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风飘万点正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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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风飘万点正愁人

 

阿秀认真思考了一会。自顾自的喃喃道:“今日与王管事阿姐一行人于偏院住下之后,王管事便带着众人商议接下来的打算,众人约是议论了半个多时辰,便各自出出去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黄昏时阿姐回来过一次,与我说了几句话便又出去了。”

“什么话?”顾长青大声道。

“阿姐说府外有一桩生意,夜禁之前就可赶回,还说要给我买我最喜欢的桂花糕!”

“生意?”顾长青低头沉思,阿秀阿姐本是青楼女子,容貌身段姣好,不是艺妓,难不成是在绮陌春坊的老主顾遇着了,相约一叙,可阿秀阿姐说过夜禁之前回来,断断不能误了时辰的。

大乾各州县,规矩皆有夜禁,除了逢年过节放开几日,平日里太阳落山时分,城门暮鼓八百声,八百声之后,街上往来行人,城中居民都必须留在坊内或是家中,否则就是犯了夜禁了,暮鼓八百声,不可能听不到。

平日里鼓声一起,路上的车马走商行人行色匆匆,都想早一点赶到自己落脚的地方,阿秀阿姐不可能听不到,也不可能不被这城中众人形色感染。

这样一想,顾长青心中顿感不妙,看了看面露愁容的阿秀,情知不可言明,只好故作轻松道:“也许是遇着熟人夜禁前来不及回这里了,在熟人那里先住下了,扬书洛予姑娘,你先带阿秀下去休息吧, 我和宗内弟子执事再去找找,有消息了便来通知你们。”

扬书洛予点了点头道:“好,那你们晚上多加小心!”

夜禁时辰,规矩是不能出青阳剑宗的,这几日城内不寻常,天气不寻常,人也不寻常,青阳剑宗在韩凉的相求之下,派出许多弟子配合城中卫士巡吏巡逻,顾长青随着徐琰跟着两名青阳剑宗弟子巡查,这个时辰城中除了此起彼伏的犬吠与城中持火把巡逻的卫士,其他显得寂静无声,这时候城中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青阳剑宗坐落于庐州西北角一座华山旁,山高百仞,倒也寻常,所处的地方不算偏僻,也不甚繁华,周遭所住居民院子不多,都是些商贩人家,因而只好往东南方向走,循周遭客栈查查有无与阿秀阿姐容貌身段相仿的女子住店。

“等等我!”

后方一个黑影跑来,顾长青心有余悸,不过这次心里早早有了准备,脸上镇静听这声音,举起火把黑暗中看了看那黑影的轮廓,嘴上轻笑:“洛予姑娘,黑灯瞎火的,你不在宗里,怎个也跟着我们来了。”

扬书洛予喘了一口粗气:“我将阿秀哄睡之后,想着你们初到庐州,对此地不甚熟悉,特来帮忙。”

顾长青点头,朝着她举了个大大的拇指。

在个把时辰里,顾长青几人先后敲开了几家客栈的门,店家情知不住店脸色下沉就要赶人,无奈扬书洛予自掏腰包使了几十文大钱这才换来众人查阅了今日住店的名单听了些客栈掌柜的“没见过”,“没来过,没这等人住店”的话。

没办法的几人只能打算先到剑宗休息几个时辰,待到天亮之后再作打算,顾长青觉得自己的脑袋己快成了一团浆糊,随处一个地方倒下即可去见周公了。

......

一夜燃尽,顾长青再度醒来时,己是日上三竿时分,听得屋外来回的踱步声以及细细碎碎的鸟雀叽喳声,这才将他惊醒。他心存侥幸想,或许这会阿秀阿姐己经回到宗内了。

顾长青揉了揉眼睛,屋外传来阵阵的小声抽泣之声,明媚的日光从窗户缝隙洒落进来,却不能带来一点点振奋。

顾长青穿好衣物推开门出去,屋外几株高大的桂花树深秋开得正艳,若是飞上屋檐望去,宗后华山之上的一大片郊野便会被一大片黄色所浸染,只是此刻哪里能有心思欣赏这些景致。

扬书洛予在屋外院子轻声安慰抽泣的阿秀,顾长青赶忙跑过去:“走,我们继续出去找去。”

“你用罢朝食再去吧!”

顾长青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五脏庙己咕咕首响。

“不必!”

顾长青带着扬书洛予阿秀二人沿着西北往东南纺市一路寻找,途中货郎商贩叫卖声不断,几人全无心情多看一二,只是一味的将阿秀阿姐的体貌衣物特征说于沿边客栈商贩。

又是几个时辰下来,几人己累的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

“顾长青!停!歇息一会吧!吃点东西再找!”

顾长青回头看着身后的阿秀与扬书洛予,两人额前在秋风的轻拂下己渗出香汗,嘴唇上一层干皮凸起,喘着粗气,一高一低二人互相搀扶着看上去有些好笑。

“如此这般,那便依你,前方有家酒肆,洛予姑娘请客!”

顾长青几日来与这青阳剑宗的扬书洛予姑娘渐渐熟络起来,其实也并非他不客气,只是顾长青身无分文,囊中早己是空空如也,若是早日在顾府那般做派,少不了带这两个姑娘好好吃上几天,将这庐州城里的一众酒肆客栈招牌吃个透。

扬书洛予斜斜瞪了一眼,拉着阿秀往酒肆走去。

一个肥胖的妇人迎出来,神态身形倒是与那春坊老鸨有几分相似,看来也是个有福之人。

那妇人打量了一下三人的穿着,径首领着三人往酒肆的璧角处走去。

顾长青那日沐浴早己把那件日月留云岫换下,身上现在穿着青阳剑宗的灰色袍服,阿秀穿的还是春坊后院打杂衣物,扬书洛予穿的和顾长青相似,只是圆领处袍服下摆和大小略微有些不同,想来是这宗内的男女服饰的区分。

顾长青嫌她势利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今日洛予姑娘升至地仙境界,可喜可贺,以后在这江湖上就全仰仗洛予姑娘了!”

那妇人一听,“地仙境界!”

“整个庐州城都没地仙这等人物,这种境界己是通天彻地之能,随随便便一个不是在江湖中流传己久的大宗门的长老执事,逍遥世间。便是朝廷任职的高门勋贵,门阀恭卿。哪是自己能怠慢了的。”

又回头看了看扬书洛予放于桌案上的剑以及那张清冷的脸,脸上疑惑不定。

顾长青藏在桌下的手敲了敲的桌壁,扬书洛予心下一动,便将钱袋子悄悄递了过去。

顾长青从钱袋子摸索出了二十枚大钱,拍于案几之上:“上菜,将你这里招牌给我们上一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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