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实验室的齿轮突然集体静止。
爱德指尖悬浮的冰晶核心正在分裂——不是物理意义上的碎裂,而是像被撕开的时间幕布,每一片碎冰都映照出不同流速的世界。他风衣的衣角还保持着飘动的姿态,但袖口的怀表链己经凝固成金色的蛛网,将方圆三米内的空气编织成琥珀。
"果然..."他对着静止的蒸汽自言自语,声音在凝固的时间中产生奇异的波纹,"永恒冰的'停滞'属性可以被具象化。"
突然,一只机械蜂鸟卡在时间结界边缘,半片翅膀在正常时间里高频震动,另半片却像被黏在树脂里。爱德皱眉弹了下冰晶核心,蜂鸟立刻获得诡异的双重速度——左翼每秒振动八十次,右翼每三秒才勉强颤动一下。
实验台角落的咖啡杯突然发出脆响,杯沿裂开一道违反物理法则的锯齿状缺口。爱德迅速用怀表盖住冰晶,所有异常瞬间恢复,只有那只蜂鸟啪嗒掉在桌上,左右翅膀交替闪烁着快慢不同的金属光泽。
爱德将冰晶嵌进黄铜基座的瞬间,整个实验室突然出现了诡异的"分层"——
左侧烧杯里的蓝色溶液仍在沸腾,右侧试管中的气泡却凝固成水晶珠;他的影子被扯成三截,分别以不同速度在墙上移动。怀表的齿轮声分裂成错位的回音,像老式留声机卡着不同转速的唱片。
"区域时滞范围半径2.4米..."他对着悬浮在空中的银色圆环调整旋钮,圆环内部立刻下起静止的雨——无数水滴定格成璀璨的钻石阵,"持续时间可控性还需..."
话音未落,一只路过的黑猫尾巴尖不慎扫过圆环。那截尾巴突然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而猫身体其他部分还在正常炸毛。寒鸦冲进来时正看见黑猫用三种不同速度的喵叫骂街,最慢的那声"喵——"被拉长成管风琴般的低鸣。
"店长!"寒鸦的冰晶翅膀在时滞场边缘溅起彩虹色火花,"璃拉把时滞特饮倒进咖啡机,现在全店的奶泡都飘在半空中不肯落下!"
爱德低头看向掌心——冰晶装置核心不知何时浮现出细小的北欧符文,正随着他的心跳频率明灭。
爱德打了个响指,指间闪过一道银光。
刹那间,悬浮的奶泡重新落回杯中,炸毛的黑猫尾巴恢复了原状,蜂鸟的翅膀终于同步振动——时间重新缝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咖啡机里残留的几粒冰晶,还在悄悄闪烁着微光。
他转身走向地下室,风衣下摆掠过地板时,几粒细小的齿轮从怀表缝隙中掉落,却在触地前诡异地悬停了一瞬,又悄无声息地滚入阴影。
地下室的空气比往常更冷。
实验台上,那块永恒冰晶悬浮在黄铜装置中央,周围环绕着十二枚逆向旋转的齿轮。爱德伸手触碰核心,冰晶立刻响应般脉动起来,映照出无数细小的时空裂隙——有的像静止的雨,有的像凝固的火焰,还有的,像是被折叠的星光。
"果然…"他低声自语,"永恒冰不仅能停滞时间,还能折叠它。"
就在这时,冰晶突然剧烈震颤,一道裂缝无声蔓延——实验台上的怀表猛地弹开,表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而冰晶映照出的裂隙中,隐约浮现出一双不属于任何人的眼睛。
黄铜装置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十二枚齿轮同时咬合。
爱德将怀表嵌入基座,表盘上的秒针突然悬浮起来,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完美的银色圆环。圆环内部,时间开始"分层"——实验台左侧的咖啡冒着热气,右侧的羽毛笔却凝固在墨水瓶上方,连滴落的墨珠都静止成一颗漆黑的星辰。
"区域选择...完成。"他转动刻度盘,银色圆环立刻收缩,只包裹住那支羽毛笔。笔尖的墨珠突然开始倒流,违背重力地爬回笔尖,而周围的一切保持原状。
冰晶核心深处传来细碎的崩裂声。
当爱德尝试将时滞场扩大到整个地下室时,墙壁突然出现重影——砖石在实体与虚影间闪烁,仿佛同时存在于两个时空。他的影子分裂成三个不同角度的剪影,其中一个竟然自己转过头,对他眨了眨眼。
冰晶在爱德的掌心流转,折射出的不再是冷冽的银光,而是如同冬日暖阳般温柔的虹彩。
他送给艾莉丝的是一枚胸针。冰晶中封存着一片永不凋零的玫瑰花瓣,那是某次她不经意间落在他书页间的。当别针扣在她衣领上时,周围的光线会微妙地变得柔和,仿佛时间特意为她放慢了脚步。她抚摸着胸针,嘴角泛起一丝罕见的笑意——这是他们之间无需言明的默契。
寒鸦收到的是一枚发饰。冰晶被雕琢成羽毛的形状,与她淡蓝色的长发相得益彰。当她使用冰魔法时,发饰会微微发光,周围的冰晶会绽放出更加精致的纹路。有时她会在咖啡店的窗边凝神,任由冰晶在指尖绽放成细小的冰花,而爱德只是远远地看着,为她的茶杯续上永远温热的红茶。
给璃拉的则是一个会不断变换形状的冰晶挂坠。挂坠时而化作小猫,时而变成星星,在她蹦蹦跳跳时闪烁着调皮的光芒。她总爱在咖啡店里炫耀这个"魔法玩具",引得其他客人发出善意的笑声。每当这时,爱德就会假装严肃地提醒她别撞到桌椅,眼里却藏着纵容。
(幕间·被拒绝的可能性)
最锋利的冰
【本可以刺穿时间的咽喉】
但他选择将它雕琢成
【三个温柔的永恒】
咖啡壶在炉上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肉桂的甜香混着现磨咖啡豆的醇苦在店里弥漫。爱德正低头擦拭一只玻璃杯,袖口沾着一点奶渍——今早帮璃拉调热可可时不小心蹭到的。
店门的风铃突然同时响起又静止。
窗外,三个不同组织的监视者正在街角假装看报纸,他们的怀表全都慢了0.7秒;对面楼顶的反光镜在调整角度时卡顿了一下;就连飞过咖啡馆上空的信鸽都诡异地悬停了半秒翅膀。
爱德叹了口气,指尖在咖啡机侧面轻轻一叩。
霎时间,整条街区的异常全部复位——报纸翻页声继续,反光镜流畅转动,信鸽振翅飞走。只有璃拉挂在柜台边的冰晶挂坠突然亮了一下,映出爱德转瞬即逝的疲惫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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