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突然在爱德手中裂开一道细纹。
不是物理性的碎裂——而是杯沿的陶瓷纹路在时间维度上出现了断层,就像被撕去一帧的电影胶片。柜台上的砂糖罐里,晶粒违反重力地悬浮成螺旋状;寒鸦刚擦拭完的玻璃杯表面,冰霜自行生长出陌生的符文。
爱德按住自己左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下,一道银色的时痕正在灼烧般发亮——这是当年幻创王赐予代行者的刻印,此刻却像警报器般刺痛。
(某条断裂的时间线中)
纯白的遗迹正在苏醒
【它的阶梯由凝固的晨光砌成】
【它的门扉镶嵌着十二个未诞生的黎明】
璃拉突然抓住爱德的围裙下摆,她脖子上的冰晶挂坠正在高频震颤,折射出的光斑在墙上拼出一段扭曲的倒计时。窗外,整个城市的飞鸟集体转向东南方,它们的影子却朝着相反方向飞行。
"店长..."寒鸦的冰羽发饰自动展开成防护结界,魔法冰晶在她掌心凝聚成从未见过的棱柱结构,"有什么东西在修改世界的'基准频率'..."
爱德轻轻摘下眼镜。咖啡店里所有器具突然陷入绝对静止,连香气分子都停在半空。只有他的声音依然流动:"不是修改——是覆盖。"
(幕间·新神候选)
旧王的冠冕正在褪色
【它的重量是八十一个纪元的叹息】
而此刻所有时间线都在战栗
【因为胚胎中的新王正在吮吸永恒】
威士忌的琥珀色取代了咖啡的深褐。爱德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不知何时,咖啡杯己变成一只磨损的铜边酒杯,杯底沉淀着细碎的沙粒。
吧台旁,寒鸦的冰蓝长发束成了利落的高马尾,毛呢斗篷变成了皮革枪套,冰羽发饰化作一枚银质星芒徽章,别在牛仔帽的边沿。她正用凝结着冰霜的左轮手枪,将某个醉汉冻在吧凳上。
"老板,这混蛋想用假金币付账。"她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晶,西部风格的披肩随冷风微微摆动。
角落里,璃拉正踮脚擦拭一排玻璃瓶,她的冰晶挂坠变成了拴着怀表的黄铜链子,随动作叮当作响。当她转头冲爱德咧嘴一笑时,虎牙在煤油灯下闪着狡黠的光:"嘿头儿!这瓶龙舌兰会自己续杯诶——"
爱德突然按住太阳穴。
(幕间·铁色天空)
沙漠尽头垂着七条锁链
【每条都由凝固的傲慢浇筑而成】
它们贯穿云层
【将整个时间线钉死在"永不认错"的刻度上】
酒馆门被狂风撞开,裹挟着沙粒的风中传来虚幻的齿轮咬合声。爱德的白衬衫袖口下,时痕正渗出暗金色的光——这是幻创王代行者特有的共鸣反应。他望向窗外锈红色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是我们来到了这条时间线..."他着酒杯边缘的缺口,"是傲慢封印正在侵蚀所有时间线的'现在'。"
寒鸦的冰魔法在西部酒馆里
【凝结成带硝烟味的雪】
而璃拉晃着那瓶无限续杯的酒
【正把封印的裂缝当吸管使用】
酒馆的门再次被推开,风铃发出沙哑的金属碰撞声。
她站在门口,逆着沙漠的夕阳,金发如熔化的黄金般流淌在肩头。那身熟悉的蕾丝裙装变成了西部风格的皮革束腰,裙摆开衩处露出镶着齿轮纹路的枪套。但那双翡翠色的眼睛——爱德绝不会认错——正带着某种陌生的计量感扫视酒馆,最后定格在他身上。
"一杯'遗忘河',加冰。"艾莉丝的手指敲了敲吧台,黄铜指甲与木头相碰发出钟表般的哒哒声,"用幻创历137年的威士忌为基酒。"
寒鸦的枪套瞬间结出冰花,璃拉怀表链上的冰晶无声地转为警戒的猩红色。爱德看着艾莉丝左手中指上那枚齿轮状的"婚约戒指"——它本该是银制的鸢尾花造型,现在却变成不断咬合转动的精密机械。
金发比银发多出三分太阳的温度
【少了她偷偷藏进我领口的薄荷糖】
她仍记得我们的暗号
【但"遗忘河"本该是咖啡的名字】
当爱德把酒推过去时,两人的小指短暂相碰。刹那间他感知到时痕的剧痛——艾莉丝的皮肤下流动着与傲慢锁链同源的金属颗粒。她突然倾身过来,金发垂落形成的阴影里,嘴唇无声地比划着旧日密语:
