”话音未落,金镶玉突然抬手,指尖擦过他手腕的战疤。三皇子惊得勒马后退,却见她己重新挺首脊背,凤冠东珠在风沙中摇晃,映着她眼中比刀锋更冷的光:“殿下要看的,可是这张……即将成为北狄天汗阏氏的脸?”
他猛地扯住金镶玉的凤冠,璀璨的东珠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在黄沙中滚出刺眼的光斑:“就凭你?”他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中混着浓烈的马奶酒与血腥气,“本皇子的母妃是北狄最勇猛的女战士,你这弱柳扶风的模样,也配觊觎阏氏之位?”
金镶玉被扯得仰起脖颈,却依然强撑着勾起嘴角,露出个带刺的笑:“三皇子如此着急,莫不是怕我真成了天汗枕边人,再没机会像玩弄舞姬那样,将我丢进狼群?”他暴怒地将她甩回车中,金镶玉的后背重重撞上木质车壁,疼得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启程!”三皇子挥鞭抽向马车,“若敢在路上耍半点花样,我就当着你的面,将这些送亲的狗奴才全喂秃鹫!”他的烈马转身时,马蹄无情地碾碎了那支银簪,车外老太监佝偻着背将散落的东珠一颗颗拾起,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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