"王冠正在生锈。"
窗外,第七条锁链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艾莉丝仰头饮尽酒液,留在杯底的冰球核心,赫然封存着一粒微小的、正在跳动的银色心脏。
爱德凝视着杯中残余的琥珀色酒液,倒映着自己疲惫的瞳孔。他忽然笑了——那是一种带着金属锈味的苦笑。
"真是讽刺啊。"他着杯沿,指尖沾满细碎的时之砂,"我明明只想要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酒馆的煤油灯突然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开始自行扭曲。寒鸦的冰晶左轮自动上膛,璃拉的怀表指针疯狂逆转——傲慢锁链断裂的前兆。爱德看着艾莉丝留下的那颗银色心脏在冰球中跳动,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幻创王留下的残酷玩笑。
命运给他端上拿铁
【却在奶泡下藏着时间炸弹】
他想要的平凡日常
【早被替换成无限循环的存档点】
"店长!"寒鸦的呼喊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传来。爱德低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在分解成光粒——傲慢时间线开始崩塌了。在意识被抽离前的最后一秒,他猛地攥碎那颗冰封的心脏。
银光炸裂的瞬间,他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中的自己:
咖啡师、酒保、流浪歌手、图书管理员…
每个都在柜台后抬头
【每个都在等待同一场无可避免的崩塌】
(下一站:贪婪之海)
咸腥的风己经吹进衣袖
【下道封印正在用珍珠粉伪造月光】
而我们的代行者先生
【终于学会在传送时护住怀里的咖啡豆】
天空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
第一条锁链砸穿酒馆屋顶时,寒鸦的冰霜左轮在千钧一发间冻住了下坠的阴影。璃拉怀表上的齿轮突然暴走,黄铜指针如刀刃般弹出,将第二条袭来的锁链钉在墙上。
而第三条——
爱德抬手接住了它。
锈蚀的铁链在他掌心化为齑粉,沙尘从指缝间簌簌落下。他仰起头,看见整个铁色天穹正在皲裂,那些贯穿云层的傲慢封印如同溃烂的缝合线般节节崩断。而在龟裂的天空背后,某种更为庞大的阴影正缓缓显现。
那不是云层也不是机械
【是倒悬的、正在分娩的金属子宫】
铁的花纹在穹顶绽放
【每道荆棘都刻着"永不认错"的铭文】
寒鸦的冰蓝长发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扯向天空,发梢开始金属化;璃拉怀表链上的冰晶接连爆裂,变成细小的齿轮雨。爱德的白衬衫被时痕渗出的金光浸透,他忽然意识到——那具遮天蔽日的钢铁,正是傲慢时间线的本体。
"原来如此..."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化的双手,"我们一首在祂的子宫里。"
酒馆的墙壁如纸片般剥落,露出外部无限延伸的荒漠。沙粒在某种引力下开始向天空倒流,形成无数条金色的脐带。铁表面的浮雕渐渐清晰:那是无数个爱德的侧脸,有的在煮咖啡,有的在擦酒杯,全都凝固在"自以为平凡"的瞬间。
他终于喝到了那杯咖啡
【在意识被傲慢同化的前一刻】
苦涩程度刚好是
【足够让人清醒着坠入下一个轮回】
当钢铁的荆棘笼门轰然开启时,爱德主动跃入其中。寒鸦的惊呼和璃拉的咒骂声被拉长成电子噪音般的尾音。在完全被金属子宫吞没的刹那,他捏碎了始终藏在口袋里的咖啡豆——
阿拉比卡豆的香气爆发成银色漩涡。
下个封印的潮声
己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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